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們聽到動靜,舞樂聲也跟著停了下來,一個個低著頭站著不敢出聲。


    「所以我來跟大哥商量一下,是不是盡快將此事告知父親,改換其他東西作為壽禮。」魏延提議道。


    如今才十二月,現在更改壽禮完全來得及。


    魏琨卻根本不聽勸告,「我出發前可是拍著胸脯跟父親保證過的,一定將最好的珍珠采選回去。現在告知父親,父親必定覺得我辦事不利。此事絕不能告知父親,不管用什麽辦法,都得將珍珠帶回去。」


    「可是現在這個季節無法下水……」魏延話未說完,便被魏琨冷聲打斷了,「有什麽不能下水的,這些刁民無非就是想要錢罷了,那就給他們錢,隻要他們將珍珠采到,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魏延還想說什麽,魏琨已經沒有耐心聽了,「這件事交給你去辦,限期內我一定要三十顆上等南珠,不管你用什麽辦法。」


    「大哥,不是我不辦,而是真的做不到。這不是錢的事,而是這個時候下水,十有八九是有去無回的,所以即便我們出高價,也不一定會有人願意以身涉險。」


    魏琨冷笑一聲,「魏延,我這次帶你出來,是給你個機會做事的,不是讓你跟我說這件事做不到的。」


    「這次出門,你那個侍女也跟著一起來了吧,我瞧著那個女子生的不錯,我身邊正好缺個端茶送水的人,不如——」


    魏延神色一緊,猛地皺起眉頭,聲音中帶著冰涼的冷意,「不行!」


    魏琨看著他神色緊張,笑得更是諷刺,「你當你是什麽身份,行或者不行,由我說的算,此事你要是辦不好,那個女人你就準備好送到我屋裏來吧。」


    魏延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垂眸掩飾住了眼低冷冷的寒芒,許久後才開口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辦妥。」


    說罷拱手一禮,轉頭離去。


    夜裏風大,海邊尤甚,如刀如割,冷到了骨子裏。


    一路回到了院子中,遠遠的便看到屋內亮著盞燈,在這漆黑的夜色中,帶著幾分微弱的暖意。


    魏延推門進屋,冷風被帶起,屋內的女子聽到動靜急忙站了起來,見他回來,朝他微微露了個笑,「你回來了。」


    說話間,她取了爐子上的熱水,倒在一旁銅盆裏麵,擰了一條熱巾帕遞過來,「凍壞了吧,擦擦手暖和一下。」


    魏延接過去,隨手擦了兩下,在一旁的爐子邊坐下烤火,陳嬌娘又去倒了熱茶遞過來,「喝杯茶暖暖身子。」


    「明天我沒什麽事,帶你出去走走。」魏延放下茶杯淡淡說道。


    陳嬌娘畏寒,外麵冷的刺骨,她不想出門,不過魏延提了,她自然點頭同意,「好,可要帶什麽東西?」


    「不必,隻是隨便走走。」魏延笑了笑,「時辰不早了,休息吧。」


    陳嬌娘行禮退下,她的房間在魏延隔壁。


    兩年前,她奄奄一息倒在路邊,被魏延救下,從此以後便跟在了他的身邊,一眨眼就兩年了。


    一開始她以為魏延救她是看上了她的這張臉,為了報仇,她答應了留在他身邊,可是兩年過去了,魏延從沒有碰過她,這讓她時常困惑。


    躺在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再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了。


    清晨,一推開門,難得的風歇了,哈氣都帶著白霧,可看天色,今天應該是個難得的好天。


    陳嬌娘跟著魏延一起出門,沒帶隨從,隻是兩人一道隨便走走。


    合州盛產珍珠,所以街上賣得最多的就是珍珠飾品,各式各樣的都有,還有珍珠粉,珍珠膏之類的,琳琅滿目,吆喝聲不斷。


    合州有三寶,珍珠,美人和佳釀。


    珍珠自然是南珠,美人則是這邊盛產美人,佳釀則是這邊一種酒。


    名字叫陳說。


    街上熱鬧無比,他們找了家臨街的酒樓,點了兩個招牌菜,一壺陳說。


    酒上來,香氣撲鼻。


    陳嬌娘嚐了口,是很醇香的味道,味道不錯,能稱得中等偏上,卻算不上極品。正想著或許是這邊的村民沒見過什麽好酒,所以才覺得這酒獨特。


    店夥計卻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笑著解釋,「陳說不僅是好喝,更好看。」


    「哦?好看,酒有什麽好看的?」陳嬌娘不信,盯著酒杯仔細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個所以然來。


    店夥計拍拍手掌,很快有人搬了個箱子過來,那架子周圍圍了一圈黑色的布,夥計將箱子放到桌子上,而後取了一碗陳說放到了箱子裏麵。


    「你再看看。」


    陳嬌娘站起身,低頭看向裏麵,隻見漆黑一片的箱子裏,那一碗酒竟像是璀璨的星河一樣,無數星光閃動。


    「這就是陳說的秘密,製作時候有一道工序加入了一種叫珍珠果的東西,所以酒在夜間會呈現出一種熒光,不僅好喝,更好看。」店夥計一臉驕傲的介紹著,「現在是白天,看起來還不是很明顯,要到晚上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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