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裔恩呆望著她的背影。靠,何秘書真的知道梁家銘來接她!


    一顆心緊張的怦怦跳著,她走進電梯裏。難怪二少爺說何秘書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什麽事都知之甚詳,而且也是個很棒的左右手,所以她當然也關心同業競爭的情況,還有最近幾個員工收款遭到攻擊之事,因此介入調查。


    就算何秘書不提,她也打算今晚問梁家銘,他究竟動了什麽手腳。


    “你穿這樣真好看!”


    一上車,梁家銘就用欣賞的眼神從上到下打量著她。


    “因為是你配的吧?”她沒好氣的說著,逕自係上安全帶。“好了,走吧!”


    “我想先去吃飯。”發動車子時,他突然開口。


    “咦?”彭裔恩轉過頭瞪著他,“不行,要直接回去,都已經六點多了!”


    “為什麽現在還要準時?你都已經不受黑山眷顧了不是嗎?沒差了啊!”梁家銘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得她心浮氣躁,“我們吃過飯再回去,順便幫白玠廷他們帶點宵夜。”


    “喂——你不行擅自做決定!”


    彭裔恩急忙阻止,不過梁家銘卻完全沒理睬她的抗議,將車子開出車庫後,立即往不同的方向駛去。


    “梁家銘,你不能這麽霸道!”


    “我一直都很霸道,非常。”他笑望著她,“隻有對你開特例。”


    她怒眉一揚,可不覺得這是什麽恩賜。“我現在是該感恩嗎?你不停車,我就下車!”


    他嘴角噙著心機笑容,得意的瞥了她一眼。“那就更糟了,你一定不可能回家。”


    唔……可惡!彭裔恩緊握飽拳。她現在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果她真的意氣用事下了車,隻能找輛計程車回家,下場就是免費送黑山另一條人命。


    如果去找大少爺幫忙……那又顯得失職,現在她不該製造任何麻煩,她彭裔恩是從未製造麻煩的人。


    “我好討厭你!”她忿忿的捶了他的肩。


    “我會當這是讚美。”


    他倏地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到她抽不回來。


    彭裔恩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麽辦,左手就這樣被他握著,梁家銘還大方的把她的手緊緊包裹住,就擱在排檔杆上頭。


    “梁家銘……”她難為情的嚷著。“我真的不想太晚回去。”


    這也是為了他好,說不定,說不定是因為再晚一些會有更駭人的妖魅出來逛街啊!


    紅燈,他停下車子,向右定睛的睇凝她,“那好,我們買回去吃。但是你得讓我在你家吃飯。”


    彭裔恩遲疑著,因為她總是一下車就急著趕他走,就怕夜長夢多。二少爺的繃帶是拆了,但依然看不見,她一直在避免讓他們有所交集,才不至於被二少爺發現他的身份。


    她皺起眉,“我不想讓二少爺或是歐亭岑他們知道你在家裏。”


    “那我可以安靜的進出。”梁家銘勾起詭異的笑容,“而且低調得完全不讓他們知道。”


    彭裔恩狐疑的蹙眉,帶著不信任,“怎麽可能!”


    “就到你房間吃如何?”他眯起眼,那漂亮的眼睛裏藏著算計。


    “我房間?”她瞠圓了雙眼。到她、她房間吃……的確不會讓二少爺知道!


    因為二少爺的房間在三樓,歐亭岑也是,而她的則是在一樓餐廳邊,管家的房間一向在那兒,才好控管家裏的事務。


    “不然我們就吃完再回去。”梁家銘轉頭,綠燈了,他踩下油門。


    “好好,就帶回家吃!”她緊張的回應,“不過,你一定要保證絕對不能暴露行蹤跟聲音喔!”


    梁家銘劃上帥氣的笑容。彭裔恩雖然看起來男孩子性又強悍,但說穿了,還是一個單純的女人。


    “沒問題!”


    彭裔恩關上水龍頭後,還偷偷的往樓上望了一眼。二少爺跟歐亭岑兩個人都窩在三樓,從她回來到現在誰也沒下來,連晚餐似乎都是拿到樓上吃。雖然發現那兩個人似乎有點過份親密,但也情有可原……畢竟現在照料二少爺起居的,都是那個小小的女生。


    而且,這樣也不會有人發現梁家銘的存在。


    他們今晚吃了一頓大餐,美好到讓她覺得超級開心。


    梁家銘去買了簡單的食物,就是海鮮,有清蒸大旭蟹、快炒小菜,還有一堆蝦子,配上半打啤酒,兩個人在房間裏吮指留香。


    剛剛才把用過的碗盤洗好,一進房就看見梁家銘正在拿抹布擦桌子,她不禁有些傻眼,因為在她的成長過程中,還真沒看過除了父親之外的男人擦桌子。


    “房間裏都是螃蟹的味道。”他瞧著她笑,“你要不要開扇窗通風?”


    “也好。”她淺笑著,走到窗邊將窗子打開一條縫。


    她的窗戶外就是庭院,常可以聽見院裏傳來詭異的笑聲、說話聲,偶爾則會看見不屬於這世界的東西。


    “我去把抹布洗一洗。”把桌子擦幹淨後,梁家銘拿著抹布就要往外走。


    “啊——等等等等!”彭裔恩連忙拉住他,“你不要亂走,萬一讓歐亭岑看見了怎麽辦?”


    “噢。”他不多說什麽,把抹布交給她。


    他悠哉大方的找了張椅子坐定。她果然過得很簡單,沒有時下女孩子會有的眾多衣物,或是一些可愛花稍的裝飾品,很簡單的就一台電腦,一整排書櫃的書,看得見的都是運動服。


    每天都待在同一個地方,偶爾出去采購,剩下的工作就是打掃庭院、家裏跟煮飯,的確也不需要什麽特殊衣物。


    “還想喝點什麽嗎?”彭裔恩再走進來時,順便問著。


    “喝了這麽多啤酒,喝不下了。”他手裏還拿著玻璃杯呢。“你喜歡今晚的晚餐嗎?”


    “很喜歡!”提到晚餐,她笑得很開心,“我好像好久沒有吃到這麽鮮美的食物了!”


    “很久?”


    “是啊,之前我都一個人住,不太可能這麽奢侈,而且份量也太多。”彭裔恩露出滿足的笑容,“所以都隨便煮煮……後來大少爺回來,也是煮得很簡單,二少爺有傷,更不可能吃海鮮。”


    總而言之,螃蟹算是大餐,二少爺他們想吃會去餐廳,用不著她料理。


    “買回來一起分享不就好了?”梁家銘聳了聳肩。說穿了應該是白家過太好,或是舍不得讓她忙。


    所以她隻是笑笑,從少爺們成年之後,這個家就隻剩她了吧。


    若不是因為種種意外跟特殊原因,大少爺跟二少爺根本不會回來這裏……這個白家人在成年前必須待著的地方。


    所以她一個人生活很久了,二少爺車禍是她不樂見的事,可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回到這裏,甚至……給她機會在外頭工作,正式接觸她跟二少爺一起研究創立的公司。


    一個人,其實真的很寂寞,看似自由,但其實一直被束縛著,在這黑山終老一生原本是她的打算。


    但是,打破戒律的那晚、看著她被除名!扣掉內心不明的恐慌外,她其實更大的成份是竊喜。


    她好像在那瞬間自由了一點點。


    一個熱切的吻突然來到頸邊,彭裔恩愣了一下,她縮起頸子側身,發現梁家銘不知何時已經坐到她身邊,大膽的吻上她。


    “你做什麽?”


    “我想吻你。”他說得理所當然,雙眼凝視著她。


    “吻什麽……時間不早了,你該走了。”


    她推拒著他,但是梁家銘根本沒有閃人的意思,反而勾住了她的腰,往自己懷裏攬。


    “梁家銘!”


    “你該知道我不隻想吻你……”他輕柔的扣住她的下巴,濕熱的吻直接覆上她警告的唇。


    彭裔恩很驚慌,但是這吻卻熟悉得讓人難忘,隻是四唇相貼她就可以想起那晚的纏綿,梁家銘的大手在她背部遊移,她難以呼吸的試圖抵擋,卻隻是得到更龐大的熱情。


    “不該這樣……”她別開了頭,逼自己離開那令人頭暈目眩的吻。


    “不該怎樣?我們之間沒有什麽該不該了。”梁家銘帶著笑意,咬住她敏感的耳垂,大手滑進她的襯衫裏。


    “等等……梁家銘!那是個錯誤,醉酒的錯誤……”她掙紮著,卻製不住他往上爬的手,直到他大手輕易裹住她的雙峰,“你的手!”


    “對我來說,那是個正確的選擇,你該不會以為一個男人會無條件的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吧?”


    他冷不防的壓倒她,彭裔恩倒抽了一口氣。


    “接送她上下班,送她衣服、飾物,甚至是合適的配件。”


    “你的目的就是這個?”她又羞又窘,氣憤的抵著他。“要找女人上床去外麵找,我跟你認識的那些女生不一樣!”


    梁家銘咯咯笑了起來,邊笑還邊解開她的襯衫扣子,一點都沒閑下來的意思。


    “要找女人上床對我來說很容易,但是對象要是你才有意思。”他湊近了她,“你還搞不懂嗎?我可沒有對女人這麽好過!”


    “我聽不懂!”她使勁想弓腳踹他,卻在轉眼間被他以單手製住。“唔——你放開,梁家銘!你這個無恥又齷齪——”


    “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他以身體壓住她的掙紮,“你怎麽聽不懂呢?我不喜歡你,幹麽為你做這麽多啊!”


    咦?彭裔恩怔了住,大眼眨了又眨。他、他是在說什麽東西?


    “你隻是……因為‘責任’的問題……”


    “太唬爛了,我沒跟你結婚談什麽責任?一夜情就是一夜歡快後,隔天早上我付帳你走人。”他微慍的盯著她瞧,“你是唯一讓我還想繼續聯係的女人,我想吻你、想再度抱著你……”


    餘音未落,梁家銘俯下頸子,就往她胸口烙下一吻,她的襯衫鈕扣不知何時已被解除完畢,吻落在她胸脯間的深溝裏,一寸一寸,每一寸都是濕熱綿密。


    “你說笑的吧……”她滿臉通紅的捧起他的頭,“我是個不男不女的女人,你怎麽會……我們發生關係前隻見過一次麵啊!”


    “那已經足夠了,我就是喜歡你不男不女的樣子。”他眯起眼,目光竟帶著陶醉,湊上前吻住她驚愕的唇。


    彭裔恩沒有立刻推開這個吻,她感受到刺麻的感覺,他正吸吮著她的唇瓣,那感覺是炙熱且美好的。


    心跳加速,她知道自己喜歡梁家銘,從第一眼看到他就不討厭,他給她的壓迫是因為她的好感,接著因為醉酒讓她鬆懈了心防,那天與他相擁時,心早已豁出去了……因為她希望可以把握當下的快樂。


    現在呢?她怎麽有辦法否認這些日子他所做的一切?每一件事都是能打動女人心的行為,她再強悍也隻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戀愛經驗值等於零的女人,根本擋不住他這樣的貼心。


    他似是了解她的,不強迫不親昵也不黏人,就隻是每天早晚固定時間出現,隻是假日都到家裏來找她,隻是送她東西時巧立名目,不是單純送她,而是為了她的身份、她的專業。


    他知道如果用追求的方式,她說不定會毅然決然的逃開。


    真惹人厭的男人,為什麽仿佛摸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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