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荷聞言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你知道啥是新壇裝陳酒麽?


    那少爺看起來不過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要知道她車禍穿越時已是二十八歲的大齡女青年了,喊他一聲弟弟都不為過。


    蘇青荷麵上不顯,笑容無害:「韓公子可有事?」


    麵前的男人正是城東韓家的二公子,韓修白。韓家實是做酒樓生意,是兗州城的大世族,世代經商,富得流油。


    早些年,韓家給長子捐了監生,那韓家大少也爭氣,從監生一路做到四品京官,如今韓家算得上是兗州城首屈一指的新貴。在兄長的光環下,二少爺韓修白就顯得遜色許多,外人對其的評價驚人的相似:一個安逸的二世祖。


    「我可是專門來道謝的,你相的那件翡翠花插,可讓我在美人麵前大大地得了臉麵,你想要什麽獎賞盡管說來。」


    韓修白霸氣地抖開扇麵,渾身散發著我是肥羊快來宰的氣息。


    蘇青荷有些好笑,這大少爺親自來一趟,定不是專門來犒賞的,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公子有話直說罷,可是來相玉?」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韓修白完全沒有不自然,從懷中摸出一塊比拳頭略小些的翡翠石料,遞過去,「勞煩姑娘幫我相相這塊玉,做成什麽物什好?」


    蘇青荷接過來定睛一瞧,嘖,上好的黃翡,玻璃種的質地,顏色並非常見的褐黃色,而是耀眼的明黃色。解出來的原料天生地圓潤,用手剛好盈盈一握,這形狀決定了其很難做成其他飾品,好似隻有玉佩和簪頭這兩個選擇了。


    蘇青荷抬眼問:「是送給姑娘家的?」


    韓修白一點也不窘迫,展顏輕笑:「正是,還是在下正在追求的姑娘。」頓了頓,用手托著下巴似在思索,「她不喜尋常女兒家用的鐲子釵子,上次的花插就很得她的意,這次最好也是兗州,不,夏國獨一份的東西。」


    蘇青荷嘴角抽了抽,她上哪兒給他整那麽多獨一份的東西?


    把那塊黃翡重新塞回他手中,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青荷眼拙技弱,辦不來。還請韓公子另找高人罷。」


    韓修白愣了愣,沒想到蘇青荷這麽幹脆利落地拒絕,有些傷腦筋地摸摸鼻子,忽然像想到什麽似的,俯身湊近,朝她耳語道:「姑娘莫非是想私底下賺點外快?你放心,銀子不是問題,若這次辦妥了,光賞錢我便給你這個數!」


    韓修白伸出三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噙著「你懂得」的笑容,在蘇青荷麵前晃了晃。


    蘇青荷咽了咽口水,偏過頭去哼了一聲:「三十兩銀子算什麽!有銀子也不能強人所難啊。」


    韓修白無辜地眨眨眼,他明明想說的是三兩銀子……


    算了,為了能討得美人歡心,這點小錢都不算啥。韓二少眼見有戲,連忙闊氣地加價:「五十兩,前提是獨一無二!」


    蘇青荷在聽到五十兩時,徹底沒了脾氣,有氣無力道:「……過幾日,會直接把東西送到貴府。」


    韓修白覺著她蹙著眉苦著臉糾結的模樣甚是有趣,忍不住合扇大笑:「在下靜候佳音,韓某的終身幸福就全靠姑娘了。」


    說罷,轉身就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徒留蘇青荷一人站在院子裏,對著那塊半大黃翡發愁。


    這韓家二少追女人也真恨得下手,前後腳兩塊翡翠的價值,比起後世那些富豪們一擲千萬買豪宅金屋藏嬌,也不遑多讓了。


    隻是這樣借花獻佛,真的好嗎?


    在井邊枯坐了一刻鍾,蘇青荷還是沒有絲毫頭緒,把黃翡收進懷裏,決定不為難自己,轉身出門,欲去街上散散心。


    響午,正值大暑天,街上並沒多少行人,連沿街小販的叫賣聲都有些無精打采。


    蘇青荷悶頭走路,心裏還在想那塊黃翡的事,那可是整整五十兩啊,做成了這單,她便完全不用擔心鬥石大會那日沒錢買毛料了,整個一出翻身農奴把歌唱。


    蘇青荷邊走邊伸手入懷,把玩著那塊黃翡,正苦思冥想時,忽然聽見前方傳來爭執聲,其中一位少年的聲音格外的熟悉。


    抬眼看去,竟是之前與她同坐一輛馬車的靦腆少年,盧騫。


    此時他右手拎著個水桶,左手拿著水瓢,麵色尷尬地低垂著頭。一副店小二打扮的矮瘦男人正不耐煩地雙手環臂,眼帶不屑地審度他。


    「我說盧大少爺,你究竟會不會灑水啊?您把水都撒到客人身上了,我們這生意還怎麽做啊!看來您這金貴身子,真不適合做我們奴才的粗活,等下我便回了老爺,您還是回府裏享福去吧。」


    說完,那店小二一把奪過盧騫手裏的水瓢,扔進水桶裏,拎起水桶就要轉身進屋。


    盧騫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聲如蚊呐:「我能做好,別跟伯父說,剛剛隻是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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