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手一伸,他拉住了她。


    楊雪淨一愣,回頭看他,“你要幹麽?”


    沒有立即回答,他隻是看著握在自己掌心裏纖細的手,“你的手似乎沒有什麽改變。”


    “很少人的手會改變的吧,除非老了。”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五號應該就可以了。”他輕柔的撫摸過她的無名指。


    她抽回自己的手,覺得有些不安,總覺得……他似乎在盤算著什麽。“你在打什麽鬼主意?”


    “我不是打鬼主意。”他糾正她的話,並深情的說:“我隻不過想幫你買一隻戒指而已。”


    “不必。”他的話,立即引起她反射性的拒絕。


    買戒指給她,什麽意思?難不成他想……


    溫宇倫再次握住她的手,使勁一拉,將她纖瘦的身子往懷裏一帶,抱住她,“我覺得有必要。”


    “你發什麽神經?”楊雪淨掙紮著要起身,無奈圈住她的那隻手臂如銅牆鐵壁一般,她根本掙脫不了,“我沒特別喜歡飾品,你不必浪費在我身上。”


    “這不是浪費,也不是一般的飾品,而且一定要送給你。”溫宇倫緊摟她,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因為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我有想結婚的念頭,除了你。”


    聞言,她的心跳像漏跳了一拍。她訝異地看著他,語氣質疑的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在跟她求婚嗎?


    溫宇倫溫柔地笑著,“我當然知道。”他深情款款看著她訝異的樣子,猜測她是被自己嚇到了。“我們結婚吧。”


    “我不要。”她使勁掙脫了他的懷抱,理智的站起身,“我不會跟你結婚的。”


    如果這次的求婚是七年前,她一定想都不想的答應了;如果這次的求婚,發生在她失去理智跟他纏綿的那晚,她一定會猶豫半天,最後還是答應了。


    但現在,她不會,絕對不會!


    “為什麽?”麵對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他皺緊了眉頭。


    他以為經過那個晚上,他們倆已經算盡釋前嫌、心意相通了,為什麽她今天又這樣?


    “沒有為什麽。”她回避他質問的眼神,“如果你想結婚,多的是女人想嫁給你,你不必挑上我。”


    靠著之前在公司的人際關係,她打電話問過幾個客戶,而這隻證實江姿涵說的沒錯,溫宇倫有個情婦這件事,是業界半公開的秘密。


    而他,還打算跟她結婚?!


    她累了,好累好累,也許是真的愛這個男人太深,她才會談這段感情談得這麽累……她不知道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


    然後問了又如何?像七年前一樣大吵一架,她再帶著女兒默默的消失嗎?還是她要相信他說的“隻是朋友”,男人很會這麽說的,而這些話她還能相信嗎?


    就當她膽小吧,她不想知道也不想麵對了,她的最愛留給女兒就可以了。


    她怕了,她不想再傷心一次。


    “你明知道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溫宇倫站起身,走到她的麵前,語氣不如之前那般輕鬆溫和,“你卻要我放棄你,另外找其他的女人?”


    她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她就這麽想將他甩開,她真的可以這麽大方舍得?


    “你的心裏有誰,你自己心裏才清楚。”


    溫宇倫沉著氣,克製自己想掐死她的念頭。


    她的話擺明他剛剛說的話是花言巧語!她怎麽可以這麽想他?她怎麽能這麽不相信他?他到底做錯了什麽,會讓她覺得他是這麽一個不可靠也不值得相信的男人?


    “那你呢?在你心裏,我一點都不重要嗎?”他不相信她真的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


    昨天下午的纏綿,那一次又一次的激狂情潮,那互屬彼此的愛戀火熱,難道全都是假的?


    他知道的,她對他還是有感情的,但是到底是為了什麽,她就是要將他往外推?


    “在我的心裏麵,最重要的人是小梨。”她回答得很幹脆。


    “所以我在你的心裏,一點份量都沒有?”


    楊雪淨輕歎息著,“我想……我們之間就當個普通朋友,不是很好嗎?”


    換一個角度思考,今天她被江姿涵開除,或許也是上天給她的一個懲罰,懲罰她不應該心口不一,明明就已經打定主意不跟他多牽扯,卻還是無法跟他斷得幹幹淨淨。


    算了,她已經不想再去追討這些事情的對與錯了,昨天的事都當做她一時的意亂情迷,而她現在也嚐到惡果了,所有的一切就這麽打住,她和他就單純做普通朋友就好。


    “這是你所希望的關係?”他一雙眼變得深沉。


    楊雪淨沉吟幾秒,選擇點頭回應。


    “我知道了。”溫宇倫淡淡地應著,心卻緊緊揪痛著。


    普通朋友……就隻是普通朋友……


    小小的客廳裏,瞬間彌漫沉悶的氣息。


    各懷著不同心思的兩人,始終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錢若雅才一步出公司準備去吃頓午餐,目光不經意的瞄到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怔愣了幾秒,隨即走向那抹高大的身影,“我想你會出現在這裏,應該不是湊巧吧?”


    他是特地來這裏等她的沒錯。“後天是小梨的生日。”


    錢若雅點點頭,“我當然知道,每年都是我跟她媽咪幫她慶生的。”她可不相信他是為這件事來的,她猜應該跟雪淨有關。


    “呃,我不知道該要買什麽禮物給她才好。”


    她挑挑眉,調侃的一笑,“就為了這件事,你特地跑來找我?還得費心查我工作的地方,會不會太大費周章了一點。”


    “我在小梨的聯絡簿上看到的,小梨的緊急聯絡人是你跟雪淨,對吧。”昨晚,小梨讓他看聯絡簿,他無意間發現了錢若雅的聯絡方式。


    他也才突然察覺到,其實有些事、雪淨不想告訴他的事,他可以透過錢若雅的口中得知——前提是她願意說。


    今天一早,他打了她的手機,但是她並沒有接,所以他打了一通電話到她的公司,問了公司地址。


    錢若雅撇撇唇,沉吟了幾秒,“看來你想買生日禮物,隻是一個借口。”籲口氣,她做好心理準備,“說吧,你到底找我有什麽事?”


    “我隻是想知道一些有關雪淨和小梨的事實。”麵對她幹脆的口吻,他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表明他的目的,“我想知道七年前雪淨離開我之後,到底是跟了什麽人在一起。”


    其實他本來已經確定自己是小梨的父親,說實話他也不介意自己是不是小梨的生父,但雪淨反複的態度,又開始讓他覺得會不會是他想錯了,會不會雪淨對他雖然還有感情,不過心裏最愛的還是小梨的生父,所以遲遲不肯打開心房,重新接受他。


    老實說,除了這個原因,他實在想不透為什麽自己會一直被拒絕。


    “也就是說,你想知道小梨的生父是誰?”錢若雅問得直接。


    她跟雪淨一直有聯絡,知道雪淨一直還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


    “雪淨不願意跟我說。”溫宇倫暗歎一口氣,“而我不想逼她說。”


    “但在你心裏卻是一個難受的疙瘩,所以你隻好來找我了。”錢若雅替他把話說完。


    “你和雪淨是高中時代就認識到現在的好友,雪淨的事,你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想……”


    她打斷他的話,表明自己的立場,“雖然我清楚,但這不表示我要跟你坦白,畢竟這是你和雪淨之間的事,我這個外人不方便說太多,況且雪淨是我的好姐妹,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是站在她那邊的。”


    “所以?”他耐心地等她的下文。


    “雪淨和小梨這七年來是怎麽過生活的,我完全看在眼裏。”錢若雅微微沉著臉,語氣微慍地說:“老實說,我真的很討厭你這個男人。”


    他不以為意地一笑,“你討不討厭我,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隻想知道實情,這對我很重要。”


    輕哼一聲,她送了他一枚白眼,“你這個性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不在乎別人對他的感覺,隻要他自己覺得好就好了。


    “所以,小梨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他將話題繞回來。


    “你說呢?你的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如果他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隻能說他是笨蛋了。


    “真的是我?”


    “我想我沒有必要跟你說謊,對我又沒好處。”


    聞言,溫宇倫的心情有些激動,雖然他早就已經有了這樣的猜測,但是得到證實的感覺,還是完全不一樣。


    但這樣就代表沒有所謂的生父,那雪淨為什麽還要這樣拒絕他?


    “那為什麽她當年不跟我說,還偷偷離開我?她有這麽生氣嗎……”這是他心底一直解不開也最在乎的謎。


    這個謎解開了,或許他就能知道為何雪淨一直都不願意再接受他的感情。


    錢若雅嗤哼了一聲,睨著他,“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問我?”他微微一怔。


    這麽反問他,難道她也不知道原因嗎?


    “這件事你心裏最清楚了。”她伸出手指戳著他的胸膛,不滿的說:“你就算裝傻也沒有用。”


    “我裝什麽傻了?”她的話讓他一頭霧水。


    “你真的不知道?”她看他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看他這副樣子,似乎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難道……七年前的事有蹊蹺?


    “到底有什麽問題,你可不可以一次跟我說清楚?”她的沉默,讓溫宇倫忍不住開口催促。


    七年前,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發生,而這件事情就是讓雪淨離開他的原因。


    不行,如果真的是這樣,他一定要知道。


    回過神,她深吸一口氣,“這不是該由我開口說出來的,你自己去問雪淨。”


    如果真的七年前的事情,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應當由他們兩個麵對麵談,而不是由她這個外人來說。


    “那多謝了,我下次請你吃一頓吧。”知道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溫宇倫不再追問。


    他朝錢若雅點點頭,轉過身快步離開。


    不管七年前是不是有發生什麽事情,他都要馬上找雪淨好好談談。


    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楊雪淨的公司,卻聽到她已經被開除辭退的消息,溫宇倫驚訝得不敢相信。


    知道那天下午他拉她回家,是讓她被開除的最大原因,溫宇倫懊惱的心情更加強烈,因為這一切,她居然完全沒有告訴他?難道在她心裏,自己真的沒有絲毫份量嗎?


    才要離開,卻迎麵撞見走進公司來的江姿涵。


    “宇倫?”看到他的人,江姿涵有些意外,“你怎麽會突然跑來?有事要找我嗎?”


    沉著氣,溫宇倫瞅視著江姿涵的笑臉,“我是來找雪淨的。”


    聽到他的回答,江姿涵的笑容明顯一僵,“她已經離職了。”


    “我知道。剛才其他的員工已經告訴我了。”溫宇倫語氣淡漠的說著,“聽說是你開除雪淨,要她別來上班的。”雖然他很不滿她這麽對待雪淨,但是若要追究禍首,應該還是他。


    要不是那天他強拉著雪淨跑回家,霸占了她一整個下午,那麽雪淨也不會因此被江姿涵挑剔毛病而開除。


    所以要追起責任來的話,他才是應該要被責怪的那一個!


    “她無故曠職了一個下午,”江姿涵說明著原因,“弄得公司很多作業都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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