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焦急,難過的喊道:“可是,淩哥哥,我已經死了,再也回不去了。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是不是也死了?還有,我為什麽會被關起來?關著我的人又是誰?他為什麽恨我?我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淩哥哥……”


    “乖,殤兒乖……你沒有死,我也沒有死,很快,很快淩哥哥就會找到你,帶你回家,不會讓任何人傷了你,不會……”


    溫暖的身影像是要消失了,漸漸變淡,我頓時慌了,想要上前阻止,卻如何都動彈不得。


    那一刻,我恨,我好恨那個將我囚禁的人,真的好恨!


    “淩哥哥……不要走……帶我回家,回家……”


    寬闊的大床上,那張陷入鵝黃色錦被中絕美的小臉毫無血色。


    跪坐在床沿,他分不清心底什麽感覺,有恨,有怒,還有他不願也不敢承認的心疼……


    伸出顫抖的手,想要碰觸她,隻有真切的碰觸到她,他才會覺得,他沒有失去她,將她從閻王的手中搶了回來。


    可是,他聽到了什麽?


    淩哥哥……


    他低低的嗤笑,笑自己的愚蠢!


    淩哥哥……


    生生死死,她念叨的唯有這三個字,唯有……這三個字啊!


    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雪色幔帳,粉白色的流蘇低垂在兩邊。


    敞開的窗戶,清風吹過,攪蕩著平靜,流蘇在風中蕩漾,那自由自在的模樣令我好生羨慕。


    我疑惑的視線滿室飄蕩,不再是那窄小的壁室,也沒有小小的四方窗,寬敞而明亮的大房間在告訴我,我也是自由的。


    微微皺眉,我眼底再無一絲波瀾,隻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以一個局外人的眼光。


    我依舊活著,但是,或許真正的我已經死了。


    自由,並沒有令我覺得開心,反倒被一種我無法言喻的陰影和沉重束縛。


    回想半生半死間,那個進入壁室將我抱出的人,我的心底更加迷惑,他,究竟是誰?恨我的人麽?


    可是,為什麽他會因為我而恐懼,而流淚?那是淚吧?


    輕輕抬起手,撫過臉頰,那裏曾經被那滴淚沾濕過,現在,依舊可以感覺到灼人的疼痛。


    我的心一陣緊縮,有些痛,無法呼吸。


    夢裏,我好像看見了淩哥哥,他說已經找到了我,很快就來接我回家了。


    輕扯唇角,原來笑也很困難,那隻是我的夢啊!


    這麽久了,若是淩哥哥真的能找到我,早就來了。


    關著我的人太謹慎了,我就像是已經消失的人,沒有誰能找得到,即便是無所不能的淩哥哥……


    我早已經在日複一日的等待中絕望,為什麽還會在生死間夢到這些呢?


    最叫我不解的是,那飯菜的毒藥……


    毒藥是那個人下的麽?若真是,他如何準許我被救活,又如何準許我現在躺在這樣明朗溫暖的地方?


    還有,我想知道,那個流淚的人究竟是誰。


    低低笑著,自從我被關起,腦海裏便盤旋著許多不解的疑惑,折磨的我幾乎瘋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我抬眸望去,一個青色衣衫的婢女端著盆子推門而入。


    見著我在看她,微微一驚,很快便又恢複了淡定從容。


    恭敬的對我屈身行禮,便端著盆子向我走來。


    想必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見過大風大浪的女子,這份從容的氣魄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對我笑了笑,將我扶起,倚在床榻,又急忙擰幹毛巾為我擦洗。


    我靜靜的看著她,她也一直沉默著。


    半晌,好奇心終於戰勝理智,我開了口,隻是沙啞難聽的嗓音令我嚇了一跳,喉嚨甚至有些發痛,應該是毒藥的原因吧。


    “你,叫什麽名字?”


    她幫我擦拭的動作一頓,便又恢複正常,將毛巾放下,轉身看向我。


    我疑惑的看著她,便見她雙手在空中不斷比劃,我終於明白,她,依舊是個啞巴!


    一顆心跌落穀底,那個人將我囚禁,究竟想做什麽?


    與我接觸的人都是啞巴,是擔心我知道什麽嗎?


    怒氣在我心底匯聚,被囚禁的日子裏,這是我第一次如此生氣。


    見我呆怔半天,丫鬟忽然停住比劃,眉心微皺,似在思索,視線在房間巡視,忽地一頓,朝著敞開的窗戶走去。


    那裏養著一盆月見草,淡紫的花瓣在陽光下閃著一層淡淡的光暈,花瓣有些閉合。


    她滿臉笑意的指著那盆月見草,已無了初見時的淡漠,我竟發現她的笑那麽美麗,是我已經遺忘了的笑,真正開心的笑。


    “你,名字與這花有關?”


    我問,她急忙點頭,摘了一朵紫色花放在我手上。


    “月見草,一種在夜晚盛開的花朵……”


    我望著微微閉合的花瓣,眸中多了溫暖。


    “你是不是名叫月見?”


    話剛落音,便見她用力的點頭,笑意愈發燦爛。


    看著她,不知為何,心中的陰霾和怨懟漸漸消散,鼻子有些酸澀。


    “很美的名字……”


    我真心讚歎著。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苦,好想大哭一場。


    這是第一次,這麽久以來,我第一次離開囚禁我的壁室,第一次見到人,第一次與人對話。


    雖然,她隻是一個啞巴,依舊隻有我再說。


    “月見……月見……嗬嗬,好美的名字……”


    眼淚流了滿臉,我覺得我的情緒有些崩潰了,控製不住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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