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他爹對他的期望。


    胡鶯鶯生孩子原本隻是劉家的喜事兒,可皇上卻又派人送了不少東西過來,什麽千年的人參,上好的燕窩等等,夏氏趕緊地挑了些燉給胡鶯鶯吃了。


    這一胎因為家裏丫鬟多,又有乳母照顧,胡鶯鶯就輕鬆了許多、一點也不覺得累,沒幾日肚子便完全消下去了,每日裏吃著夏氏燉的湯湯水水,簡直就是容光煥發。


    胡鶯鶯在夏氏的強烈要求下,月子坐了一百天才算完,百天之前不能洗澡,隻能用艾草水擦拭,整得胡鶯鶯憋悶極了,奈何夏氏執拗,她也不忍傷了夏氏的心。


    出月子這天胡鶯鶯泡澡泡了一個時辰,身上幾乎都要脫皮了才罷休。


    豆豆滿月宴也是拖到了百日才辦,劉二成如今來往的人許多,因此辦的也極其熱鬧,夏氏穿著一身新做的衣裳,腕上戴著金鐲子,頭發染的黑黢黢,戴了新打的首飾,胡鶯鶯又給她妝扮一番,如今幾乎瞧不出一點兒鄉下老太太的模樣。


    有人原本想要取笑劉家老太太跟劉家夫人鄉下來的到底窮酸,可如今到了劉家一看,夏氏穩重大方,胡鶯鶯嬌美精致,是少有的幾好看,哪裏有窮酸樣子?


    再看看這皇上賜下來的宅子處處典雅高貴,真是羨煞旁人!


    夏氏樂嗬嗬地招待客人,胡鶯鶯也忙作一團。


    劉二成作為家裏的頂梁柱,必須擔起勁酒的重擔,一天下來也醉醺醺的了,他不喜歡旁的女人近身,隻得胡鶯鶯親自照顧他。


    夏氏也累的夠嗆,扶著腰指揮:「雲兒!大門關好!家裏地掃一掃,收拾不完的名兒再收拾吧!」


    雲兒笑道:「老夫人,我們好幾個下人如何還會掃不完?您放心好了,今兒做不完我們就不睡覺!您今日累了,奴婢先給您打水洗漱,再給您好好捏肩。」


    家裏如今確實好幾個下人,許多活兒都不用親自做了,還有人伺候自己洗漱,給自己捏肩,夏氏想想是怪舒服的。


    她才坐下來就感歎:「哎喲我真是老了想當初在我們老家一整天都在幹活也沒見累這麽狠。」


    雲兒正想說話,外頭下人來說:「老夫人,門口來了個姑娘說叫夏春,跟您是親戚。」


    夏氏今日吃了酒,有些暈乎乎的,隨口道:「夏春?誰啊?」


    下人道:「小的就覺得這人不像您的親戚,不如趕出去好了。」


    夏氏猛的反應過來:「夏春兒?!快帶她進來!」


    很快,夏春兒被帶進來了,風塵仆仆,穿著件灰色粗布褂子,袖口都破了,一見到夏氏就抱著她的腿哭:「姑姑!」


    夏氏酒也醒了大半:「夏春兒!你這是怎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夏春兒哭的幾乎抽過去:「奶奶去世了!我爹娘要把我賣給人家做小的,我不願意就逃了出來,可也無處能去,飄著飄著就來了京城,原本也隻是試探一番,看能不能找到姑姑。」


    夏氏如遭雷擊:「你奶奶去世了?!」


    夏春兒含淚點頭,夏氏瞬間哭了起來。


    雖說當初從家裏來時就知道夏家老太太身子不好了隨時要走,可如今真的知道了她走了,夏氏還是忍不住大哭。


    丫鬟見夏氏與夏春兒抱頭痛哭,也有些慌了,趕緊去告訴胡鶯鶯,恰好胡鶯鶯安頓好了劉二成,趕緊地過去了。


    等她到了,夏氏稍微冷靜下來了,但見了胡鶯鶯眼圈又一紅:「鶯鶯,這是你表妹夏春兒,她方才說你姥姥走了……我以後沒娘了啊!」


    眼見夏氏又要哭起來,胡鶯鶯趕緊過去握住她手:「娘,姥姥年紀大了,勉強留在世上受盡苦楚,咱們還沒來京城之時姥姥就各種病痛,如今去了便是享福了,病痛再也無法折磨她老人家了。」


    這樣一想確實也對,活著的時候受盡折磨,死了也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旁邊夏春兒瞧著胡鶯鶯三言兩語開解了夏氏,忍不住有些愧疚,她又見胡鶯鶯穿著一身海棠紅繡百合的裙子,眉目精致,身姿秀麗,完全是那種富貴人家的嬌養太太,再看看自己,忍不住有些自卑。


    怪道都說表哥一家來京城享福了,如今看來真是如此。


    胡鶯鶯是見過夏春兒兩次的,但接觸不多,因此記憶也不深刻,但既然是夏氏的侄女二成的表妹,她也得好好招待,當晚就派了豌豆過去伺候,拿了幾件新衣裳給夏春兒換上,另外還贈送夏春兒些漂亮首飾,吩咐廚房裏備了吃食送到客房。


    夏春兒受寵若驚,一晚上猶如身在夢中,高興的哭了幾場。


    第二日用早飯時見到穿戴一身官袍威風俊朗的劉二成時,夏春兒更是紅了臉龐,低低喊一句「表哥」。


    劉二成微微點頭:「來了就當自家,莫要客氣,有什麽需要的就找你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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