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依依不舍的站了起來:「我還是回去住吧,反正也不遠。」


    三爺也不留,叫了潘鐸送她過去,陶陶走到門邊兒想起什麽回頭道:「那個,我多帶幾件行李成不成?」


    三爺笑了一聲,心說到底是長大了,知道打扮了,以為她要帶衣裳首飾呢,便點頭應了,陶陶這才去了。


    陶陶本以為自己都回來了,七爺也就跟著回來了,不想,等了兩天都不見影兒,陶陶的脾氣上來,所幸不理會,叫小雀兒收拾行裝又跑廟兒胡同挑了新式樣的陶器,用稻草小心的裹起來,裝了幾大箱子抬到晉王府來,隻等著一出發就帶了去。


    啟程前一天才收拾利落,陶陶終於得了閑,哪兒都不想去,叫小雀兒搬了把竹椅子放在廊子上,瞧著外頭那一叢芭蕉發呆。


    芭蕉是陶陶說下雨的時候若沒芭蕉缺了典,一入夏,七爺就叫人移過來一叢,就栽在她的窗子下,落雨的時候,雨水滴在寬大翠綠的芭蕉葉上,劈裏啪啦的響。


    陶陶最喜歡聽雨打芭蕉的聲音,覺得分外有意境,尤其再配上七爺精湛的琴技,琴聲叮咚伴著雨打芭蕉,是她這個夏天唯一的念想。


    這兩天都是陰沉沉的,悶熱難當,想是憋雨呢,正想著,忽聽一陣簌簌聲 ,也不過一轉眼的功夫,就下起了雨,從小到大,從稀疏倒密實,打在窗下那一叢芭蕉上劈啪作響,一陣風卷了些許雨水,斜斜打在廊簷兒上的青黑色雨眉上流下來,滴在廊凳上,濺了一些在竹椅上。


    小雀兒忙撐了傘擋住雨:「進了七月雨水就是涼的了,姑娘仔細淋著雨要病了。」


    陶陶揮揮手:「好囉嗦,這雨來的好,我正熱呢,好容易涼快涼快,你還攔著,收拾你的去吧,別管我。」說著把小雀兒推到一邊兒。


    不想,剛推開小雀又一把傘撐在自己頭頂,陶陶不耐的道:「告訴你我正熱呢,不用打傘。」不見小雀兒吭聲,陶陶側頭,瞧見來人撐著一把青布油紙傘,傘下一張俊臉在雨幕的襯托下格外養眼,正是七爺。


    想起這幾天他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心裏別扭上來,站起來要走,卻給七爺抓住,低聲道:「怎麽,這是生我氣呢。」


    陶陶:「我是什麽身份,哪敢生主子的氣。」


    七爺牽著她到了書房裏,叫人把窗屜摘了,這樣坐在炕上也能瞧見外頭的雨景兒,也能瞧見西廂地上的幾個大箱子,不禁道:「帶這麽多行李去做什麽,那邊是絲綢之鄉,繡工又是天下一絕,每年貢上的布料大都出自江寧織造府,你既去了南邊,還愁沒衣裳,我叫小雀兒多帶些銀兩,瞧上可心的就買了豈不好,何必大老遠的帶這麽些東西。」


    陶陶略有些意外:「你知道我要南下,你答應了?」


    七爺:「若我不答應,你可會聽我的?」


    陶陶搖搖頭:「不會,我去南邊兒有正經事要做,不是去玩的,真的,那些箱子裏裝的不是衣裳,是我要帶去南邊的貨。」


    七爺:「既如此,做什麽還問我應不應?」


    陶陶:「總要問一下的嗎。」


    七爺歎了口氣:「你這丫頭是個主意正的,想做的事兒攔著也沒用,既你想去南邊,就去走一趟也好,先頭我答應過你,去你家鄉走走,可這次父皇派去巡視河防的卻不是我,本還怕你失望,如今三哥帶你去也好,這一晃你離開家鄉好些年了,回去走走看看,說不準能想起之前的事兒來。」


    陶陶含糊的道:「那個,我回去了也不一定就能想起來。」


    七爺:「想不起來也無妨,你們陶家的宗祠在南邊兒,也不能一輩子不回去,況且,我曾答應你姐,若得機會便把你父母送回去,也算回了故土。」


    陶陶嚇了一跳:「你,你不是讓我把他們的靈柩弄回去吧。」


    七爺:「不是靈柩,人早葬了,你姐的意思是把你爹娘的靈牌送回去放在陶家的祠堂裏。」


    陶陶鬆了口氣:「那我姐呢,我姐的靈牌怎麽不一起送回去。」


    七爺:「你姐是女子不能入陶家的祠堂。」


    陶陶:「女子怎麽就不能入祠堂,這是誰定的混賬規矩。」


    七爺:「女子早晚都要嫁人,出嫁從夫,隨了夫姓,入也是入夫家的祠堂,以供子孫後代祭拜。」


    陶陶看了他一會兒:「我姐不是跟了七爺嗎。」


    七爺眉頭一皺:「這是從哪兒聽來的混賬話,你姐隻是我跟前兒的大丫頭,什麽跟了我。」


    陶陶心說,難道不是這麽回事兒,莫非外頭人都是胡說的,其實七爺跟大妮是清白的,怎麽可能嗎,那他對自己這麽好是為了什麽?


    想到此,不禁道:「我姐真沒跟你那個什麽,怎麽外頭的人……」沒敢往下說。


    七爺:「因你姐在我身邊兒伺候,模樣兒又出挑,日子久了外人難免往歪處裏想,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怎能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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