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也沒想到美男王爺會把自己挪到他跟前兒來,不是知道自己實在沒什麽姿色,差點兒誤會美男對自己有意思了,可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的照了半天,實在找不出順眼的地兒才消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這丫頭長得不能算難看,但也絕稱不上好看,長期營養不良,這丫頭的小臉蠟黃蠟黃的,身材更是矮小瘦弱,外加一腦袋枯黃的頭發,皮膚還黑黢黢的,簡直一無是處。


    陶陶有時候實在想不出,就憑這丫頭的樣子,姐姐能美到哪兒去,難道是基因突變,雖是親姐倆,姿色卻一天一地,若真如此,老天爺也太偏心了點兒。


    見婆子正試圖把自己狼牙狗啃的頭發梳一個好看的發式,卻屢次不成功,也不好再為難她,開口道:「不用太複雜,隨便紮上就好。」說著接過來攏了攏,三兩下紮了馬尾辮:「這樣就成了。」


    婆子搖搖頭:「哪有姑娘家梳這樣的發式,像道觀裏的道士,況且,這樣梳可都沒法兒帶花了,姑娘瞧這是大管家剛叫人送過來的,都是宮製的紗堆出來的花,這隻芍藥戴在姑娘頭上指定好看。」


    陶陶看了眼婆子指的盒子,是挺好看的,假花能做到這種水準,絕對稱得上巧奪天工了,隻是這麽大一朵粉色的芍藥花,戴在自己腦袋上,怎麽想怎麽惡俗,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才不戴呢。」


    婆子沒轍,隻得道:「不是老奴說,姑娘家的頭發金貴著呢,可不能剪,剪了不就成姑子了,姑娘往後可別這般冒失了……」


    陶陶怕她嘮叨個沒完,打了個哈氣:「我困了。」說著三兩下跳到床上躺了。婆子隻得拉了被子給她蓋上。


    陶陶本來是想裝睡,省的這婆子嘮叨,不想一躺下就真的困了,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了不知多久,直到婆子叫她方才醒過來,陶陶揉了揉眼坐了起來,習慣的問了句:「幾點了?」婆子愣了愣方才明白過來:「近晌午了。」


    陶陶一聽,不瞞的道:「早呢,讓我再睡會兒。」說著就要躺下接著睡。


    婆子忙道:「可不能睡了,爺吩咐下叫姑娘過去花廳一起用飯。」


    陶陶擺擺手:「你就說我不餓,讓他自己吃吧。」撂下話,眼睛就閉上了。


    婆子哪想這位如此放肆,忙推她:「姑娘,可不能睡了,爺既吩咐了叫姑娘一起吃飯,哪能不去,爺怪罪下來可怎麽好。」


    說著拉她起來,又是套衣裳,又是洗臉梳頭的,折騰了半天,陶陶也醒盹了。不情不願的出了屋,就見洪承在廊下候著。


    一見她出來,洪承便道:「二姑娘這邊兒走。」引著她從側麵的腰子門出去,過穿廊進了一個頗雅致的花廳。


    中間一張八仙桌,上首一個穿著醬紫色袍服的男人,瞧年紀比美男大一些,也是金冠玉帶,眉眼間兒跟美男王爺頗有幾分相似,雖不如美男王爺叫人驚豔,卻也生的俊美不凡。嘴角微微上翹,瞧著比美男和氣一些。


    隻不過這和氣大概隻是表麵,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淩厲非常,充滿了審視,這人是誰?美男王爺的哥哥還是兄弟?若自己猜的不錯,這位也是皇上的兒子了。


    他們兄弟吃飯聊天,夾著自己算怎麽回事兒?再說,陶陶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自己能站在這兒靠的就是死了的陶大妮,而陶大妮即便跟晉王有一腿可沒過明路,不是什麽正經侍妾,便是正經的侍妾,也是奴才,更何況自己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妹子呢,晉王把自己叫過來莫非想讓自己執壺倒酒伺候他們吃飯?


    正想著,晉王衝她招了招手:「在哪兒站著做什麽,過來。」陶陶隻得小步挪到桌子跟前兒,低著頭不吭聲,不知道這位想幹什麽的前提下,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晉王顯然有些不滿:「平常你這張小嘴不是挺能說的,怎麽這會兒啞巴了,叫人。」


    陶陶迅速抬頭看了他一眼,他這是什麽表情?什麽語氣?把自己當他家小孩子了啊,而,且叫人?叫什麽人?自己知道這人是誰啊?


    洪承倒聰明,小聲提點了她一句:「這是五爺,魏王殿下。」


    陶陶眨眨眼,讓她跪下磕頭真做不到,別的禮兒根本不會,索性含糊的鞠了躬:「陶陶給五爺請安。」


    魏王眉頭皺了皺:「這是哪兒的規矩?」晉王接過話頭:「她今兒剛進府。」


    魏王瞧了他一眼:「老七你怎麽也糊塗了,難道不明白,早些學了規矩,知道上下尊卑,之於她是好事兒,既然進了王府就是你門下的人,若連規矩都不懂,以後隻怕要給你惹麻煩,你這個心就是太軟了,再有,秋嵐當日……」


    魏王話剛說到此,晉王臉色一變看了陶陶一眼:「五哥,別說了。」


    魏王歎了口氣:「你真是……」說著看向陶陶:「老七念著你姐伺候了他一場,不忍心見你丟了小命,才把你接進府裏來,你也該知道,你犯的案子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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