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啞口無言,她總不能說覺得夢姐兒心思不純,隻能閉嘴不提罷了。


    私下裏夏氏還是找夢姐兒說道了幾次,不外乎作為女孩兒該懂些的道理。


    夢姐兒一開始安安分分地聽著,幾次之後便含淚問道:「姥姥可是厭煩了我?我知道我不如表姐得姥姥歡心,但也不至於這般敲打我,真是不如殺了我!」


    夏氏一瞪眼:「你……」


    她與人吵架大剌剌說出來不會覺得有什麽,但此時麵對晚輩總不能大吵大鬧,最後隻得作罷。


    夏氏又去找劉梅花暗示她多管教女兒,劉梅花嘴上應著,實際上根本無暇顧及。


    她又總覺得自己哥嫂爹娘都是很好的人,肯定可以順帶把自己的孩子都給教好。


    夢姐兒長得雖然不算驚豔,但略微打扮一下也是很清秀的,她與糕糕玩的好,加之府上又隻有這兩個女孩,胡鶯鶯若是出門,偶爾便把她倆都帶著。


    可是這一日卻是出盡了醜。


    胡鶯鶯帶著夢姐兒與糕糕去了孫府,孫夫人熱情招待,其他夫人還不知道孫家與劉家私下走動了,也都帶著自家姑娘出來了。


    一群小姑娘在一起習字作畫,有人豔羨地看著糕糕:「劉宜安的字真是好看,是劉大人所授麽?」


    糕糕輕輕一笑,遠遠地看一眼肖正言,想到他為了督促自己練字做的諸多努力,心裏甜甜的。


    「不是我爹,是另一個人。」


    有人好奇地問:「誰啊?」


    「我一個朋友,好了,你們也寫給我看看。」糕糕把話題扯開。


    旁邊人促狹地推一把夢姐兒:「這位是劉府的表小姐吧?可曾學習寫字?」


    夢姐兒一怔,臉都紅了:「我……」


    她倒是有機會學習,但卻從未行動過,今日竟然就尷尬了。


    糕糕趕緊說道:「我表妹善女紅,隻怕在座沒有人比得過她呢!」


    夢姐兒在刺繡方麵確實不錯,但剛剛被問及會不會寫字一事還是讓她麵上灼熱。


    夢姐兒想了想,故意把自己的一塊玉佩給扯掉了。


    其他家的姑娘瞧見了都沒反應過來,隻以為那是夢姐兒的玉佩,隻孫府的姑娘孫依春臉色一變:「你這玉佩……怎麽跟我哥哥得一模一樣?」


    孫姑娘撿起來看了看上頭的穗子,眼中都是疑問:「這是我親手編製的穗子,這玉佩就是我哥哥的!怎在你那裏?」


    孫茂可是許多姑娘夢寐以求的未來夫君,他的過我在夢姐兒手裏,這可謂是犯了大忌!


    眼看著那麽多人,糕糕也迷糊了,趕緊說道:「夢姐兒,許是孫家公子不慎丟了你撿到的吧?」


    夢姐兒卻視死如歸一般地說道:「不,這……是孫公子贈予我的。」


    他們這個年紀,雖說還小,但家裏多少也教了些事情,私下贈予嘴貼身的玉佩,在旁人看來意味就很深刻了。


    其他家的姑娘一時都有些酸溜溜的,糕糕有些意外,此事也很快就傳到了那些夫人們的耳朵裏。


    胡鶯鶯一驚,孫夫人早已氣壞了,一方麵氣孫茂不夠莊重,一方麵氣夢姐兒沒有體統。


    她找了胡鶯鶯致歉:「茂兒必定也是無意,贈玉佩我也隻當是看著宜安的麵子,劉夫人你可千萬不能多想……」


    兩家裏其實根本沒定下來,一開始也隻是嘴上說說,胡鶯鶯當然也不會說什麽。


    回去之後她還是根夏氏以及劉梅花睡了此事。


    「也怪我,沒有教好孩子們,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孫夫人這般說,已經給足了麵子,其他人如何看也沒辦法改變,再等幾年大家都淡忘了應當也不會有什麽。」


    夏氏看著夢姐兒,臉色鐵青,劉梅花也是麵龐發熱,她真是後悔自己沒有教好女兒!


    劉梅花把夢姐兒叫到屋子裏,狠狠訓處了。


    「我們來了京城也有幾年了,你怎的如此沒有教養?就是跟在你表姐身後學也學到了!可你看你做了什麽事情!原本你舅舅靠著關係還能給你說一個好人家如今人人知道你小小年紀就勾引孫家公子……你要不要臉?」


    夢姐兒倔強地跪著:「娘不為我打算,我便自己為自己打算,大家都是人,為何好東西一早便都是劉宜安的?」


    劉梅花簡直就是氣瘋了,大罵了夢姐兒一個時辰,罰她一天不許吃飯。


    此事確實成了笑柄,人人都道,劉家為了拉攏孫家,用了兩個女孩勾引孫茂,更好笑的是,孫茂看上的是從鄉下來的表小姐!


    胡鶯鶯知道這些流言蜚語管不住的也懶得去理會,孫夫人自知男孩兒受的影響不大,也不怎麽去管,何況她早就察覺胡鶯鶯並沒有狠熱絡於這門親事也就有些退縮了。


    兩家人私定的事兒也無人再提,糕糕被人發現了去學館,也不能再穿小子衣裳,一晃兩三個月過去,糕糕盼得眼都直了,可再也沒見過肖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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