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岑柔趕緊回眸望去,隻見一隻馬球安靜的躺在球框內,她目眥欲裂,「雲嫋你耍詐,你從來沒說過你會武功,這場比賽不作數。」


    「你這是想耍賴。」雲嫋沉聲說著,球杆直接就擱在了岑柔的脖頸邊,若是她用點力……語調裏滿是威脅的意味。


    「別衝動,別衝動。」殷音瞧見雲嫋的動作,滿臉都寫著臥槽,連忙火急火燎的驅馬過來了,拉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她放下球杆,不要隨意出手。


    殷音抬眸怒瞪岑柔,「怎麽,輸了想反悔不成?隻允許你率先違規,就不允許別人會武嗎?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岑柔你以為你是誰呀?」


    兩人之間火花四濺,雲嫋麵沉如水,眼瞧著這下一刻又要打起來的樣子,高台上的淑妃使了一個眼色,那當裁判的太監立即尖聲道,「比賽結束,獲勝者為殷音隊。」


    場地上的幾人聞言,神色各不相同,雲嫋當即扔下了球杆,驅馬朝場地外而去,當歸和黃芪立即跟上,至於殷音則拉著鳳珞也跟著走了。


    餘下岑柔陰沉的目光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越發的神色晦暗,跟她一隊的姑娘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壓根不敢開口說話。


    少頃,雲嫋一行三人來到高台下,而岑柔卻獨自一人站在另外一邊,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高台上的淑妃溫婉的臉上笑意不減的緩聲道,「既然馬球比賽已經角逐出了第一,那麽獎賞也歸殷音隊獲得,來人將獎賞給她們。」


    侍立在側的嬤嬤聽言,朝著拿盒子的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們紛紛上前將盒子遞給了三女,雲嫋要的自然是裝有火蓮的盒子,殷音則是那根白蛇蛇皮鞭子,鳳珞挑了那根藍玉蘭花簪子。


    嬤嬤的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錦盒,淑妃笑眯眯的道,「這盒子裏放的便是嬤嬤和岑府婢女回府拿到的血玉石榴簪,你們三人商量一下,這支石榴簪歸誰?」說話間,那嬤嬤便將錦盒遞給了殷音。


    「好了,今日時辰也不早了,比賽已然結束,那麽大家就都回去吧!」淑妃緩緩的起身,緩聲說著,在嬤嬤的攙扶下就進了鸞駕,車軲轆轉動起來,鸞駕緩緩遠去。


    在場的姑娘們紛紛低垂著頭,朝著遠去的鸞駕欠身行禮,「臣女等恭送淑妃娘娘。」


    等鸞駕消失在眾女的視線裏,才緩緩起身,竊竊私語的議論聲倏爾響起,目光時不時的落在岑柔身上,猶如芒刺在背,令她渾身不自在,她隻得召回貼身婢女,朝著岑家馬車而去,不多時馬車就快速的離開了此地。


    場地上的姑娘們,見出糗的主角離開了,她們在議論下去也沒啥意思,於是便紛紛結伴而行,離開了。


    至於雲嫋她得到想要的火蓮,便帶著當歸和黃芪就打算離開的,結果臨走前被殷音給喚住了,她滿臉疑惑的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殷音。


    殷音腰間別著那根蛇皮鞭子,手裏拿著那隻裝有石榴簪子的錦盒,她將錦盒遞給了雲嫋,沉聲說著,「雲姐姐,這支石榴簪子,我原本是想贏得比賽後,給表妹的,但是姐姐你今日救了表妹兩次,這支簪子就算是答謝的謝禮了,你可一定要收下,不可以推卻。」


    「可是,搭救公主在我看來隻是順手而為,並不需要什麽謝禮。」雲嫋擰著眉心沉聲說著,對於她來說,這件事情隻是小事一樁,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對你來說是小事一樁,對我來說可就不同了。」殷音一把拉住雲嫋的手,將錦盒塞進了她的手裏,「表妹雖身為公主,卻並不受寵愛,祖父和祖母很是疼愛她,若她有個什麽事,我恐怕難辭其咎,還請姐姐不要再推卻了。」說著,拉著鳳珞就朝著國公府的馬車而去。


    鳳珞被拽著走,邊走邊回頭,小臉上泛著淺笑,「雲姐姐,有空來國公府找我玩啊!」說著,還揮了揮手。


    雲嫋拿著錦盒,望著國公府的馬車遠去,明豔的小臉哭笑不得,她並不是一個多麽貪心的人,得到這支火蓮,她就心滿意足了,誰知這支簪子也落到了她的手上,這令她很是無奈。


    回京的路上,馬車內,雲嫋打開了錦盒,一支如鮮血般鮮豔奪目的石榴簪,倒映在她的眸中,黃芪忍不住驚歎,「小姐,這血玉石榴簪可真好看,價值不菲啊!若放到市麵上去賣,起碼得值這個數。」說著,豎起了五根纖長的手指。


    「這麽值錢的嗎?」雲嫋驚訝道,難怪先前殷音提出要這根簪子做賭注時,岑柔的臉色會那麽難看,好像搶了別人的心頭寶呢,她如是想著。


    雲嫋蓋上了錦盒,將其放到一旁,拿起了裝有火蓮的盒子,她緩緩打開,一股冷意就冒了出來,碎冰下,一支火蓮靜靜的躺著,還時不時的閃爍著火紅的光芒,令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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