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好亂,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片,甚至連振剛最心愛的一個清朝花瓶都摔碎了。


    我偷偷打量四周,想從他身邊逃走。振剛一定是發現我的企圖了,因為他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臂,讓我一點機會也沒有。他將我固定在他和房門之間,動彈不得。


    我很想開口說些什麽,但振剛的表情讓我一句話也不敢說,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振剛還是不說話,隻是用他的手指來回摩挲我的嘴唇,眼裏沒有一絲溫柔。我寧可麵對暴跳如雷的振剛,因為他的沉默教人膽寒。


    振剛漸漸加重手指的力量。嘴唇好痛!可是我不敢顯露出來。現在的振剛就像一隻玩弄老鼠的貓;貓並不想吃掉老鼠,隻是想要看著老鼠痛苦的模樣,老鼠若敢反抗,隻會引來更殘忍的對待。


    我的背緊靠著門板,不知道振剛到底打算怎麽對待我。他應該是愛我的吧!既然愛我,就不會傷害我才對。


    但是我錯了,振剛的占有欲與嫉妒心遠超過他對我的愛。他突然俯下頭咬住我的嘴唇。他的動作太快了,而且完全沒有預兆,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牢牢的抓住了。


    這次的懲罰更甚於廚房裏那次,振剛將我的雙手按在門上,粗暴的用舌頭頂開我的雙唇,沒有感情、沒有溫柔的吻我。他居然毫不顧慮我的感受與疼痛,即使在聞到血腥味後,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好痛!手臂像是要斷了,嘴唇也疼得讓人想掉淚,我知道自己快哭出來了,但還是強忍著。振剛的態度激起了我的反抗心,我又沒有做壞事,為什麽要任他欺負?我可以反擊,不是嗎?


    但我馬上就為自己的舉動後悔了,我的掙紮徒然使得振剛更粗野。他用力的將我甩到沙發上,然後動手扯開我的上衣。


    「不!不要!振剛……」我驚恐的看著幾近發狂的振剛,明白了他的意圖。


    振剛總算有了反應。他低頭瞪視著我,聲音裏有隱藏不住的憤怒:「你愛那個叫韓奇的野男人,是不是?」


    「沒有……振剛……韓奇隻是……隻是一個老朋友,真的!」我的聲音在發抖。


    「是嗎?」他冷笑著。「隻是一個老朋友?你卻寧願跟他待在外頭也不跟我一起走,而且還待到這麽晚。」


    「振剛……」我幾乎要哭出來了,振剛的表情好猙獰、好可怕,我從沒見過他這模樣。


    「你們曾有過一段『美好』的過去,不是嗎?我卻還傻呼呼的以為你還小、以為自己該多給你一些時間適應婚姻生活。你大概在心裏偷偷笑我的愚蠢吧!」振剛咬牙切齒的說。


    「沒有……我們隻是……聊天……」我抖得太厲害了,以至於一句話斷斷續續的。


    振剛不理會我的解釋,再度動手拉我的裙子。


    我想推開他,但他趁機控製了我的雙手。


    「振剛……不要……」我懇求著。


    但振剛沒有聽進我的哀求,很快的,我幾乎是不著寸縷的躺在他的麵前,他也開始動手脫去自己的衣服。


    我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了,趁著他注意力放鬆的時候,我很快撿起地板上最尖銳的瓷器碎片,使力往手腕上一劃。


    振剛並沒有如我意料的停下動作,他隻是冷漠的看了我的手腕一眼,然後繼續扯開皮帶。


    暗紅色的血沿著手掌滑落,傷口一陣刺痛。但……心更痛!


    他怎麽能這麽冷血?我不是他的妻子嗎?他不是說我是他唯一愛的女人嗎?可是對於我傷害自己,他竟無動於衷!


    現在我真的相信了,媽咪說得沒錯,於振剛一定是害死爸爸的凶手。能夠如此淡漠麵對我自殘的人,當然也能殘忍的逼死爸爸。


    媽咪,我錯了!我居然天真的以為於振剛是個好人!隻因為他一時的體貼溫柔,就認為他不可能是害我們家破人亡的凶手。我太笨了!


    曾有過的濃情蜜意全被恨意取代,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我的仇人,不是我逐漸愛上的那個男人。恐懼不見了,我終於能夠冷靜下來。


    「不要碰我!」我手上還拿著剛才的碎片,大聲的說:「我寧願死,也不讓你碰我。」他總算停下來了。「寧願死也不讓我碰你?」振剛的眼神中閃爍著駭人的冷光,他一步一步逼向我。「那個野男人呢?你讓他碰你嗎?或許今晚你們就是『辦事』辦得忘了時間吧!那個野男人真這麽好嗎?」


    「韓奇是個好人,不許你罵他野男人。」我本能的為韓奇辯護。


    「心疼了?」他托起我的下巴,冷笑著。


    「是又怎麽樣?」我反問,有點故意。


    振剛連冷笑都不見了,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從齒縫間擠出來的聲音充滿危險:「你想玩火?」我沒有回答,也來不及回答,因為振剛已經整個人壓在我身上,而我手上的碎片不知何時已被他拿走了。


    我渾身發冷卻沒有懼怕,隻是充滿怨恨的死盯著他。


    振剛或許是對我的反應感到訝異,他看著我,手指一麵在我腰部遊移。「不反抗了?」他問。


    我轉開頭沒有理他,任由屈辱的淚水滑落;如果這是必要的犧牲,我不會皺一下眉頭。


    隔了幾秒鍾,沒想到振剛從我身邊離開,並且撿起他的外套丟到我身上;我不懂,是什麽原因讓他改變心意?


    他按下內線電話,要小竹拿醫藥箱進來。


    小竹一進到書房,很明顯被房裏的景象嚇了一跳,她看看振剛又看看我,不知所措的站立在一旁。「夫……夫……夫人……您在流血。」她結結巴巴的說。


    「不礙事。」我瞧了手上的傷一眼,吩咐著:「小竹,麻煩你到臥房裏幫我拿件衣服過來。」小竹偷偷看了看散落在地上被扯破的衣服,應了一聲之後,就離開書房了。


    振剛打開藥箱,先幫我止血,然後消毒、上藥水;他的動作很輕、很柔,似乎擔心弄痛我。


    小竹拿著衣服回到書房的時候,振剛正要替我包紮。


    「先生,讓我來吧!」小竹蹲下來,想接過紗布。


    但振剛聽而不聞,沒有要她接手的意思。小竹尷尬的蹲在我身邊,不知道該怎麽辦。


    「小竹,已經很晚了,你先回房休息,地上這些碎片明天再收拾就可以了。」我說。


    小竹感激的看著我,但還是不敢離開,她怯怯的望向振剛。


    「還杵在這兒幹什麽?」振剛頭也不抬的說。


    小竹趕緊站起來,跟我們道了聲晚安,然後迅速離開。


    【第六章】


    小竹走後,書房裏又隻剩下振剛跟我了。他沉默的在我手腕上繞著紗布,我也沒有開口。


    現在的振剛又變回溫柔的男人。我搞不懂,為什麽他可以在前一刻那麽殘暴冷酷,這一刻卻如此溫和?他究竟是個怎麽樣的男人?


    這四年多來我似乎不曾真正了解過振剛。


    他到底是不是逼死爸爸的人?如果不是,媽咪為什麽要說是他?如果是,理由又是什麽?


    「好了。」振剛瘖啞的說。


    我縮回受傷的手,在他麵前換上小竹拿來的衣服。振剛坐在我對麵的沙發上,凝視著我。


    「還疼嗎?」他問,眼神始終緊盯著我。


    我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看他,心裏亂得很,腦子一直在思考著:於振剛是不是凶手?不知道是什麽道理,私心裏我希望是媽咪搞錯了,凶手或許另有其人,不是振剛。


    「你害過人嗎?」我脫口而出,完全沒有經過思考。


    振剛的身體非常明顯的震動了一下、而且臉色驟變,但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就恢複正常。


    「商場上爾虞我詐,有時為了自保,不得不傷害其他人。」他故意輕描淡寫的說。


    「我說的不是……」振剛打斷我的話,將我從沙發上拉起來。「好了,小每,很晚了,你該回房休息了。」他的表現讓我起疑,為什麽他對這個話題這麽敏感緊張?難道是心虛?難道他真的害過人?


    我很想問個明白,可是振剛已經送我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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