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那邊的意思,根據目前的案件的證據,胡峰殺人搶珠算是證據確鑿,如果想要證明他無罪,要麽能證明珍珠真的是他養出來的,要麽就得找到真的凶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辦法了。


    胡峰養了這麽多年才養了一袋子珍珠出來,想要證明又得再養個幾年,案子哪能等的了這麽久。那就隻有第二個辦法了,找到真凶,這樣自然可以證明胡峰的清白。


    陳嬌娘頭大,她又不是捕快,想查案也沒個頭緒,心有餘而力不足,著實讓人頭疼。


    「夫人,要不這件事還是別管了吧,查案本來就是官府的事情,跟您也沒關係。再者那胡峰到底是不是冤枉的還不好說,他本來就瘋瘋癲癲的,問他為什麽出現在案發現場,他也說不明白,這事依照奴婢看,怪隻怪他運氣不好,怪得了誰。」


    不怪槐夏這麽說,其實除了胡趙氏對兒子深信不疑,其他人都跟槐夏一個想法。


    她自己也猶豫要不要管這樁閑事,管了也是吃力不討好,不管雖有些心理上過不去,但此事本就不是她分內之事,何必多管閑事呢?


    陳嬌娘也是這麽告訴自己的,但隱隱的總覺得心裏不舒服。


    「我們出去走走,讓我在想想。」


    定了明日一早啟程離開合州,陳嬌娘想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


    時辰尚早,街道上還有不少商販在擺攤。


    臨街的酒樓裏麵,陳說酒香陣陣傳來,她被這味道勾起了許久前的回憶,當時得知魏延要到合州,她還笑說,等他回京的時候,捎兩壺陳說回來。


    那會他還答應說好,結果如今卻音訊全無。


    陳嬌娘進了酒樓,在大堂找了個靠窗戶的位子,點了壺陳說,配上兩個小菜。


    因不是飯點,酒樓也沒多少人,零零散散的坐著幾桌客人,陳嬌娘百無聊賴地看著街上的行人,耳朵裏飄來隔壁桌的談話。


    「你們聽說了沒有,瘋子再過不久就要被處斬了,真是可憐。」


    「不是說殺了人嗎?那也是罪有應得。」


    「我總覺得這事有些奇怪,瘋子這人雖然瘋瘋癲癲的,可平時也沒做過什麽壞事,怎麽突然就殺人了呢。」


    「可能平時藏得深吧,誰知道呢,人都瘋了,做出什麽也沒什麽稀奇的。」


    「之前我兒子跑丟了,還是瘋子幫著找回來的,我心裏總有些不舒服,哎……」


    「喝酒喝酒,不提這些了,關我們什麽事,這是官府的事,官府說他有罪那肯定是有罪的。」


    陳嬌娘心煩的蹙眉,是啊,關我們什麽事呢,這是官府的事情。


    她在心裏重複這句話,心裏更煩躁了。


    每個人都是這麽說的,可是這真的是對的嗎?


    明知道一個人可能是被冤枉的,如果沒能力就算了,如果有能力卻又什麽都不做,隻想著關我什麽事,那真的就是對的嗎?


    「夫人,您怎麽了?」槐夏見她眉頭越皺越深,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想這件事我還是要管一管的,要是就這麽走了,我心裏也覺得過不去。」陳嬌娘將自己的決定說出來,莫名的覺得心頭一鬆。


    她不確定自己的決定是不是對的,但錯了又能怎麽樣?失敗了又能怎麽樣?


    有些事總歸要試一試才知道結果。


    槐夏一怔,反應過來說的是胡峰那件案子,急忙點頭,「奴婢都聽您的,您說怎麽做奴婢就怎麽做。」


    陳嬌娘笑了笑,眉頭舒展開,這話她隱約覺得耳熟。


    魏延也怎麽說過,「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出了事我給你兜著。」


    當時她聽到這話,心裏是一陣陣的暖,如今他不知身在何方,可每每想起來這暖意總是經久不散。


    陳嬌娘啟程日期往後推遲,她要先查清楚胡峰這案子再說。


    她先去了衙門,見了負責此案的縣令一麵,將自己對這件案子的懷疑以及一些想法跟他說了。


    雖然縣令對她一個女人多管閑事的做法有所不滿,但顧及她的身份,雖然這個身份也即將沒什麽用了,但至少目前來講隻要朝廷一日沒宣布魏延已死,他就還是靖王世子,而陳嬌娘也是未來世子妃。


    該給的麵子還是得給,縣令聽完了陳嬌娘的話,也沒急著一口否決,而是表示這案子重查可以,但是如果陳嬌娘想查必須要自己去查,時間是七天,他可以撥幾個衙門的捕快幫著她一起查案。


    縣令想的很簡單,她想查就去查吧,反正查完了自己查不出來,那也就沒什麽說的了,這樣既做了個好人,也不耽誤他什麽事。


    陳嬌娘來之前也想到了縣令那邊不會痛快重查此案,如今讓她自己查明擺著就是為難她,不過好在給了兩個捕快幫忙,她也不算沒頭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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