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時晏本來打算留下給蔡女士幫忙包餃子,借機在對方麵前刷一刷好感度的,然而這通電話來的他措手不及,隻好暫且擱置計劃,倉促的要趕回去。年安也沒問出了什麽事,倚靠在門框上,把嘴裏的還剩不多的糖咬碎:“走吧,禮都不帶的人就別想著蹭飯了。”宓時晏:“……”他瞅了一眼客廳裏還對著包餃子的視頻教程看的入神的蔡女士,伸手拔出年安嘴裏餘下的糖棍,伸出舌頭在裏頭卷了一圈,順帶捎走些許碎糖。“你媽就是我媽。”宓時晏說,“沒改口,也不想改口——”年安沒說話,隻是眯起眼睛。宓時晏放低聲音:“民政局一周後就上班了,身份證和戶口本我一直放在車裏。”年安突然問:“樓下那輛suv?”宓時晏搖搖頭:“不是,另一輛。”年安不再問了。沒有男人不愛車,這一點年安也不能避免,但據他所知,宓時晏目前常開的車除了樓下那輛suv,就隻剩國慶前對方用來接送自己的那輛。也不知那張被他誤打誤撞看了個徹底的喜帖,現在還在不在車縫裏。門關上的瞬間,年安長籲一口氣,掏出口袋裏那張大冒險的卡片,盯著看了半晌,直到蔡女士喊他,才又收了起來。餃子是豬肉餡,包餃子的人都是新手,煮出來模樣有點難看,索性味道還可以,年安吃了一碗,陪著蔡女士看完今年的小品,期間在公司總群裏連續灑了幾波特大紅包,也算是熱熱鬧鬧地把這年給過完了。二月十四,正月初三,下了新春的第一場雪,在諸多單身貴族的自嘲中,無端遭受抹黑長達一個來月的年安,終於發出了第一波反擊。剛開始還有人因為先入為主的態度,對於年安的反擊頗有些看好戲的狀態,畢竟見到有錢人遭遇形象受挫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幸災樂禍。但隨著對事實真相的揭露——比方說年太太其實是個小三、為了給兒子爭奪家產把年安聯姻到宓家吃了兩年的閉門羹、所謂的從父親眼皮子底下奪走公司實際上是挽救了瀕臨破產的家業、那位據說被陷害的兒子年函更是個吸毒又賭博的紈絝——輿論風向霎時挽回到了年安這邊。然而這事還沒完。年太太自然不可能單憑一己之力堅持到現在,她背後還有位支撐她不倒下的‘精神支柱’在,自然不可能現在就倒下。年安也不著急,來日方長,一口吃不成大胖子,這順藤摸瓜,還得循序漸進的摸,一環一環地勾。蔡女士最近開了新桃花,除夕那晚還偷偷溜出去接了通電話,足足半個多鍾才出來,滿臉心虛,眼睛四處亂飄,就跟偷偷與早戀對象接完電話再麵對父母的青春期少女,看的年安一陣哭笑不得。對於蔡女士有新桃花這件事,年安自然不會有意見,隻要對方是個靠譜的人,她開心,就什麽都好——隻是出於年父這個前科在,年安對於蔡女士的眼光頗為懷疑。尤其是蔡老曾一度告誡過年安,要幫她媽媽好好看看,別又眼睛長到腳板底。“剩下的路不遠,我自己走。”剛到廣場門口,蔡女士就喊了停,往窗外瞅了一眼,立馬解開安全帶就要往外走,年安順著她的目光看,隱約能看見樹下站著一位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看上去還挺周正的。年安問:“不讓我見一麵?”蔡女士一頓,連忙矢口否認:“我們隻是朋友!”年安眯眼一笑:“我有說你們不是?”蔡女士:“……”見蔡女士耳朵通紅,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年安忍不住低笑兩聲,“我開玩笑的,行了,你去吧,完事了給我電話,我來接你。”蔡女士表情有些遲疑,半晌,才說:“安安,你是我最親的人,我不想騙你,所以如果真的好了,我會告訴你的。”“……”年安眸光柔了下來,“好。”蔡女士下車後,年安長籲一口氣。“今天情人節?”車裏沒人,係統便答:「對呀,你和宓時晏的結婚紀念日就是今天呢。」年安眯了眯眼:“你倒是記得清楚……我都快忘了。”係統又說:「要過嗎?」年安嗤笑一聲:「你見過哪個人離婚了還過結婚紀念日的?」他掏出手機看了眼,什麽都沒有,也不再看,踩下油門朝遠處開去,結果前方不知出了什麽事,突然一動不動,直接在這大馬路上堵成一條長龍,四麵八方響起了汽車催促的鳴笛,一時之間吵得不得了。年安降下車窗,朝外看了眼,正欲看看前頭發生了什麽,結果還沒瞧見,就發現對麵的奢侈品店裏,推門而出兩道身影。一道是宓時晏,一道是……有點遠,分不清是唐恭還是陸達。年安眯起眼睛,發現後邊還出來了個女的,踩著高跟鞋,跟了上去,還拉住了宓時晏的手腕——是唐恭了。年安眯著眼睛,一隻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眺望。畢竟陸達應該沒那麽自來熟,能直接一下拽開那女人的手,再抓住宓時晏的胳膊。——謔,還吵起來了。係統忍不住問:「你、你還好嗎?」年安嗯哼道:“我看上去像有事嗎?話說你之前那好感度波動怎麽樣了?”係統:「……我可能是出了bug。」言外之意就是還沒在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