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可不想再跟他鬧翻,便嘻嘻笑著湊了腦袋過去,做了個極醜的鬼臉。


    晉王忍不住笑了一聲:「那天在牢裏你應了我什麽,難道這麽快就不記得了?」


    陶陶:「記得,記得,以後乖些聽你的話。」


    晉王哼了一聲:「難為你還記得。」


    陶陶:「病好了以後,我的記性可好了,隻是開鋪子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若洪管家出麵,哪還用的著我啊,更何況,府裏這麽多事兒還忙不過來呢,我這點兒小事兒就別勞動他了,我自己鼓搗吧。」


    晉王看了她一會兒:「真不知你這個性子像誰?」


    陶陶:「誰都不像,我就是我,門麵的事兒你就別管了,讓我自己搞定。」


    晉王:「那你答應我,若這次鋪子開不成,就斷了做生意的念頭,老實的在府裏待著。」


    自己得爭取光明正大的做生意,最好以後他都不在幹涉,如此,話說在前頭比較有利,想到此便道:「那你也要答應我,不能插手,不能暗中使手段,不然可不能算。」


    晉王:「好,我不插手,全憑你自己的本事,可放心了。」


    陶陶點頭,把桌上的蓋碗端起來殷勤的遞了過去:「放心,放心啦,喝茶,喝茶。」


    晉王接在手裏吃了一口,見她嬉皮笑臉的樣子,有些沒好氣的道:「我若不應,隻怕這盞茶是吃不上的了。」


    陶陶:「哪能呢,我可沒這麽小心眼,你既應了,我現在能出去了吧。」


    晉王放下茶碗:「今兒不成,昨兒三哥遣了小順子給你送了安神定誌丸來,我讓小順子帶了話回去,說等你好了去那府裏給三哥道謝,這會兒去走一趟吧。」


    陶陶聽見了,下意識抵觸:「不就送了一丸藥,幹嘛還要我親自去道謝,不用了吧,三爺不是有差事嗎,肯定忙的緊,我去了豈不叨擾,更何況,人家堂堂個秦王殿下哪會稀罕我一個小丫頭去道謝啊。」


    晉王豈會不知她的心思:「你別覺得三哥性子嚴厲,規矩大,就怕了他,我瞧三哥對你倒頗有疼愛之心,且這兩回的事兒都虧了三哥幫忙,於情於理你都得去一趟。」


    陶陶湊到跟前兒:「那你帶我過去好不好?」


    晉王搖頭:「我去了反而不妥,不如你自己過去方見誠意,你別怕,我叫小雀兒跟你過去,又不遠,也就幾步路,你的病剛好,三哥斷不會為難你。」


    陶陶知道逃不過,隻得應了,叫小雀另外找了身兒體麵的衣裳換了,又把發辮打開重新梳了兩個圓圓的包包頭,盡量往可愛上打扮。


    雖說陶陶不喜歡扮可愛,可對方是秦王,她也得格外小心,陶陶有些怕他,這種怕不是恐懼,有些像淘氣學生看見老師的感覺。


    而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陶陶總覺著三爺對自己的態度也有些像老師,說的話也像訓誡教導,有哪個學生不怕老師的,自己何能例外。


    收拾好又磨蹭了一會兒,實在磨蹭不過去才帶著小雀去了,生怕她半道逃跑似的,晉王特意遣了洪承送她過去。


    轎子剛到大門口,潘鐸便迎了出來。


    洪承眼見潘鐸引著陶陶進去了,方才回轉,暗道,三爺莫非真把這位當成大姐了,便不全是,也有一二分吧,不然,潘鐸也不會親自迎出來,爺又沒過來,隻是這丫頭來道謝,哪用他大管家親自迎呢,大姐兒自己當年也曾見過,除了跳脫的性子有些像,其他可沒覺著哪像,難道就因為這個,三爺便對這丫頭格外青眼了,實在叫人想不明白。


    洪承想不明白,陶陶也稀裏糊塗的,到這會兒都沒弄明白自己怎麽就跟三爺有了牽扯,送個藥還得自己親自登門道謝。


    本以為秦王得在書齋,不想跟著潘鐸走了一會兒竟到了上回的院子。


    潘鐸把她帶到院門口,便道:「爺吩咐下隻叫姑娘一個人進去。」


    陶陶有些遲疑的功夫,就聽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還不進來,在院外轉什麽磨。」


    誰轉磨了?陶陶暗暗撇嘴,卻隻得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院子裏除了自己跟他再無別人,而這位爺今兒的打扮更接地氣兒。


    也不知從哪兒弄了一套農夫的行頭來,粗布衣裳,頭上戴著鬥笠,腳上還踩著一雙草鞋,手裏拿著把鋤頭正彎著腰鋤草。


    地上的麥苗已經竄的老高,有些已經結了麥穗,長得還真快。


    陶陶蹲下福了福:「陶陶謝三爺賜藥。」這是小雀兒教她的,說見了人鞠躬作揖是男人行的禮,女子有女子的禮,陶陶雖有些不習慣總比磕頭好。


    秦王抬頭看了她一眼,指了指牆邊兒,接著彎腰下鋤草。


    陶陶看過去,見牆邊兒立著把鋤頭,琢磨這位莫不是讓自己跟他一起幹活,合著自己來是幹農活來了,算了,鋤就鋤吧,總比大眼瞪小眼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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