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低聲道:「聽聞沈乾坤娶了蕭秋水,也不知道二人如何。」


    這兩人一個當朝狀元,一個是本朝第一才女,光看表麵其實是很般配的。


    胡鶯鶯笑:「應該還不錯吧!」


    崔氏搖搖頭:「聽聞沈乾坤成親才月餘就抬了姨娘呢。」


    這些臭男人,胡鶯鶯也沒再說什麽,這個社會環境,垃圾男人真的很多了。


    兩人找位置坐下來,隻見沈府觥籌交錯很是熱鬧,沈老太太揮手:「承蒙各位不棄,肯駕臨寒舍,自不必客氣。」


    胡鶯鶯看了一圈沒瞧見蕭秋水,想到上回蕭秋水警告自己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還覺得心裏怪怪的。


    蕭秋水遲遲沒有出現,倒是胡鶯鶯瞧見了個穿著雪白紗衣的女子,容貌不及蕭秋水,但神色之間楚楚可憐,瞧著很是柔順。


    旁邊便有人輕聲議論,這女子怕就是沈乾坤剛抬的姨娘了。


    「怎麽不如蕭秋水漂亮?沈大人怎想的?放著蕭秋水不要,喜歡這樣的?」


    「哎呀,男人嘛,沒吃過的屎都是香的!」


    旁邊有人低聲在笑,胡鶯鶯靜靜看過去。


    那白衣姨娘似乎正準備蕭秋水等會要吃的東西。


    「夫人愛吃這個,放這裏吧。」


    那樣子瞧著對蕭秋水很是恭敬,胡鶯鶯看著那桌上幾道菜,心裏一跳,但很快低下頭沒說什麽。


    蕭秋水姍姍來遲,自然被沈老夫人一番挖苦,當著那麽多來客,蕭秋水一言不發,身影看著又瘦弱了幾分。


    崔氏忍不住可憐:「好好地女孩兒,竟作踐成了這樣。」


    胡鶯鶯忍不住看過去,桌上那幾道菜蕭秋水似乎確實很喜歡吃。


    宴會結束,胡鶯鶯出門與崔氏走了一會便分開了,想了想還是折返,打算去看看蕭秋水。


    可惜,蕭秋水的丫鬟說自家夫人身子不適不宜見客,胡鶯鶯心中不安堅持要見,蕭秋水隻得讓她進去。


    幹淨明亮的臥房內沒有什麽女孩兒愛的花花草草倒是堆滿了書。


    蕭秋水坐在桌旁,聲音清冷:「你非要見我做什麽?」


    胡鶯鶯察覺氣氛不對,但還是走過去,自顧自坐了下來。


    蕭秋水有些怪異地縮了下手,胡鶯鶯歎氣:「你也太不知道愛惜自己了,你這樣好的一個姑娘,平素飲食一定要注意。我瞧著你比先前更瘦了,你知道嗎?你愛吃的那幾個食物是相克的,若是放到一處吃下去時間久了體內大寒,很可能生不了孩子。」


    食物相克?蕭秋水覺得好笑。


    「那是我相公的姨娘給我準備的食物,相克?那又如何?便是下了毒,我不過是一死了之罷了。」


    她漂亮的眸子裏是一種空洞:「生孩子?那更是我不會做的事情,男人都是無情之人,我卻迫不得已還要嫁人。」


    胡鶯鶯正想說話,忽然就聞到一股子腥味兒,往地上一看立即大驚失色!


    蕭秋水的手腕處正往下滴血!


    她嚇得一把抓住蕭秋水的手腕,發現蕭秋水不知道什麽時間用刀子在手腕上割開了一道口子,正汩汩冒血!


    「來……」胡鶯鶯張口就要叫人。


    蕭秋水靜靜地看著她,胡鶯鶯瞬間咽下去了沒說出的話,隻緊張地說:「我幫你包紮。」


    她找了些白色的布幫蕭秋水傷口包紮起來,蕭秋水也不說話,隻任由她擺弄。


    胡鶯鶯心裏很是複雜,她覺得蕭秋水的情緒和心理都出問題了,雖然說兩人交集不多,但真的不忍心放任不管。


    但這種人你救了一次,她還會想不開,胡鶯鶯犯難了。


    半晌,她想到了個法子,對蕭秋水說道:「其實我仰慕你很久了,女子滿腹詩書當真不易,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同你學習認字?」


    蕭秋水淺淡的眸子裏終於有了一絲別的情緒,良久,她答應了:「嗯,我教你識字。」


    胡鶯鶯晚上就把這事兒同劉二成說了。


    「我覺得自己是多管閑事,可是……我做不到不管。」


    劉二成正在洗臉,回頭看了她一眼:「你心軟,瞧不得有人受傷。」


    他想起來什麽,又說道:「蕭秋水的確是一介奇才,還曾進宮幫助修繕古書,她是本朝唯一一位寫有詩集的女子。」


    胡鶯鶯靜靜地聽著,忽然酸酸的:「是嗎?那麽厲害啊?」


    劉二成把毛巾搭好,鑽進被窩靠她頸上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是挺厲害的。」


    胡鶯鶯更不爽了:「那麽厲害你怎麽不娶?娶我這麽個不厲害的!」


    女人家的醋意真是莫名其妙說來就來,胡鶯鶯也控製不住自己,劉二成倒是笑了,摁著她親:「我就喜歡不厲害的,寫詩厲害有什麽用?我喜歡唱曲兒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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