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都是個完美的都市,這樣的都市,自然不能有酒店、賭場這種墮落的場所。可是人總歸還是人啊,不墮落哪來樂趣!


    於是,在璨都之外的「山城」,該有的全都有!酒家、舞廳、賭場……龍蛇雜處,走私的大本營,自然也是買賣消息的好地方。


    這天下午,山城裏所有自稱是線人的,都不約而同聚集到這家酒吧來了,人數多到需要老板在門口大吼:「排隊!排隊聽不懂啊!」


    隻見酒吧裏,穿著一身白色勁裝的米婭獨自霸占一張大桌,對著眼前一列排隊的人問同樣的問題:「關於‘鷹’,你知道些什麽?」


    然後,根據馬路消息的價值,米婭會從桌上的一疊現金卷,數幾張給人家。


    無奈呀!不用這種方法,她根本找不到他,她連鷹的聯絡方式都不知道,更別提他本來姓啥名啥,她光隻知道那張麵具下的那張臉有什麽用?難不成畫出來大街小巷張貼懸賞?


    又不敢去使用國安局的搜索資源,萬一讓裴知道,定會要她把鷹抓回來不可;她的確是想把鷹抓回來,不過不是給裴,而是給言碧,逼他在言碧麵前吃下一顆愛情靈藥,從此兩人雙雙對對,做比翼鴛鴦去。


    這是言碧目前唯一的解藥。雖說那藥不是米婭喂言碧吃的,可是好歹她也有責任,有責任就要負責。


    「我有鷹的住址、電話。」


    唔,這個不錯,有電話?每天晚上半夜三點打去「問候」他!


    「隻是……他的電話每講一分鍾就收費五萬,然後他要是肯見你,你當然也得付錢。」


    哼,坑人嘛!隨便講個三分鍾,不是十五萬就從眼前飛走?他整個人是金子做的不成?這麽值錢!


    「這個……我沒有鷹的消息,可是我有麻醉劑。」一枚戒指,轉開即是針頭,方便攜帶使用。


    米婭蹙蹙眉頭,「喂,你不知道麻醉劑在璨都是違法的嗎?」


    「當然知道,如果合法,我幹嘛拿到這裏來賣。」


    啊,也對!笨的人好像是她。好吧,違法的事做起來也挺痛快。米婭把戒指往手上一戴,竟然大小剛好耶!她付了錢。


    「聽說鷹現在人也在山城。」


    哈——這個消息值錢!米婭當場興趣全來了。


    「他在哪裏?」米婭手撐在桌上,身子興奮得往前傾。


    「好像在河邊的一間酒家……」


    「喂!你叫什麽名字?」


    突然,一聲豪氣粗獷的嗓音,打斷那人的談話,引得米婭不得不抬眼往上瞧。嗬!哪來的健美冠軍六塊肌?旁邊還跟了不少「弱雞」小嘍囉,把原本排得整整齊齊的隊伍推散,霸道地站到米婭眼前來。


    「米婭。」她冷冷地回道。


    「米婭。」他慢慢地重複了一次,不怎麽禮貌地昂起下巴斜睨著她,「喂,女人,你幹什麽一定要找鷹?有case委托,為什麽不能找我們?」


    「你大概搞錯了,我找他不是為了case。」米婭淡淡的說。


    「是嗎?如果不是為了case,還有誰會想找鷹?」那肌肉派男人長腿一抬,重重的靴子就這麽壓在米婭麵前的矮桌上,手裏拿著一根粗粗的雪茄,慢條斯理地點燃,擺明了一副耍帥的樣子。


    其實這男人長得也還算帥,除了那一身肌肉,那張臉也是陽剛豪氣,不過太壯碩的東西,總讓人覺得有點笨。


    「我叫範柯,這是我的萬能委托公司。」他大手一揮,果然人數眾多,排場盛大。


    「你有事委托鷹,還不如委托我,我有這麽多下屬,鷹隻有一個人,效率哪能跟我比!人多好辦事,你沒聽說過嗎?」


    他高傲地昂著頭,吐出一口濃煙,正好不偏不倚地吐向米婭。


    範柯,幹脆叫飯桶算了。這男人想必肯定笨極了,大飯桶帶著一群小飯桶,人多正好壞事。而且,他還笨到不曉得米婭最恨人家對她吐煙。


    米婭忽地用力把桌子狠命往前一推,範柯不得不退後兩步,米婭隨即以疾如閃電的速度躍上桌子一個翻身,在範柯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麽狀況之時,雷射槍已經指上了他的腦袋。


    「大哥。」米婭嬌嬌一笑,柔媚絕倫。


    「你說以我這樣的身手,還需要委托人嗎?」


    範柯倒還知道要冷靜。


    「你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搞清楚,是你來惹我,不是我去惹你。」


    「咦?這是什麽?」


    範柯的手下忽然從地上撿起一個東西,一個……藥罐子。


    啊!糟了!那不是她帶在身上的愛情靈藥?一定是剛才動作太大,掉出來了。


    「還我!」米婭腳風一掃往那人踢去,然而這下可就顧此失彼了,又要搶藥,又要拿槍指著範柯;他的手下畢竟多,一陣混亂之後,米婭終於失勢被製住。


    「‘魔法藥丸’?」範柯念著藥罐上的字,把藥罐在米婭眼前一放。


    「這東西幹嘛的?說!」


    米婭被他四名手下一邊兩個抓住她的手腳,按住在桌上,沒好氣地吐出一句:「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範柯雖笨,但也不覺得自己笨到會輕易相信她的話。就算這藥是好藥,米婭肯定也不會幹幹脆脆告訴他,而既然說她不是什麽好東西,就鐵定不是爛東西!


    他取出一顆,然後國王下山來點兵……順手抓過一名小眼睛下屬。


    「你吃吃看。」


    可憐這位歹命的小眼睛下屬,猛搖頭。


    「不……要……吧……」


    「放心,要是吃了有什麽事,我幫你養全家。」範柯還一臉義氣。


    小眼睛在逼半迫下吃下了藥。


    「怎麽樣?有什麽反應?」範柯急急地問。


    「沒什麽啊,一切正常。」小眼睛有點納悶。


    米婭努力垂著頭,垂著頭不讓小眼睛看見她的臉,卻忍不住想笑,這屋裏目前除了她就沒別的女人,他能有什麽反應?


    「老板,送啤酒!」


    就在這時,一名男人婆似的雄壯女人扛了一箱啤酒,從酒吧門外直走進酒吧裏的倉庫。


    小眼睛一見到男人婆,兩眼發直,怔怔跟隨著她龐大壯碩的身影走。


    「到底有什麽反應沒有?」範柯追問。


    「全身發熱,心髒亂跳……好像突然變得有力氣了。」小眼睛茫茫然地,把戀愛初期的症候群全數了出來。


    有力氣?那麽這是讓人強壯的魔法藥囉!範柯高興極了,從藥罐裏倒出另一顆藥丸,毫不猶豫地就往嘴巴裏塞。


    「小姐!」


    小眼睛一看見男人婆從倉庫裏出來,當下什麽也不顧,也不知哪來的蠻力,朝著男人婆的方向就衝,範柯的一群手下被他撞得七暈八素,像骨牌那樣一個撞倒一個,範柯被撞倒,抓著米婭的人也被撞倒,米婭跟著遭殃。


    「拜托!一群白癡!」米婭咒罵著,獨自從地上爬起,小臉一抬——天哪!


    慘!米婭簡直就要昏倒了。範柯剛吃完藥,第一眼見到的女人竟是她!


    剛才負責抓米婭的小嘍囉,發現米婭掙脫了束縛,立刻又很盡責地來抓住她,沒想到範柯卻一聲大喝:「你們幹什麽離她遠一點!」


    米婭睜大了眼睛,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轉,哦,範柯現在喜歡上她,自然不敢再對她怎樣囉!而且,甚至……


    「藥還我!」米婭大搖大擺地把手伸出去。


    「喔,好。」範柯像小男生見到初戀情人那樣,靦腆地把藥罐遞還給米婭。


    米婭差點就要仰頭大笑!「本姑娘現在要走了,你聽好,不準跟蹤我,知不知道?」她正色地指著範柯的鼻子。


    「喔,好。」範柯似乎傻到隻會說這句了。


    米婭掉過頭麵向酒吧大門,終於忍不住,一路笑著離開酒吧。


    啊,不對,不能太得意,這藥沒解藥,要是這一輩子都讓這個肌肉派飯桶暗戀著,那也實在是……


    「老大,真的不跟蹤啊?」範柯身邊的手下不由得問了一句。


    範柯大吼一聲,差點震破他的耳膜。


    「她剛才怎麽說的你沒聽見嗎?」


    開玩笑!米婭的話現在對他來說,是聖旨加聖經。


    幸好河邊隻有一間酒家,米婭毫不遲疑地走進去,一進入大門……


    米婭簡直就隻有驚愕兩字可說,當場沒了儀態,張大嘴巴站在原地,酒家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嗎?


    燈紅酒綠,霓虹燈光,來來去去穿梭在男人之中的公關小姐,□著豐滿的胸脯,波濤洶湧,一波接著一波;而端盤子的小妹,身段之玲瓏,服裝之緊繃,可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米婭的樣子,看來很像是誤入異次元的外星人。


    「小姐,找人嗎?」立刻有穿著正常的男性工作人員來招呼米婭。


    「我找鷹。」米婭回過神,「你去替我廣播。」


    廣播?「這個……我們這裏沒有這項服務。」


    「為什麽?」米婭瞪著他,「又不是沒麥克風!」舞台上,邊跳豔舞邊唱歌的女人唱得可大聲了。


    「那是唱歌用的。」


    唱歌用的麥克風不能講話嗎?米婭睬也不睬他,逕自走向舞台。


    「小姐,小姐,你不能過去……」


    想也知道,那個男人是攔不住米婭的。


    於是舞台上忽然就多出了一個女人,不由分說地搶走歌者的麥克風,唐突地大喊:「鷹,如果你在,就馬上給我出來!」


    台下霎時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用著驚訝、好奇、看戲似的表情望著台上不搭調的米婭,但沒有一個人出聲。當然,因為他們都不是鷹。


    隻有最角落的一桌……那也不是鷹,是洛恩,他一看見台上的米婭時,臉都快綠了!


    他的舊情人來這裏當小妹打工,第一天上班,矚咐他千萬要來捧場。他來了,當然是以洛恩的身分,哪裏知道米婭這婆娘竟然說話不算話,不是說好走在路上都當不認識,她幹嘛又來找他?


    真他媽的冤家路窄,他上輩子肯定跟她八字不合。


    「咪咪,我去一下洗手間。」他把嘴附在身邊那位妙齡女郎的耳邊輕語,順便不甘心地啄了下她的耳垂,這才離開。


    此時,米婭還站在台上。


    雖說她平日膽大,可是這狀況實在不是她所習慣的,簡直比人家拿槍指著她的頭還要糟!台下的人一個個鐵定把她當笑話看了。


    「那個……反正我剛剛說什麽,該聽的都聽見了。」她把麥克風塞回歌者的手裏,急急忙忙下了台。


    穿過人群,所到之處,人們無不抬頭看她,活像女王出巡似的。


    米婭逃命般地逃到吧台前,這裏隱密多了。她朝酒保講了一句:「給我一杯……隨便什麽東西。」她不喝酒的,璨都沒有酒。


    飲料很快便送上來,同時大廳也恢複了原有的熱鬧,人們是來這裏是尋歡作樂的,既然事不關己,幹嘛浪費自己的時間?米婭一下子就從眾人矚目的焦點,變成為酒店群客中的一份子了。


    「小姐,一個人不寂寞嗎?」一個搭訕的男人,不知何時來到米婭身側。


    米婭猛地轉頭,看向眼前一名相貌平凡的男子,可是那雙精光迸射的眼眸卻是她熟悉的,還有那把刀鋒抵在她腰上的力道……也是熟悉的。


    戴了麵具的洛恩詭譎一笑,「我們換個地方聊聊。」


    他的手環著米婭的腰,很有技巧地隱住那把刀,兩人親密的樣子,看起來正像任何一對尋歡作樂的男女。


    米婭沒轍,隻能被他製著往二樓走,二樓是一間間的小房間,洛恩拿出鑰匙,迅速地打開了其中一間。


    米婭才剛進房間,臉就紅透了。這間房間隻有一扇窗,外加一張大床,其他什麽都沒有,想也知道這種地方是幹什麽用的。


    不過洛恩似乎完全不想幹什麽,他反手關上門,從米婭身上搜出她的槍往窗外一扔!然後他讓米婭轉身麵對他,當然,刀還是架在她的脖子上。


    「怎麽才分開幾天,就開始舍不得我了?」洛恩似笑非笑,「不是說好一拍兩散,這麽快後悔了?」


    真是!又平白給他占了便宜。忍住、忍住!米婭深吸一口氣,「你可不可以跟我去一個地方?」


    「我為什麽要跟你走?」


    洛恩回答的有道理!也對,他為什麽要跟她走?米婭很想想個好一點的藉口出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卻想不出來。


    「唉,算了。」洛恩高傲帥氣地擺擺手,「你別想了,不管你說出什麽樣的理由,我都不會跟你去。」


    「你非得跟我去不可!否則,否則……」米婭急了,「否則我就搞得你雞犬不寧!」


    米婭不知道洛恩向來隻吃軟不吃硬,尤其是女人,凶巴巴的成何體統?女人就是要溫柔才對嘛!


    他當場臉都拉了下來,冷哼一聲:「想威脅我?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麽樣把我搞得雞飛狗跳?盡管來……」


    洛恩連把話講完的機會都沒有,米婭就很聽話地想付諸行動了,她量了量距離。剛剛好!


    米婭出其不意地弓起膝蓋,火速抬高向上一頂——耶!命中!


    「啊——」洛恩慘叫一聲,手再也握不緊刀,那強烈的痛楚讓他彎下身子,慘斃了的癱在大床上。


    「喂!這樣算不算是雞飛狗跳?啊,不對、不對,跳不起來了。」米婭強忍住笑,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邊探視他。


    「你他媽的!該死的臭婆娘……」都痛成這樣了還要罵?真是死不認輸!


    「欸,老戴著麵具多難看呀!拿下來嘛!」


    米婭戰略得逞,見洛恩暫時隻能任她擺布,她痛快極了,伸手一把就撕掉他的麵具。如此英俊非凡的一張臉,現在卻痛苦地糾結成一團黏土似的,唉……真教人覺得可惜哪!


    「我要不殺了你……我就……」


    洛恩正極力恢複中,暴怒的眼神射向她,手往腰間似乎想掏什麽……


    咦?他還有槍啊!笨女人,剛才怎麽忘了先繳他的械。米婭大吃一驚,伸出手掌就往他手腕上砍。


    她沒想到洛恩受了這麽大的「創傷」,竟然還能化痛苦為力量,他反手扣住她攻來的手臂,另一手則毫不留情地朝米婭的顏麵直直襲來。


    媽呀!他玩真的。米婭偏頭一躲,趁洛恩躺在床上動作沒她快,她拉開房門就跑了出去。


    房外大廳熱鬧依舊,米婭俐落地穿過人群,卻清楚感覺洛恩可怕的怒氣似乎就跟在她身後。她加快了腳程,飛也似地衝出酒店大門,跳上她開來的車子,立刻加足馬力往前疾駛。


    後麵立刻也有輛車瘋了似的追了上來。米婭嚇了一跳,隨手把方向盤轉向一條上山的路,山城她並不熟,也不知道這條路通往何處,隻是直覺蜿蜒的山路應該比較好躲吧!


    死女人!笨女人!說你蠢還不承認,這條山路底是懸崖,除非你能多兩隻翅膀飛上天去,否則看你往哪兒逃吧!


    洛恩坐在駕駛座上,邊咒罵著,唇邊卻浮現一抹得意的笑。曹操如果有照片留下來,笑的德行一定是這副嘴臉。


    不知情的米婭被洛恩追逼著一路往山上開去,沿著一邊是山壁,一邊是溪穀的山路驚險萬分地狂飆,就在一個回旋大彎轉過,赫然發現前方已沒有路。


    米婭簡直傻眼,緊急踩了煞車,車子立刻來個一百八十度大回轉。就在這時,她身後那輛車也踩了緊急煞車,接著,是一聲劃破天際的槍聲——


    媽呀!米婭防禦地抱頭屈下了身去,感覺擋風玻璃應聲而裂,玻璃四散飛射,嚇得她連瞄都不敢瞄一眼,然後又一聲槍響,破了一個輪胎,再一響,又破了另一個胎……這變態家夥,他是把她的車當成活靶練槍法嗎?


    砰!最後一槍,打中車子引擎蓋。


    米婭立刻打開車門跳出車外,隻見引擎已經著火,隨時可能爆炸,她立即拔腿就跑,開槍的洛恩終於也發現情勢不妙,急著逃離現場。


    「你神經病哪你!一槍又一槍,想要我的命啊!不是說好不追殺我的嗎?怎麽說話不算話!」米婭邊跑,忍不住還要轉頭對也在逃命的洛恩大罵特罵。


    「我可沒拿槍往你頭上掃。」他也是邊跑邊回嘴。


    「而且隻不過是車上多幾個窟窿,就嚇死你了?這麽沒用!」


    轟地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整座山似乎都被撼動了,兩人都被震得趴在地上。等到爆炸聲止,米婭回頭一看,她的寶貝車已經精采地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米婭悻悻然地瞪了洛恩一眼,拍拍身上的汙土站了起來,極度不爽地想找幾句話來罵人,整座山卻仿佛又撼動了起來,一陣陣遠遠悶悶的隆隆聲立時響起。


    「小心!」


    什麽東西?米婭還在疑惑,洛恩卻已經機伶地撲向她,抱著她側滾了一段距離,他將米婭的頭緊緊按壓在胸前,或者該說是……護著她,米婭簡直快被悶死了!可是他的心跳緊貼在她的耳際,她全身被籠罩在他強烈的男性氣息之中,米婭這輩子還沒感受過這種異性□的誘惑,簡直讓她意亂情迷到快暈眩而死。


    就在這左死右也死的狀況之下,米婭似乎聽見一聲聲轟隆的巨響,在她身邊不遠處爆開。


    好半天,四周才慢慢安靜下來。


    洛恩為了安全,仍然將米婭保護性地護在自己的身軀之下。他寬闊的胸膛對米婭來說幾乎就像一床溫暖的被,讓她充滿了安全感,他結實的軀體是座堅固的堡壘,保護著她,她不由得閉起了眼睛,感受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迷眩慌亂。


    啊,呸呸呸!米婭啊米婭!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哪,你是花癡嗎?一個壯碩一點的男人身體就可以讓你「享受」起來了?


    米婭驚羞交加,被他壓在身上的嬌軀,不安地掙紮想起來。


    洛恩這才察覺兩人曖昧的姿勢,他其實沒想太多,隻是很單純地為了讓米婭不被山上滾下的落石砸到罷了。他雙肘一頂,稍微撐了起來,卻一眼看見尷尬的米婭,雙頰暈紅。


    哈!這臭婆娘也知道害羞?洛恩很想大笑,可是他竟然笑不出來,因為垂著眼簾不太敢看他的米婭,一雙羽扇雙睫輕輕翕動,細嫩的雙頰泛著誘人的紅潤,嬌豔的櫻唇因為不安而微微嘟著,實在是……說多嬌嫩就有多嬌嫩!簡直就像是擺在他眼前的絕命誘惑,他想也不想,本能反應地以雙唇直直覆了上去。


    他吻了她米婭頓時清醒,完全沒有該有的那種濃情蜜意,因為她已經嚇呆了。初吻耶!她的初吻竟被這個亂七八糟、老愛戴麵具追殺她的臭男人奪走


    米婭掙紮著,雙肘擋在身前硬將他推開。


    小女生!真是有趣,好久沒嚐到這麽純的小女孩,洛恩忍不住笑了開來。


    他故意使壞地又欺身而下,舌頭舔著她的耳垂。


    「做人不能這麽急著過河拆橋,好歹我剛才還救過你一命。」說著,他又往她雙唇強吻過來。


    香蕉你個芭樂!米婭膝蓋上彎,驟然使勁往上一頂!再次命中要害!


    啊——痛——


    洛恩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臉上淒慘的表情代替了他的哀號。他屈膝側躺在地上,雙手狼狽地撫著□,那丟人現眼的樣子跟他平日一副超級大帥哥的酷樣實在是有點不符。


    「你……他媽……」洛恩真是慘兮兮,連句罵人的話都罵不完。


    「別問候我老媽了,她在天堂上好得很呢!」


    米婭笑眯眯的,自顧自的站了起來,左右看看情勢,真的是山崩!是剛才那聲爆車的巨響嚇壞了山裏的大小石頭嗎?所以大小石頭決定報複,所以就一顆顆滾落,截斷了他們的去路。


    這下可好!前是絕路,後無出路,看來他們是被困在這小山穀之中了。


    怎麽辦?誰來救他們呢?


    米婭撿起地上的一台通訊器,這不是她的,她的放在車上,早已隨那部車子壽終正寢了,這該是洛恩的吧!米婭摁了幾個按鍵,卻發現通訊器已經不服從命令。頻率調不準,聲音聽不見。


    米婭勉強把訊息傳了出去,根本不知道能傳多遠,或者是否有人能收到訊息。


    都是那個大白癡害的!米婭怨恨地朝洛恩瞪過去,要不是他毀了車子……咦?完全忘了這個白癡剛才好像還救過她一命。


    洛恩藉著緩緩回複的力量爬了起來,不過他連看也不願看米婭一眼,逕自走向他的車,取下了一個大背包背在身上,順著山壁朝穀下的小溪謹慎往下滑。


    「喂,你要去哪裏?」米婭大聲問他。


    同一天被同一個女人慘無人道地頂了兩次,洛恩要是還能心平氣和地回她的話,他幹脆進教堂當神父算了!他才沒那麽偉大,這口氣他要是不出,他洛恩這兩個字就倒過來念。


    「喂——」米婭不由得緊追著他,看他就這麽一步步往山穀下走,仿佛有目的地似的,他對山城肯定比她熟悉,莫非他知道有其他的路能下山?好女不吃眼前虧,有利用價值時方需利用。


    「你等我一下!」


    洛恩理也不理她,自顧自的往前沿著溪穀一直走,走了約莫半個多小時,米婭覺得腳都快斷了,眼前才出現了一間小木屋,而這似乎就是洛恩的目的地。


    「你不是要下山嗎?」米婭滿臉失望。


    「誰告訴你還有別的路可以下山?」洛恩冷冷地開了尊口。


    這麽說,非得等人來救她們不可囉!米婭心涼了半截,天哪——為什麽這麽倒黴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她是招進惹誰了。


    米婭抬頭無語問蒼天,蒼天果然有反應。因為天哭了——開始下雨。


    真是……他x的!不過還好有這間小木屋可以遮風蔽雨,強過在露天野地過夜,暫且不要挑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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