有人便笑:「人家胡老大的女婿可是全縣頭一命的秀才,哪裏需要沾你一命附生的光?若說考舉人,劉二成才更有把握!」


    吳氏喜歡聽牆根,自然也聽到了村裏人的話,忍不住低低罵了幾句,回去又問胡奎:「兒子,你那先生可曾說過,你將來能做什麽官?」


    胡奎見他娘問,正愁不知道如何開口來


    問,便愁眉苦臉地說道:「娘,我們先生說……唉,娘還是不與您說了!」


    吳氏急了:記「你先生說啥啊?」


    「我們先生說,若是能給他三十兩銀子,他能保證我考得上舉人,否則的話,隻能看個人造化,鄉試時大多都要有人打點關係,這舉國上下多少人啊?有才還不行,那還得有錢!」


    吳氏愣住了:「三,三十兩?」


    胡奎點頭:「娘,我也是覺得,這太多了,咱們這樣的肯定拿不出這個銀子,我還是多下勁兒,靠自己吧!」


    他說完還時不時地看一眼吳氏,見吳氏最終沒說話,心裏恨恨地埋怨老天讓自己生在如此貧困之家。


    吳氏愁了好幾日,最終還是咬咬牙賣了家裏的所有雞,一頭豬,還有她的那隻銀手鐲,外加到處去借,終於湊夠了十八兩,外加胡奎回來時帶給自己的十兩,拿給了寶貝兒子。


    「兒子,這統共隻有二十八兩,你先生那裏能講講價麽?」


    胡奎心裏驚喜,麵上卻很淡然:「娘,先生人好,興許是能講價的。」


    吳氏瞧著那些銀子,心裏生疼:「兒啊,你可一定要中啊,這些銀子可是娘拚了老命才得來的!」


    胡奎點頭:「娘,您放心,我下次回來就是咱家發財的時候!」


    隻要他帶著銀子回去一趟賭場,莫說區區幾十兩,就是幾百兩都行!


    舉人算什麽?就算中了舉人,說不準也隻能做個七品縣令,一年才多少俸祿?


    胡奎暢想著未來,心中無限暢快。


    這幾日已經近了年根,劉家也忙碌起來,夏氏把養了一年的豬給賣了,卻也沒有舍得買多少豬肉。


    家裏小城成親了,將來若是幾個兒子都生了孩子,這屋子擠擠攘攘的實在不像話,她琢磨著要攢些錢建新房子呢。


    雖說沒有買多少肉,可夏氏心疼劉二成與胡鶯鶯,多少還是炒了些肉大家解解饞,剩下的便留著過年那日吃。


    胡鶯鶯原本吃慣了粗茶淡飯不覺得有什麽,忽然間開葷了就舌尖發癢,她好想念從前的美食啊!


    可惜她不算是一個很會燒飯的人,擅長的菜也不多。


    胡鶯鶯想到上輩子自己跟風做過的張亮鹵世界,簡單又好吃,裏頭再加幾顆雞蛋,媽呀,那味道!絕了!


    可惜,劉家沒有那麽多豬肉讓她可勁兒造,雞蛋也是很少,哪裏能那般吃?


    胡鶯鶯翹著腿坐在屋子裏研究如何給二成做一雙耳捂子,劉二成則是在旁邊看書。


    他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總覺得心裏癢癢。


    這次回來之後,很不巧,他趕上了胡鶯鶯月信之日,兩人隻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今兒外頭太陽大,夏氏又給他們屋子裏送了個炭盆,暖洋洋的,胡鶯鶯便脫了外頭的那個襖子,隻留了裏頭的夾襖,水紅色的夾襖很薄,顯得她腰肢纖細,不盈一握。


    她正俯身趴在床上研究手裏的布,秀眉微微蹙著,小鼻子挺挺的,嘴唇比那畫上塗了胭脂的女人還要好看,紅潤潤嬌滴滴的。


    劉二成強行讓自己扭過頭去看書,可沒看一會,又覺得自己的心被胡鶯鶯給扯過去了。


    女孩兒嬌軟的身段在床上懶懶地斜著,劉二成下意識地覺得喉嚨都在發幹。


    他有些鄙視自己,素日裏在外頭,偶爾經過風月場所,其他同窗爭著往裏看時,他也從未移過半分目光,怎麽回到了家裏,他就總是情不自禁?


    胡鶯鶯冥思苦想,鬢邊的發絲掉了兩綹下來,黑漆漆的頭發與白皙光潔的皮膚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她怎麽


    這麽白,白得比玉還好看,那肌膚離得近時還帶有特殊的清香,劉二成搖搖頭,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曾經讀過的聖賢書,此時全部都忘掉了。


    偏生胡鶯鶯是個傻子,她忽然覺得肩上有些發癢,自己夠了幾記下又夠不到,隨口喊道:「二成,你幫我撓撓肩好不好?」


    劉二成幾乎是立即放下書走了過來,清清嗓子:「好。」


    他坐下去,幾乎沒有忍住,一下子把她摟到了懷裏。


    「坐我腿上,我給你撓。」


    胡鶯鶯立即臉紅了:「我的意思是隔著衣裳撓!」


    劉二成挑眉,箍住她:「是嗎?你明明是想要我抱著你撓。」


    胡鶯鶯惱了,小拳頭砸向他:「這大白天的,你可不許胡鬧!我要起來,你鬆開!」


    他哪裏舍得鬆開,抱著她嗅著她身上的味道:「鶯鶯,我要罰你,你可知道你錯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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