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管家隻得去跑了一趟,將消息跟槐夏說了下。


    槐夏有些生氣,這叫什麽人呢,都說好了突然就不來了,「隔壁魏公子讓人傳信來,說是身子不適,不能過來了。」


    陳嬌娘一怔,明明答應了要來卻突然不來了,這是為什麽?


    病了?


    「你去問問是什麽病,嚴不嚴重?」


    槐夏應了聲,跑去隔壁打聽了一下,很快返回來道,「吳管家就說魏公子病了,並沒說什麽病。還說沒什麽大礙,他們會解決的,讓我們不用擔心。」


    人家這麽說,就是說不讓她去打聽。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麽,畢竟他們兩家也就是普通鄰居關係。


    時辰到了,陳嬌娘起身拜月,之後又跟家裏的幾個人分食了月餅,喝了些桂花酒,頭頂上的月亮又大又圓,等到隱隱的有了幾分醉意,這才搖搖晃晃的回屋躺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迷迷糊糊的竟是做了個夢,夢裏她在踢毽子,旁邊一堆人圍著她給她計數,她一直踢到一百個,迎來一片掌聲。


    後來人群散了以後,她一轉頭看到有個小男孩在看著她,雖然他渾身都髒兮兮的,可是卻生了雙很漂亮的眼睛,她歪著頭問他,「天都黑了,你怎麽還不回家?」


    「我沒有家。」那小男孩用很低的聲音說道。


    她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這小男孩這樣子真可憐啊,尤其那雙漂亮的眼睛都沒了神采,她也不知道做什麽好,便對他說,「我踢毽子給你看吧,我踢的可好了。」


    那小男孩就一直看著她,她就真的踢了起來,也不知道踢了多久,直到遠處有人喊她回家,她這才跑走了,回頭衝著小男孩揚了揚手裏的毽子,「你等我明天還來找你。」


    次日清晨,陳嬌娘睜開眼睛,扶著額頭坐起來,昨夜酒喝的多了,這會醒了還覺得頭裏一陣陣的疼。


    昨天夜裏做了個奇奇怪怪的夢,好像是小時候的事情吧,不過她可不記得小時候有這麽一段,也不知道哪裏亂入的夢境。


    雖覺得有幾分熟悉,到底也沒多想,很快便忘記了。


    倏倏忽忽就是半個月過去,入了深秋,天也漸漸轉涼。


    陳嬌娘正準備安排人做冬季的棉衣,她就是這個時候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從安陽陳家寄來的,信上說她母親孟氏和大哥陳柏年已經出發去京城了,預計九月初會到達。


    陳嬌娘算著時間,這都八月底,眼瞅著人就來了。


    收到信她的臉色就沒好看過,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孟氏和陳柏年,她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孟氏一共育有兩女一子,長女陳芸娘,如今早已經嫁人,長子陳柏年,比陳嬌娘大一歲,陳嬌娘排行第三。


    她和大哥陳柏年就差了一年出生,孟氏那陣子剛生下陳柏年沒多久就又懷了孕,隔年陳嬌娘就出生了。


    孟氏偏疼兒子,對兩個女兒都是一般般,雖談不上苛待,但也談不上多近親,她把所有的耐心都給了陳柏年這個兒子,驕縱寵溺的不像話,這也就養成了他從小好高騖遠,眼高手低的性格。


    上輩子陳嬌娘被休了以後,又受了傷,等傷養好了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


    孟氏領著陳柏年到了京城,陳嬌娘許久不見親人,自是想念,加上被休之後鬱悶難當,本想好生說說話,沒想到孟氏見了她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罵。


    原因自然是她被趙思齊休了,嫌她丟人,更重要的是孟氏帶著陳柏年到京城的目的是想通過趙思齊給陳柏年在京城中謀個差事,結果到了京城聽聞陳嬌娘被休了,好好的打算泡了湯,陳柏年不依不饒的,孟氏便將怒火都發泄到了陳嬌娘的身上。


    陳嬌娘也是那時候徹底冷了心腸,一直到她上輩子過世,都不曾跟陳家的人有過聯係。


    如今重生,當初的事情又重新出現在眼前。她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孟氏和陳柏年會有改變,有些東西不管重來幾次都是一樣的。


    不過和上輩子不同的是,如今的她不會再受孟氏的閑氣,他們要是能消停著待著,她自然不介意對他們客客氣氣,可要是敢在她麵前張牙舞爪,那也別怪她不客氣。


    「去把西廂房收拾出來。」陳嬌娘神色淡淡的收起信,吩咐道。


    槐夏應了聲,抬頭看著陳嬌娘的神色,原本以為收到娘家的信夫人會高興的,可是怎麽瞧著絲毫沒有高興的意思呢?


    信上說是九月初會到,但是最後卻是九月末才到的京城。


    究其原因是陳柏年一路忙著遊山玩水,孟氏又縱容著,所以才耽擱了行程。


    「娘,還是京城好啊,比咱們那個小破地方好太多了。」陳柏年看著街上的一切都覺得很新鮮,也很喜歡,他這次來京城就是大展拳腳的,隻有這樣繁華的地方才配的上他這身難以施展的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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