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笑清笑幾聲,吐了一口西瓜籽,道:“求你快點嫌棄我吧,你現在看見了我的粗魯,一會兒再看見聞人雪的端莊,一對比,你就知道聞人雪比我好了八條街不止。我也是在為你優勝劣汰啊。”


    “本宮不需要你優勝劣汰。”謝鬱又走了一陣,聞人笑吸著西瓜汁吸得跐溜跐溜響,使得他更加的口渴了,於是他忍無可忍,停了下來轉身看著聞人笑,道,“本宮命令你,把瓜丟掉。”


    聞人笑嘴角沾著一粒西瓜籽,還有紅色的可口的讓人忍不住想嚐一口的汁液,她看了看手裏這塊被她啃得還剩一半的西瓜,抬頭問謝鬱道:“你真要我扔掉?”


    謝鬱眯著眼睛,道:“你以為本宮是在跟你開玩笑麽?”


    “噢。”聞人笑點頭,下一刻揚起手,就把板塊西瓜朝謝鬱的臉上砸去。


    謝鬱猝不及防,被砸了一臉。


    那瓜肉順著他的俊臉流下來,他頓時一臉懵逼。


    他忍不住張了張口,舔了一下嘴,這瓜好甜!


    不,不,他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


    繼而,謝鬱怒火三丈,但還是第一時間掏出了錦帕,把自己的臉擦了一遍,才眼裏冒火道:“聞人笑,你是不是嫌多活一天都覺得麻煩?”


    聞人笑已經拔腿就往前邊跑了。謝鬱從後麵追了上來,她不由憋屈道:“是你叫我扔的,又沒規定往哪個方向扔!尼瑪,你敢動手試試!還沒結婚你就如此家暴,以後誰敢嫁你!”


    謝鬱和聞人笑磕磕盼盼地往雁槐閣去,路上宮人見狀,全然當他們是在打情罵俏,也都隻在轉身的時候偷偷一笑而過。


    最後聞人笑是被謝鬱反剪著手臂硬押去雁槐閣的。


    進了閣裏,聞人雪已經在裏麵等候多時了。見得人來,連忙期期艾艾地站起身,麵上神情我見猶憐,活像個深閨怨婦。


    謝鬱先行把聞人笑推進了堂內,聞人笑往前踉蹌兩步,抬頭看見了聞人雪,本想對謝鬱發火的,但她忍住了。


    謝鬱這廝吧,還是得多多給他在聞人雪麵前留點麵子。


    聞人雪的眼神隻在聞人笑身上流連一瞬間,眼裏帶著各種複雜的情緒,下一刻便直接掠過聞人笑,看向她身後,眸光又是一變,含著情深和期盼。


    聞人笑想,她還挺能變的,得,完全是來給別人當電燈泡來了。


    彼時謝鬱長腿一跨,跨進門檻,進來堂上,他還沒有從西瓜事件平複過來,因而臉色又冷又臭。可看在聞人雪裏,不論他怎麽樣,都是頂好頂好的。


    聞人雪盈盈往前行了兩步,扭著腰身福禮道:“雪兒參見太子殿下。”


    謝鬱看她的眼神冷淡得不見絲毫情緒,道:“平身。”


    聞人雪直起身子,隨後便見謝鬱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去到堂上主位坐下。桌案上的水果和茶,都是新鮮擺上來的。


    聞人笑已經開吃了。


    一時間堂上的氣氛有些詭異。謝鬱平時對別的女子一向是能少說一句絕對不會多說,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崇敬、愛慕,而他也不會有多餘的一絲反應。


    可是看樣子,要是他不說話,聞人雪就不會說話,聞人笑則一個勁兒地吃,根本停不下來。


    時間就是這樣一點點被浪費掉的。


    謝鬱便開口道:“不是說要來和她聚聚麽,為何眼下卻一句話也不說?”這個她,他嫌棄地冷眼瞥了瞥聞人笑。


    謝鬱的這個眼神,恰恰被聞人雪給捕捉了去。那卻卻是嫌棄的眼神,不會有假。悲傷多日的聞人雪總算有了一丟丟動力來強打起精神,不錯,太子殿下一定是很不喜聞人笑的,隻因她是嫡女,所以才不得不把她留在東宮裏……


    於是聞人雪端出一副善良妹妹的姿態,臉上掛著柔柔的笑意,走了過來,抓住聞人笑的手。


    聞人笑一抖,一顆葡萄落在了地上。


    聞人雪道:“姐姐在宮裏這麽久不回家,雪兒委實想念姐姐了,看姐姐這氣色,有殿下照顧姐姐,雪兒就放心了。”


    聞人雪隻抓了片刻聞人笑的手就鬆開了,又納悶道:“姐姐的手,為何如此黏?”


    聞人笑笑眯眯道:“哦,方才在來的路上吃了一塊瓜,手上都是瓜汁兒呢,難得妹妹如此不嫌棄。”


    “哪,哪裏。”聞人雪幹幹道,“雪兒怎麽會嫌棄姐姐呢。”可那一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雖然隻是眨眼的功夫,可明眼人都看得分明呢。


    聞人雪和聞人笑坐在相鄰的茶座,聞人雪又道:“姐姐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爹和娘在家裏都時常念叨著姐姐,想念姐姐得緊。哥哥又被派去了朗州任職,有時家裏就我和娘兩個,時常覺得冷清得緊。”


    聞人笑似笑非笑道:“聽你這麽說,我也很久沒有見到大哥了,讓大哥去朗州任職是太子殿下的意思,雪兒妹妹善良溫柔,若是求一求太子殿下的話,說不定殿下會心軟把大哥調回來呢。”


    這女人……


    下一刻,聞人雪終於能夠有一個正當的理由情意綿綿地望向謝鬱,道:“殿下,姐姐說的是真的嗎?”


    謝鬱麵不改色道:“讓聞人將軍調任是皇上的意思,也是皇上對聞人將軍的器重和信任,本宮也做不得主。”


    “這樣啊”,聞人雪又善解人意地道,“沒關係的,雪兒不為難太子殿下。畢竟男兒以大業為重,雪兒也希望,哥哥能夠不負皇上和殿下的期望。”頓了頓,又道,“雪兒今次來,便是代爹和娘來看望姐姐的呢,不知道姐姐何時才能回家去,與我們一家人團聚。”


    聞人笑衝謝鬱努嘴:“這個也需得問太子殿下。”


    聞人雪便又脈脈含情地把謝鬱望著。


    謝鬱淡淡道:“聞人笑乃本宮選定的太子妃之選,不日聖旨便會傳達到欽國侯府。”說著就看了聞人笑一眼,似乎不可辯駁地,繼續說道,“至於她,本宮也不會讓她在東宮裏留太久,她需得回侯府去準備待嫁,屆時本宮才好迎娶她入主東宮。”


    他說得十分風平浪靜,包括聞人笑,也十分淡定。反正這廝是賴定她了。但對於聞人雪來說,卻是在她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頓時一張小臉便煞白,強自鎮定道:“是……是真、真的嗎?”她看著聞人笑,那眼神輕盈含淚,仿佛是對聞人笑的莫大控訴。聞人笑做了天大的傷天害理的事情。


    聞人笑聳聳肩。好像是與不是,這也不是她說了算的。


    聞人笑不禁想,謝鬱這廝非得把她拖來和聞人雪對峙,莫不是專程為了傷她的心的?他自己做個負心漢就好,何必拉她也當這個壞人呢。


    可謝鬱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沒有什麽表情的表情,絲毫不覺得愧疚,也絲毫不會心軟。


    聞人雪領悟了,點點頭,眼淚落下,還有兩分淒美的感覺,道:“我明白了,姐姐能和殿下好,雪兒也感到開心呢……雪兒會祝福你們的……”


    聞人笑不禁又有些疑惑。以前她老聽江氏和聞人雪在耳邊說,聞人雪和太子有多麽多麽的情投意合,就連聞人舒也是那麽認為的,可是謝鬱如今這麽個冷淡法,都讓她有些懷疑,他和聞人雪到底有沒有好過。


    隨後扈從好似有什麽事也來了雁槐閣,謝鬱出去了一會兒。


    他前腳一走,聞人雪眼眶通紅,看向聞人笑的眼神就變了。聞人雪指甲狠狠地鉗進了自己的掌心裏,她都不知道痛,道:“你說過你不會跟我搶太子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她那苦大仇深的樣子,倒讓聞人笑覺得莫名其妙。聞人笑淡淡道:“長公主府裏的那晚,給我下媚藥的人是你和你娘吧,半夜裏想置我於死地的人是聞人舒吧。”


    聞人雪麵色一驚。


    聞人笑道:“要是你們沒有那麽做的話,我不會和太子攪到了一起;要是聞人舒沒有想要殺我的話,太子也不會救了我把我帶到宮裏來。”她平靜地直直地看著聞人雪,“你還想說,是我跟你搶男人嗎?我還沒有怪你,怎麽你反倒怪起我來了嗎?”


    聞人雪啞口無言。


    聞人笑又道:“如今看來,好像我也沒有別的退路了。你要是覺得我跟你搶,那我就是在跟你搶好了。這樣也不知道你會不會開心一點。”說著便對聞人雪燦然一笑,“況且我發現太子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聞人雪無言淚流,怎知下一刻她突然發狂了一般,伸手便將茶桌上的果盤和茶盞全部拂落在地,整個人也跌倒在了地上。那雙手撐在了碎裂的茶瓷上,沁出殷殷血跡。


    隨後外麵的謝鬱聽到了聲音,便走到門口邊來,將堂內的光景盡收眼底。


    聞人雪便哭訴道:“我知道是雪兒做得不對,姐姐縱是再生氣,也不應該將雪兒推倒在地上啊……雪兒隻是想來看姐姐,並沒有其他惡意的……”


    謝鬱隻是站在門口,並沒有什麽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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