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怔怔看著他,半晌點點頭:「我信。」


    晉王臉色卻仍不見絲毫緩和,依舊冷冷的道:「既便信我,心裏卻還是怨,所以,這一個月來你早出晚歸的避開我,是因心裏還怨我對不對。日子既過來了就倒不回去,我不能讓秋嵐複生,隻是想念著舊日的情分照看你,若你非不樂意,難道爺還能勉強你不成,何必刻意避開我,你不是一直想搬出來嗎,那就搬出來好了,洪承回府。」撂下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陶陶老半天才反應過來,坐在地毯上,拖著下巴嘟囔:「有什麽了不起,搬就搬我還巴不得呢。」


    小雀兒聽見忙道:「姑娘這麽聰明,難道聽不出爺說的是氣話嗎,爺是見姑娘總不在府裏,生氣了,才這般說。」


    陶陶:「總不在府裏,不是因為有正經事兒嗎。」


    小雀兒:「姑娘這話哄誰呢,有多少事兒能從早到晚的忙,便是咱們萬歲爺要管著滿朝文武,這麽一國的老百姓,偶然也能得個空閑,去瞧瞧後宮裏的娘娘們,難道姑娘比萬歲爺還忙,更何況,姑娘哪天不是在姚府耗兩三個時辰,這一個月來姑娘的晚上飯可都是在姚府裏用的,難道爺會不知。」


    陶陶瞪著她們:「我就知道你跟你哥都是他的耳報神。」


    小雀兒:「姑娘這可冤枉奴婢了,我哥我不知道,奴婢可是天天跟著姑娘,況且,姑娘莫非以為奴婢兄妹不當耳報神,爺就不知姑娘每天做什麽嗎。」


    陶陶哼了一聲:「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四周都是他的眼線,也不知怎麽想的,當我是賊防著呢。」


    小雀兒:「姑娘這是什麽話,爺若聽見不定多傷心了,聽我哥說是因前頭姑娘在廟兒胡同出的那兩回子事兒,爺才叫人暗裏跟著姑娘,是怕出閃失,爺一心護著姑娘呢,姑娘就別跟爺鬧別扭了。」


    陶陶:「你不懂,我這不是鬧別扭。」


    小雀兒:「若是因為姑娘姐姐的事兒,奴婢就更想不明白了,聽我哥說爺對姑娘的姐姐可好了,若不是念著姑娘的姐姐,又怎會接了姑娘進府照顧,還兩次三番的救姑娘,再說,姑娘不為別的,也得為您的生意想想,這鋪子剛開張,要是您這會兒跟爺鬧翻了搬出來,誰還會買姑娘的東西。」


    陶陶心裏一跳,倒不愁賣不出去,她是怕斷了進貨的渠道,若自己真跟七爺鬧翻了,他略動動手指,不用別的罪名,就說保羅跟邪教有幹係,保羅就是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截斷了進貨渠道,自己這鋪子還開什麽,就賣大栓燒的幾樣陶器能賺幾個銀子。


    何必跟銀子過不去呢,自己如今生意剛起步,可禁不住打擊,要搬出來,要自立,還是等以後生意做起來再說吧。而且,細想起來七爺對自己實在不差,就這麽搬出來也有些過分。


    這麽想著,心眼兒活動起來,忽想起七爺臨走的那幾句話,不禁搖了搖頭。


    小雀度著她的臉色,剛見仿佛給自己說動了,可一轉眼又搖頭,不禁道:「姑娘搖頭做什麽,難道真要搬出來。」


    陶陶嘟嘟嘴:「他剛走的時候說的話你也聽見了,那麽決絕,我要是不搬出來,豈非沒了麵子,他不定怎麽笑話我呢。」


    小雀哭笑不得:「爺怎會笑話姑娘,那不過是氣話罷了,真舍得姑娘搬出來,當初何必費勁兒救姑娘,就讓姑娘在刑部大牢裏待著就是了,奴婢一邊兒瞧著,爺雖麵冷心卻熱,尤其對姑娘最好,隻姑娘嘴甜些,說兩句好聽的話二,爺還能跟姑娘計較不成。」


    陶陶:「什麽好聽的話,我可不會阿諛奉承拍馬屁。」


    小雀兒忍不住翻了白眼:「姑娘就把當日忽悠二小姐的手段拿出來一半,保證爺再不會惱姑娘的。」


    陶陶撇撇嘴:「這怎麽能一樣,七爺可比子萱聰明多了,得想個別的招兒。」


    眼珠子轉了轉,想出個主意:「你去旁邊老張那兒定一份他家的蓧麵栲栳栳,再做幾個他的拿手菜,用提盒裝了拿過來。」


    小雀兒納悶的道:「姑娘是想在這兒用晌午飯嗎?」


    陶陶搖搖頭:「今兒不在這兒,咱們回府裏吃……」


    陶陶把鋪子裏的事兒交代了一下就走了,保羅既然來了,子萱肯定不會太早回姚府的,這丫頭就是個花癡,見了帥哥就走不動道兒的。


    況且,鋪子裏也沒什麽可賣的東西了,下一批貨不知要等多久呢,也沒什麽事兒,自己不在這人盯著也無妨。


    這次開張賣出去的都是保羅的存貨,自己可是費了老大勁才說服保羅拿出這些家底兒的,陶陶還準備說服保羅回國一趟。


    保羅的家世其實很牛,不僅是貴族家裏還開著船業公司,大好有為的富二代,不知抽了什麽風非要把自己獻給上帝,還不遠萬裏的跑來這邊兒當傳教士,靠著家裏費大力氣給他送過來的東西,賺幾個銀子維持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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