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張太醫瞧見雲嫋為鳳瑄針灸,目瞪口呆,他以前聽說過針灸可以治病,可具體如何操作,他從未見過,如今一個看來二八年華的小姑娘竟然會這個,看來他真的是老了。


    一刻鍾後,雲嫋停止了輸送內力,她抬起衣袖擦了擦額上的虛汗,旋即就瞧見床榻上的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與她對視了個正著,她頓了頓,利落的起身離開了床榻。


    下一刻,焱王妃就撲到了床邊,抓住鳳瑄修長的手,原本止住的淚水又忍不住的滑落,哽咽道,「鶴兒,你終於醒了,嚇死母妃了,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母妃和你父王怎麽辦?白發人送黑發人嗎?嗚嗚嗚……」嗚咽的哭聲止不住的傳來。


    將將轉醒的鳳瑄聽言,慘白的臉上努力浮現一抹淡笑,沙啞著道,「此次是鶴兒讓母妃和父王擔心了,是鶴兒的不是,母妃別再哭了,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嗎?你應該高興才是。」說完,極為激烈的喘了幾口粗氣。


    「鶴兒,別激動別激動,要平穩心緒。」焱王妃見兒子一副喘不上氣的模樣,頓時又慌了,趕緊為他平複翻湧的氣血,結果觸碰到一手的銀針,她嗖的收回了手,一臉為難的望著雲嫋,「雲姑娘,既然鶴兒蘇醒了,這銀針可否拔了?」


    「可以。」雲嫋見鳳瑄因激動的心緒,慘白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她微微一笑,隨之走上前去,伸手將紮在他胸膛上的銀針一根根的拔了下來,收入了腰包裏。


    焱王妃這才為兒子穿好衣物,安撫著他的情緒,免得寒毒再度發作。


    雲嫋見狀,緩步走到了張太醫的跟前,眼眸含笑道,「不知這位大夫如何稱呼?」


    「老夫姓張,乃是太醫院的院首。」張太醫見雲嫋用針灸之法就救醒了世子,他知曉這姑娘是個有能力的,便沒有給人甩臉色。


    「張太醫好。」雲嫋笑眯眯的道,「晚輩近幾日得了幾株藥材,想與張太醫探討一二。」說著,便示意張太醫跟她出去。


    兩人來到了翠竹院的院子裏,因著鳳瑄不喜人多的緣故,故而整個翠竹院裏幾乎沒有人。


    雲嫋邀請張太醫在院子裏的石凳上落座,旋即便揚聲喚著,「當歸,將盒子拿過來。」


    先前,雲嫋為鳳瑄醫治時,盒子便都給了當歸,她並沒有進主臥,聞言便緩步來到院子裏,將兩隻盒子放在了石桌上,便退至雲嫋的身後。


    雲嫋將兩隻盒子推到了張太醫的跟前,後者蒼老的眸子裏滿是疑惑,她微微點頭,示意他打開盒子。


    張太醫帶著狐疑,伸手打開了兩隻盒子,盒子裏的東西瞬間映入他的眼簾,令他瞳孔微微縮了縮,眼眸瞪的比銅鈴還大,嗖的抬眸看向對麵笑吟吟的雲嫋,「雲姑娘,這兩株可否就是……」話未說完,但雲嫋都懂。


    她點了點頭,緩聲道,「不知有了這兩株藥材,張太醫可否有把握?」


    張太醫撫著胡須,壓製內心的興奮,撫著胡須沉吟了一會兒道,「若是有此良藥相助,老夫有六成的把握。」


    「若是我相助張太醫呢?」雲嫋挑著眉道。


    「有姑娘相助,當如有神助。」張太醫眼睛一亮,高興的胡須都快翹起來,「有七到八成的把握可以治好,隻是過程卻很是耗時。」


    雲嫋不疾不徐的道,「我先前便將此事與王妃說過,她說她等得起,隻要世子體內的寒毒能夠徹底清除。」


    「這是自然。」張太醫麵露沉思之色,隨之道,「驅除寒毒需要一些藥材,老夫這就擬個單子,讓人去藥鋪買來,至於這兩株藥材就拜托雲姑娘先處理了。」


    「張太醫請。」雲嫋微微頷首,示意張太醫先行一步,他也不跟雲嫋客氣,起身便進了主臥,拿起紙筆筆走龍蛇的寫了一堆藥材,隨之將單子準備遞給木柏,讓他去跑腿。


    張太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由自己親自去,以免買來的藥材出錯,若驅毒過程中因此出了什麽問題,他恐怕擔待不起,於是便帶著木柏並王府的幾個家丁,浩浩蕩蕩的朝著城內的藥鋪而去。


    雲嫋見張太醫興致勃勃的出府了,隨之抱起石桌上的兩隻盒子,緩步走進了主臥。


    翠竹院主臥內,焱王妃依然坐在床邊,和靠在床柱上的鳳瑄說著什麽,雲嫋進來,也沒有多大的注意,隻是鳳瑄分心瞥了一眼進來的她,繼而接著聽焱王妃嘮叨。


    雲嫋來到了圓桌旁,將懷中的盒子放下,解下一直攜帶在身上的腰包,將裏麵的東西全部都倒了出來,幾個瓷瓶,一卷繃帶,一卷銀針,再並幾株藥材,她挑了挑眉,纖手拿過桌上擺著的搗藥罐,掀開了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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