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膝下有三個孩子,嫡長女雲嫋自小跟隨他在北疆,嫡次子雲玨也被他帶在身邊,隻有嫡幼子雲毓是老夫人教養著長大的,當初雲天想把三個孩子都帶去北疆的,但是想著他們都離開了,老夫人一個人在偌大的侯府,未免太過孤獨,故而將幼子留下陪伴,以慰老夫人思兒之苦。


    雲天的三個孩子都是嫡出,嫡妻在誕下嫡幼子沒多久後就去世了,這麽多年一直在忙北疆的事情,故而也沒有續娶,老夫人和老侯爺當年也是一對伉儷,那麽多年隻得了雲天一個獨子,她自是知曉兒子的想法,因此也從未逼著他續娶,反正雲家的香火已經有了,不急於一時。


    趕了好幾天的路,雲嫋倒是不覺得累,但是到家後,一種疲累感迎麵而來,她把這歸咎於戀家的緣故,向老夫人問了自己的房間所在後,便在婢女的帶領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當歸也在這時打聽完上京裏的各路消息回來了。


    雲嫋晚飯都沒用,就沐浴了,完了後靠著床櫃直打哈欠,下一刻就要與周公約會,細微的開門聲,令她瞌上的眸子動了動,但卻沒有睜開,當歸一潛回房間,就瞧見自家小姐昏昏欲睡,麻溜的將自己探聽到的消息,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等當歸說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她頓了頓伸手倒了杯茶來喝,卻發現自家小姐已經熟睡了過去,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過去為她蓋好被子,便走到偏室睡了下來。


    次日,當刺目的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照射進屋內時,躺在床上的雲嫋也緩緩的睜開了眸子,她利落的下床,拿著旁邊屏風上的勁裝就穿了起來,看來家真的令人放鬆戒備啊!她竟然現在才起床,真是太頹廢了。


    雲嫋在北疆一直保持著早起鍛煉的習慣,如今回到侯府自然也不例外,雖然她起晚了,也打消不了她手癢的念頭,梳洗一番,向下人問了一下演武場的地方後,她便循著地方去了。


    演武場雖說空了好幾年,但裏麵一直都有下人在打掃,很是幹淨,雲嫋到達地方後,便抽出了隨身的鐵棍,微微按動上麵的凸起,鐵棍嗖的一下就變成了一把紅纓長槍,她執起長槍刷了一個槍花,在寬敞的演武場上練起了槍法。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長槍被雲嫋使的虎虎生風,威風凜凜,銳氣畢露,寒光四射,她在北疆待了許久年,跟隨雲天經曆過不少的戰役,見慣了兵戈之下,有多麽的殘酷,身上帶著將士的殺伐之氣,平時她盡量收斂,練武之時才放出些許。


    等雲嫋一套槍法使下來,她擦了擦額間的汗水,耳畔卻傳來啪啪清脆的掌聲,她循聲望去,星眸裏劃過一抹訝色,不遠處的廊簷霞站著一個麵容稚嫩,看來隻有十一二歲,身著灰色學生袍的少年,少年滿眼興奮的望著雲嫋,眸底熠熠生輝。


    少年拍完掌,吧嗒吧嗒小跑步,跑到了雲嫋的跟前,圓溜溜的眼眸裏帶著好奇之色的打量著她,「你就是我阿姐?」


    「你……是阿毓。」雲嫋星眸看著還不到她肩膀的稚嫩少年,語氣頓了一下,卻滿是肯定。


    「嗯。」少年正是雲天的嫡幼子雲毓,他麵色微紅的點了點頭,有些害羞,畢竟第一次見很久沒見過的阿姐,心裏的激動與興奮,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雲嫋嘴唇翕動了幾下,卻被侍女的聲音給打斷了,「大小姐,老夫人讓婢子前來喚你和三少爺去前廳用午膳。」


    「知道了。」雲嫋淡聲應著,仰頭看了一下刺目的陽光,看來她真的是頹廢了,剛起來練了一會兒武就到中午了,她眨了眨眼,看向跟前的幼弟,緩聲道,「走吧!」說完,便率先走到了前麵,雲毓見狀,眸光驟亮,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侯府的布局倒很是別致,壓根不像武人的住所,想來老夫人花費了不少心思布置府裏,穿過兩個抄手回廊,再經過一道拱門,就到了侯府的前廳。


    路上,雲毓一直在偷偷瞧著身旁高出他許多的阿姐,他自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與祖母一起生活,後來才知曉阿爹阿姐和阿兄全部在北疆鎮守,保衛著焱國邊疆,謹防蠻族來犯,他一直引以為傲,心中充滿了敬仰崇拜之情,期待著有一天能夠與他們見麵,可這天到來,他卻有些不敢上前搭話了。


    「阿姐阿爹和阿兄在北疆還好嗎?」雲毓稚嫩的小臉猶豫了一會兒,眸底劃過一抹堅定之色,鼓足勇氣開口道。


    雲嫋自然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星眸底劃過一抹笑意,她緩聲說著,「阿爹和你阿兄都好,我也很好,阿毓你在侯府好嗎?」


    「我也很好,我有聽祖母的話,沒有調皮搗蛋,在書院裏認真聽夫子講課,課業也回回拿的是甲等。」雲毓聞言,小臉上揚起一抹驕傲,一副我很聽話,我很乖巧,快誇誇我的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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