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對麵就是一家酒吧,年安本就頭痛,一進來又被亂七八糟的燈光晃的眼睛疼,台上站著一個搖滾樂隊,重金屬音樂吵得他都快腦震蕩。費勁找了半天,總算在遠處的某個角落裏找到一位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幹嘛的宓時晏。一走進,一股刺鼻的酒味熏得他擰緊眉頭。“先生,他一進來就點了好多酒,喝這麽猛我們擔心會出事,所以才聯係了。”吧台的服務員解釋道,“手機是他自己開的,我們就打了個電話。”年安用腳踹了下椅子,宓時晏這才動了下,然而沒睜眼,就是皺了皺眉。“麻煩了,”年安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錢包,“多少錢?”從宓時晏轉身離開包廂到現在喝的趴在這兒不省人事,僅僅過了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不怪服務生擔心,這要是繼續灌下去一個不好酒精中毒,事兒就大了。結賬完,宓時晏還是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年安晃了兩下,沒把人弄醒,便掏出手機聯係歐卯,然而對方眼下正在外地錄節目,根本趕不過來,隻好撥通了已經被藏在角落裏的宓謙的電話。他剛剛按下去,宓時晏突然睜開眼睛。“……年安?”盡管這裏很吵,但一直注意著對方的年安卻清晰聽見宓時晏在喊自己,正巧宓謙的電話接通,對麵說:“你好。”“宓總嗎?你弟弟喝醉了,你派個人來接他回去吧。”年安剛說完,手就被拽住,緊接著整個人被一股蠻力往前用力一拽,險些跌倒在宓時晏懷裏。隻見宓時晏怒目圓睜地瞪他,“你在這裏做什麽?”年安看他一眼,沒說話,隻聽宓謙則在另一頭道:“喝醉了?我現在還有點要事要處理,走不開,我現在找人過去接。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年先生您幫忙照看下。”年安:“……”他掛了電話,給宓謙發了定位過去,才說:“酒吧怕你喝死在人家店裏,所以讓我來接你。”宓時晏雙目布滿紅血絲,頭發有些淩亂,昏暗的光線將他的神情照的晦暗不明,方才飯局上的得體與冷靜,在看見年安的瞬間,一潰千裏。宓時晏望著他,咬了咬後槽牙:“我死了你在意嗎?”年安擰起眉頭:“你哥哥已經派人過來接了,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然而手卻被人狠狠拽住,宓時晏一下將他按在吧台上,上麵放的玻璃杯正好打到年安的後腦勺,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走開。”年安聲音冷了下來。宓時晏壓著他不讓他走,酒氣熏天地瞪著他:“年安,你怎麽能這麽狠?”年安卻隻是機械地又重複一遍:“走開。”宓時晏嗓音染上絕望:“你難道就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年安頭暈目眩,下意識攥緊拳頭:“沒有。”“——我不信你!”“我數三下,你不起來,我就揍你……”他話還沒說完,唇就被重重封住,宓時晏動作凶狠的吻他,有了前車之鑒,這次他死死捏住了年安的下巴,一手按著他後腦勺,把人壓在吧台上親的無比凶橫——混亂的酒吧好像在這一刻慢慢安靜下來,年安耳朵嗡鳴聲作響,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意識即將昏黑過去的前一秒,宓時晏終於將他放開。“你都是騙我的,對不對?”宓時晏語氣竟是帶上祈求。年安閉了閉眼,然而入目的依舊是昏黑一片,他隻好放棄,深吸一口氣:“走開。”“你說你是騙我的,我什麽都不信,喬良策說的都是狗屎!”宓時晏垂下頭,用力吸了口氣,年安身上熟悉的味道和體溫讓他心悸,生怕一放手,就什麽都沒了。“宓時晏,”年安不在掙動,而是伸出手,強行把對方腦袋抬起來,通過動作大概判定了對方的角度,說,“你別喜歡我了。”他一字一頓道,“不值得。”一點都不。「警告!您的好感度已——」年安沒聽清後麵係統說了什麽,他隻感覺自己身上一鬆,宓時晏終於放開他,退後兩步,雙目赤紅,眼中除卻悲痛,一眼望去盡是絕望。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動作十分小心翼翼,生怕磕到碰到,然而下一秒,卻放在了吧台上——“你不要他,”宓時晏啞聲道,“那我收回來了。”他咽了咽口水,“你不要後悔。”年安視力還沒恢複,他閉了閉眼,瞳孔渙散,然而場景昏暗的眼下,並沒有人能夠覺察出他的眼睛失焦,嘴唇發白,藏在身後的手甚至控製不住地微微發抖。隻見他挑起嘴角,露出點點微笑。“你想得美。”年安說完後,站了好半晌,也沒聽見宓時晏的聲音,大概能確定對方走了,他這才倉促地摘下眼睛,用力揉了好半天眼睛,身後有人拍了拍他肩膀:“先生,您沒事吧?”年安放下手,經過一番揉弄後,眼睛終於能看到模糊的景象,雖然還不大清晰。他搖搖頭,道:“不好意思,剛剛好像把東西弄壞了,一共多少錢?”服務生報了個數,年安抽出卡草草刷了,轉身就要走,畢竟代駕還在外麵等著。“哎,先生,您的東西漏了?”然而年安已經腳步踉蹌地離開了酒吧,什麽都沒聽見,隻留下後麵的服務生拿著盒子,麵麵相覷。係統趕忙問:「你的眼睛看不到了?」年安說:“有點黑,估計頭暈造成的,現在沒事了。”係統擔憂道:「會不會是剛剛撞到的?你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年安嗤笑一聲:“你在關心我?”係統:「……我隻是覺得你這樣身體遲早要累出毛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