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你不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年安動了動大腿,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半晌後,在女人貼上來的時候,才湊在她耳邊,低聲說:“既然如此,那你幹脆把我的手解了吧。”女人冷笑一聲:“憑什麽?你坐著我也能動。”年安說:“我這人呢,一向遵從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反抗不了,享受也挺好——你說是不是?”女人眉頭舒展開來,似乎滿意極了年安的態度,但任然不肯鬆綁。年安腦中思緒翻轉的飛快,又壓低聲音勸道:“他們請你來,肯定隻是付你一筆錢而已——但是我媽從小教我,不能讓女孩子吃虧。”他壓低聲音,故意在女人耳邊報了個數字,感覺到對方身體一僵,才挑著嘴角道,“這隻是我名下個人資產的一部分而已,如果你鬆開我的手,我全都給你。”女人有些心動,但仍舊拒絕道:“我憑什麽相信你?”“我們有錢人呢,都是非常注重麵子的,而現在,你是‘受害者’,是‘弱者’,如你所說,如果公開,對誰有利?群眾會站在誰那一邊?斥責誰?我長這麽帥,我比任何人都要臉要麵子啊,你說是不是?”女人沒說話,但年安知道這人的心裏已經在動搖邊緣了,他放輕語氣,似笑非笑的接著誘導:“何況手鬆開了,我腳還綁著呢,跑不了。再說了,外麵不還有人守著嗎?你這車開著,我總不能跳車,對不對?”年安平生第一次對一個素未謀麵,連臉都沒看清長什麽樣的女人使用了美男計,幸好這人腦子缺根筋,還真被他這番言論給騙了。“你最好說到最到,否則……”女人微微仰著下巴。年安信誓旦旦道:“當然,我們商人從不騙人。”因為騙人的時候都不把人當人。係統目瞪口呆地憋出一句:「……厲害了我的宿主。」年安:“願望現在能許麽?”係統:「可以,你要許什麽?」年安:“給我瞬間瞬移。”係統:「……可以,但是必須選擇一個沒有人看得見的地方,並且你還要為此解釋你被綁架後如何脫離的事情,這些人會發現你身上發生的超常現狀。」年安漫不經心地說:“他們還能到警察局說‘我綁架了個人但是他突然憑空消失了’這種荒唐話嗎?”係統:「……說的也是!不過你要轉移去哪裏?」年安還沒來得及回答,女人又一次貼了上來,香水味實在難受的刺鼻,這人體重還不輕,好像千斤頂壓在自己腿上,疼得不得了。“那就開始吧。”說著,女人衝攝像頭擺了個收拾,摟住年安的肩膀。年安揉了揉被解開繩子的手腕,左手無意地撩了一下頭發,稍微把女人的身形按離自己身上些許。“其實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年安突然滿臉猶豫地看著女人說。女人不耐煩地說:“什麽?”年安的眼睛生的很漂亮,瞳孔晶瑩透徹,黑的非常純粹,好似藏著星辰瀚海,以至於被摘下眼鏡的那雙眼睛注視時,心底會不由生出一瞬仿若被銀河包裹其中的錯覺。隻見他眼中噙著絲絲笑意,主動貼在女人耳邊,一字一頓,格外清晰地說:“我對女人硬不起來——他們沒跟你說嗎?”“……”空氣中有一瞬的凝滯。隻見女人愣了一霎,繼而恢複表情:“說了啊。”話落,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小瓶東西,打開蓋子,捏住年安的下巴,“所以特意準備了這個。”“……”年安雖然看不清,但能猜出那是個什麽玩意。他眯起眼睛,正想著要不要還是幹脆直接讓係統給自己瞬間轉移溜走時,車子猛地晃動了下,女人手裏的瓶子啪嗒一聲砸落在地。年安還未反應過來,腳底下的汽車又一次劇烈晃動了下。他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後車廂,撞擊不偏不倚就在他右側,要是再往左邊一點,準能把他撞飛出去。“怎麽回事!”女人被撞的癱坐在地,慌亂地回頭看向攝像頭,年安趁機彎下腰解開腳上被捆著的繩子。幸好他以前拍戲時又拍過這種綁架戲,當時為了逼真效果,劇組是真的給他綁的特別嚴實且複雜,當時他為了這幕隻有幾秒的戲,跟繩子難分難舍了好一段時間。萬萬沒想到,那時候學的雞肋技能,眼下居然會用在這兒。這些人也是簡單粗暴,似乎算定了他跑不了,居然沒有用手銬。等女人注意到的時候,年安已經三兩下掙脫開了繩子。撞擊依然持續著,年安能感覺到腳下的車子在不斷加速,然而貨車跑的再快也有極限,因此後麵那輛車不但追的緊,還能夠非常大力的撞擊他,晃得他頭都暈了。年安不知道是誰在這麽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是來救他的!思及此,年安長舒一口氣,看了眼旁邊的女人,對方已經發現他繩子被解開,立刻飛撲過來壓住他:“你他媽敢!”年安眼下虛的力氣都比不上這人,然而此刻,卻猛地生出一股蠻力,一把拽住女人的長發,用力一摔,耳邊一聲尖細的“啊——”響起。年安擰緊眉頭,搖搖晃晃的扶著牆壁,尋找小門,還沒來得及碰到把手,女人猛地拽住他的腿往後拖,並且腳下的汽車突然變成s型路線,不斷的左右晃動。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坐在前麵的人透過攝像頭看到了這裏的情況,但又礙於後麵有追兵無法停下車阻止他,隻能借著這種辦法來。然而沒了束縛,就算搖晃點還是能找到開門的鎖,正想著,年安小腿上突然刀狠狠插了一刀,疼得他直接倒了下去。女人蓬頭垢麵,滿臉猙獰地按住年安,一手掐著他脖子,舉著刀怒道:“你他媽倒是行啊!敢騙我?——我這輩子最恨別人騙我了!”空氣裏漫出一股血腥味,年安望著即使模糊也依然能感覺到鋒銳的刀,女人似乎被他剛剛那一摔惹怒,有些發狂,“我跟你講,其實我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所以就算是我現在殺了你,我也是無罪。”“……”汽車還在不斷的搖晃,撞擊因此間隔久了些,就在那把刀再次刺下來的時候,電光火石間,年安猛地伸出手按住,下一秒,撞擊偏移至側邊,兩人身形一劃,那鋒銳的刀尖貼著年安的臉劃出一道血痕!操,年安在心中忍不住爆粗,破相了!這一撞分散了女人的注意力,年安一手摸到女人手肘處,衝著麻穴狠狠戳下去,立刻把刀奪了過來,推開人,忍著腿上的劇痛再次站起來,這一次,終於準確摸到了開光,重重一拉,鐵門不堪重負地應聲而開,狂風驟然襲來,年安差點直接栽倒在地。“年安!!”噪耳的狂風間,年安聽見了宓時晏的聲音,他下意識朝著聲源看去,然而此時早已是深夜時分,眼下他的視力和瞎子沒什麽區別,隻能透過燈光,大概確定宓時晏應該是在右邊車道的汽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