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李少言是決定三年之後再考,一舉得個名次的,可沒想到劉成中了,還中的是第十六名。


    就連他從來不放在眼裏的張海與何柏謙也中了,這簡直荒謬!


    李少言忍不住在家中打砸一番,苗氏更是敢怒不敢言,自己被迫填進了所有嫁妝如今卻一無所獲,再想想胡鶯鶯就這般成了舉人娘子,她心裏更是難受。


    更難受的還不止這些,李老爺陰沉著臉走了一圈說道:「城中有頭有臉的人都去了劉家送禮祝賀,咱們李家若是不去,往後萬一劉成真的飛黃騰達了……」


    他是個生意人,也不甚了解兒子與劉成之間的齟齬,隨即喊道:「少言,你與你媳婦打點一番,去劉家送些賀禮!」


    李少言咬牙切齒不肯去,苗氏為難道:「爹,咱家現在實在艱難,也沒東西可以拿去送禮,上回給廖大人送禮已然耗空了兒媳的嫁妝……」


    李老爺瞥她一眼:「我記得你頭上戴的金釵就價值不菲,是李家祖傳的,拿下來當作賀禮就很合適。」


    苗氏不敢忤逆,隻得忍氣吞聲取下了金釵。


    李少言與苗氏不甘不願地趁著第二日一早去了劉家,夏氏對李家人沒有好印象,淡淡問道:「幹甚?」


    胡鶯鶯恰好出來了,苗氏想到這劉成既已中舉,從前的矛盾最好還是解開,便笑吟吟打開手裏的盒子:「鶯鶯,你我相公都是同窗,今日劉家大喜,我自然也要表示一番,此乃我李家家傳的一副金釵,你瞧,喜歡嗎?」


    這金釵閃閃動人,是個女人都會喜歡,可胡鶯鶯隻彎唇一笑,並不去接:「李家好東西果然是多,尤其是杏花,讓人永生難忘。」


    苗氏臉一僵:「這金釵你不喜歡嗎?」


    胡鶯鶯依舊笑的柔婉:「金釵就不必了,杏花之情已然足夠,豈是金釵能比的?」


    這話叫苗氏有些心慌,她不知道胡鶯鶯究竟是什麽意思,旁邊李少言見劉家人都不歡迎自己,也不願意再待下去,轉身便走,苗氏想了想,把金釵收回去也趕緊走了。


    劉二成握住胡鶯鶯的手,低聲說道:「這兩人心術不正,說不準往後還有什麽心思。」


    胡鶯鶯倒是不覺得什麽:「咱們往後與他們隻怕就沒什麽來往了,相公你如今中了舉人,明年春闈定要做官了,李少言不過是一介螻蟻,哪裏比得上我相公?」


    兩人邊說邊回屋,糕糕在床裏側睡的正熟,胡鶯鶯彎腰去看她,脖頸從衣領裏露出來,那一截皮膚白的發亮。


    劉二成站在窗下莫名覺得口渴。


    鶯鶯給糕糕蓋了蓋被子,轉身輕聲說道:「我去看看娘在忙什麽。」


    可誰知道劉二成卻一把抓住她手腕,把她拉到自己懷裏圈起來,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


    「這兩日那麽多人恭維我,真心的虛假的,都說了不少。鶯鶯我隻想聽聽你說話。」


    胡鶯鶯抿嘴一笑,男人果然都希望女人崇拜他。


    「相公,你超級厲害的!」


    劉二成摸摸她的手指,問:「哪裏厲害?」


    胡鶯鶯立即有些警惕:「當然說的是你讀書厲害啊!」


    「其他方麵就不厲害了嗎?有沒有什麽獎勵?」


    胡鶯鶯裝聽不懂,劉二成便附耳說了幾句話,她羞的忍不住想打他,卻被劉二成捉住手腕:「鶯鶯……」


    胡鶯鶯麵色通紅:「晚上再說!你先放開我!我要去找娘!」


    劉二成隻當她是同意了,笑著鬆開了她。


    胡鶯鶯越想越覺得氣,這個劉二成不是讀正經書的嗎?怎麽那些事情竟然這般精通?


    她腦裏一團糟,夏氏忍不住伸手摸摸她額頭:「怎麽臉上燒紅了一樣,可是哪裏不舒服?」


    「娘……許是太熱了。」胡鶯鶯給含糊過去了。


    這一日過的也極快,晚上胡鶯鶯磨磨蹭蹭的很晚才回去,劉二成早已洗好澡了,穿著件灰白色寢衣坐在床邊,胡鶯鶯很不好意思。


    「我去洗澡……」


    她洗澡又洗了許久,回來時依舊磨磨蹭蹭的,劉二成放下手裏的書,打了個嗬欠:「你用的什麽香?」


    「橘子皮加桂花,還有一點荷葉。」


    劉二成含笑道:「我恰好喜歡吃這口。」


    這一晚簡直顛覆了胡鶯鶯對夫妻生活的認識,一開始她非常抗拒,可到後來才知道世上還有如此隱秘的激情,真能讓人舍棄一切來享受那一刻。


    第二日一大早劉二成倒是很精神,起來吃飯時說道:「娘,昨夜糕糕醒了好幾次,鶯鶯累了,今日就讓她多睡一會吧。」


    夏氏覺得奇怪,平素糕糕夜裏醒來的動靜她都能聽到,糕糕很乖,夜裏很少哭鬧,昨兒更是沒聽到什麽聲音。


    不過她也沒多問,鶯鶯累了多睡一會也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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