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秦朗的脾氣,還真是一點也不討人喜歡,回頭他非得好好的收拾收拾他不可,不然他眼睛裏哪兒還有自己......


    他沒想到的是,鄭冠卿會主動開口替秦朗解圍,且他又提及青狄王城之戰,自己還能說什麽?


    再說什麽就是有意刁難國之功臣了。


    趙明安打了個哈哈:“不會不會,秦將軍是什麽性子我自然清楚,鄭將軍言重了,哈哈!來來,大家繼續喝,不醉不歸、不醉不歸啊哈哈哈!”


    一場風波消弭於無形,眾人無不暗暗鬆了口氣,說說笑笑著喧嘩著舉起了杯子,巴不得趕緊將這一節揭過去。


    蔣副將臉上漲紅,憤怒得幾乎出離天際,惡狠狠瞪了秦朗一眼,猛的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整杯酒。


    烈酒入喉如刀割火燒,在腸胃中熱烈的火燒火燎起來,痛快得讓人感覺到痛苦。


    他自然不會怪謙王世子不給他撐腰,畢竟他們的交情見不得光。


    這該死的秦朗,他竟敢如此不給自己麵子、不給謙王世子麵子,回頭他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這位鄭大將軍是什麽脾性他在軍中多年還有什麽不知道的?鄭大將軍是那種會輕易主動替人掩飾說和的人嗎?絕不是!


    他為什麽如此不遺餘力的幫秦朗?


    蔣副將惡意的冷笑了笑,在心中充滿惡意惡毒的猜測著,沒準那蘇錦真的跟鄭大將軍有個什麽首尾呢,否則鄭大將軍會這麽下力氣幫秦朗?沒準她肚子裏的種還真是鄭大將軍的!


    秦朗即便立下再大的功勞又如何?還不是頭戴綠帽綠雲罩頂,替別人養兒子!


    對於蔣副將瞅過來的那像要吃人的目光,秦朗理都沒理,連個眼色都欠奉還他。這種目中無人的姿態,激怒得蔣副將真恨不得跳起來揍他一頓,牙都要咬碎了。


    大廳中依然觥籌交錯著,趙明安不知怎的手上的酒杯沒拿穩,結果大半杯酒潑到了鄭冠卿的身上。


    趙明安抱歉不已,連連賠不是,忙命人請鄭大將軍去更衣。


    鄭冠卿看了一眼自己這酒水淋漓的衣裳,眉心皺了皺,顯然不換不行,也不矯情,當下便起身離席。


    趙明安的侍從彎著腰恭恭敬敬領路,領著鄭冠卿來到隔壁院落的房間裏,“將軍請稍候,奴才這就去取幹淨衣裳來。”


    鄭冠卿點點頭。


    鄭冠卿將沾滿酒漬的外袍脫了下來,順手擱在一旁。


    門“吱呀”一聲輕響,被人推開。


    鄭冠卿下意識看去,隻見紅粉一角裙裾輕搖,他眉頭便不由得皺了皺,軍中多年,他早已不習慣讓女子近身伺候。


    尤其是更衣這種活兒。


    隻不過想想這是在驛館中,沒必要為這點兒小事發作,便忍了沒有說話。


    那侍女手彎中攬著一件淺白色的袍子,低垂著眉目上前。


    隻是,見過數次、才剛分別不久的人,鄭冠卿怎麽可能會不認識?


    他一愣神,繼而勃然大怒,壓低聲音咬牙低喝:“崔小姐,你怎麽會在這?這是怎麽回事?”


    “表哥!”崔靜蘭抬眸,眸中霧水盈盈,“表哥,我不想離開你!我對你是真心的啊,你為什麽這麽討厭我呢!”


    “表哥?”鄭冠卿勾唇嘲諷的笑了笑:“崔小姐你入戲太深了吧?我早說過了,以後不要再這麽叫我!”


    崔靜蘭絲毫不覺得有什麽難堪,為什麽她不能這麽叫?蘇錦不就是鄭將軍的遠房表妹嗎?她是蘇錦的嫡親表妹,算起來鄭將軍就是她的表哥啊。


    “表哥說不叫,那便不叫,我也不想叫,我、我隻想、隻想、嫁給表哥......”崔靜蘭羞紅了臉,低著頭再也說不出話來。


    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芳心暗係,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但並不表示什麽話都能麵不改色的當麵說出來。


    鄭冠卿被她惡心到了,拂袖冷笑:“簡直無恥!”


    他重新穿上自己的髒衣服,抬腳便欲離開。


    他沒想到崔靜蘭會去而複返,更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無論是她自己混進來的、還是有趙明安那個惡心人的手筆,他都懶得去想,也沒必要知道,他離開還不行嗎?


    “表哥!”誰知崔靜蘭攔住了他:“你不能走!”


    鄭冠卿譏誚挑了挑眉:“就憑你也能攔得住我?”


    崔靜蘭下意識瞟了一眼窗台下長案之上的香爐,暗暗有些焦急:為什麽他還沒事人一樣?


    鄭冠卿多聰明的人,順著崔靜蘭的目光一下子就看到了那青煙淡淡的香爐,不由大怒。


    其實他一進這間屋子就聞到了一股很舒適的甜香味,但他沒有在意。


    他雖然不喜歡熏香,卻知道京城中許多貴公子都喜歡這個調調。謙王世子這般身份日常生活起居自然精致講究,所以這一間屋子裏有熏香味道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可此刻看來,這香味似乎另有玄機。


    鄭冠卿心裏冷笑,這點兒小伎倆便想害到他?這位謙王世子是把他當成京城裏那些沒用的紈絝了嗎?


    如果這點兒小手段便能暗害他,他哪兒還有命在?這些年來早就被人給害死了!


    崔靜蘭從沒見過如此可怕的鄭冠卿,一股涼意從頭到腳蔓延全身,如墜冰窖,寒意侵體。她臉色煞白,驚恐的瞪著鄭冠卿,身體篩糠似的顫抖起來。


    “你真讓我惡心!”鄭冠卿淡淡吐口而出一句話,如最尖利的刀子淩遲著崔靜蘭。


    崔靜蘭漲紅了臉,張口正欲喊叫,鄭冠卿一記手刀迅疾如風,打在她後頸。


    崔靜蘭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他想了想,提起崔靜蘭的衣領,從窗戶躍了出去,避開耳目,悄無聲息拎著崔靜蘭進了主院後院的臥室,將崔靜蘭扔到了那張豪華的大床上。


    趙明安一邊喝酒一邊等著好消息,他不會多此一舉的帶人去“捉奸”,沒有必要。


    隻要生米煮成熟飯,哪怕沒有人看見,鄭冠卿也不會不負責任。


    等會兒有下人前來稟報,他就會宣布宴會結束,把眾人都打發走,隻留下段符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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