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前來烏水城是奉了皇祖父的口諭巡視,一來就納了個妾說出去總歸不好聽。


    且這事兒他也冤啊。


    當著鄭冠卿的麵明人不說暗話,雖然不能說的太過直白,但大家心照不宣。鄭冠卿也別把他逼得太急了,否則休要怪他不客氣。


    他與父王好不容易說動皇祖父讓他來一趟烏水城,倘若一來就傳出納妾的名聲,他還要不要混了?


    鄭冠卿也就是惡心惡心他,自然不會逼著他丟臉壞名聲。


    到底是鳳子龍孫啊,他沒臉壞了名聲,便等於給整個皇室麵上蒙羞,若知曉是自己逼迫的,皇上未必會高興,他何必多事?


    便順水推舟答應了,讓趙明安自己管好崔靜蘭。


    反正人人都知道崔靜蘭已經離開了烏水城,隻要她不露麵,保管誰也不會知道。


    段符也絕不會多嘴說出去的。


    趙明安自然點頭,他比誰都反對崔靜蘭露麵。崔靜蘭被他軟禁著,是絕無可能逃脫半步的。


    趙明安在鄭冠卿這受了氣,轉而就盯上了秦朗,認準了要在秦朗身上撒氣。


    在他看來,他可是秦朗的救世主,秦朗對他必定言聽計從、感恩戴德,他拿他撒氣怎麽了?


    趙明安還沒有開始巡視,先上秦家去拜訪。


    秦朗作為攻占青狄王城的主將,趙明安前去拜訪他,也是表示朝廷褒獎的意思,眾人隻是羨慕,倒沒有多想什麽。


    秦朗得到消息心沉了沉,趙明安究竟有何目的,今日必定會說。


    蘇錦也很意外趙明安會親自上門,像秦朗疑惑道:“咱們在繁城見過那位謙王世子,他可不像什麽懂得禮賢下士的人,怎麽會親自登門呢?”


    秦朗目光閃了閃,攬著蘇錦親了親:“我去見他就行,阿錦懷著身孕,在屋裏歇著便是。”


    這會兒秦朗倒是真心實意的感激他的孩兒了,覺得這孩兒多少還有點孝心,有他在,他的親娘便不用去麵對趙明安那種人了。


    那個東西不用想,肯定是沒安好心的!


    趙明安上門,排場擺的不小,架子也擺的不小。


    他身邊的心腹狗腿陸升一臉傲慢,下巴抬得高高的,兩隻眼睛恨不得長在頭頂上,對著秦朗居高臨下:“秦副將,見了謙王世子還不跪下請安?”


    秦朗心底冷笑,這個陸升,上輩子在他麵前就是這個樣,現在還是這個樣,真是一點也沒變!


    他有些恍惚,見到陸升的這一刻,他才有種真真切切的自己真的活了兩世的感覺。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強烈。


    跪下請安?這是真欺負他什麽都不懂啊!


    秦朗睨了陸升一眼:“四品副將見了親王世子需要下跪請安嗎?我大慶什麽時候新增加了這麽一項禮儀?回頭我去向鄭大將軍或者知府大人請教請教!或者,上京城向禮部請教請教!”


    一邊說,秦朗一邊作勢朝趙明安跪下去。


    趙明安心裏暗罵,急忙快步上前扶住了秦朗,哈哈大笑:“這狗奴才胡言亂語,秦將軍別理他!”


    說畢衝陸升瞪了過去:“狗奴才,你犯什麽糊塗!”


    陸升見狀不得不為主子背鍋,忙陪笑:“是,是奴才糊塗了這才胡言亂語,奴才該死!請秦副將海涵。”


    一個奴才也配讓他海涵?秦朗懶得理他,這不過就是一條狗而已,吃了他主人扔給的饅頭,就得替他主人咬人,他跟他計較幹什麽?


    左右不過是趙明安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罷了!


    “我夫人有孕在身,身子重行動不便,便不過來了,請謙王世子見諒。”秦朗後退一步,衝趙明安拱了拱手,不動聲色將自己的手臂從趙明安手裏抽了回來。


    再不抽回來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抽他。


    看到這張臉都覺得心生厭惡。


    趙明安自然感覺得到他的疏離和距離感,心裏默念“走著瞧”倒也沒跟他計較,淡淡笑道:“無妨,秦夫人既然懷了身孕,自然是養身子更重要!”


    秦朗點點頭,請趙明安入內,在正廳上入座。


    趙明安要說的事哪兒能在大廳裏說?寒暄片刻,他表示有事相商,秦朗心裏再不情願,也隻得請他去了書房。


    打發掉伺候的人,隻留了陸升一個在旁伺候。


    趙明安卸下一切偽裝,含笑大大方方的打量秦朗。


    秦朗厭惡極了,“謙王世子,莫非臣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趙明安哈哈一笑,“阿朗,我有一件極好的好事要告訴你,你仔細聽我說,心裏要做好準備!放心,是好事,極好的好事,我這不是怕你高興的過頭了嘛這才提醒一聲。你看看這個。”


    趙明安將數張折疊的紙張交給秦朗。


    秦朗心頭愈沉,手臂重如千鈞,望著這一疊紙如同惡魔,他一點也不想伸手去接。


    因為他已經猜測到了這會是什麽東西。


    “拿好了,快看看吧!是好事!”趙明安隻當他緊張,衝他笑笑,將那一疊紙塞進他手裏。


    秦朗的手緊了緊,慢慢打開了看。


    心驀的一涼。


    這是兩份證詞,是他那過世的生母身邊的老嬤嬤的證詞,還有一份是趙明安派人調查的經過以及結論。


    這些證據、結論所指向的事實就是,他是謙王府流落在外的庶子。


    而他比趙明安知道的更清楚的是,他不僅僅是謙王府流落在外的庶子,還是謙王一夕醉酒的產物。


    他的生母臉上有半個巴掌大的胎記,長得很醜,謙王醉酒之下偶爾在花園裏見到她稀裏糊塗拉著她強了,清醒之後憤怒極了,仿佛被強的是他似的。


    生母本來就是個花園裏幹粗活的粗使丫頭,並沒有因此而飛上枝頭變鳳凰,反而更受盡了冷嘲熱諷和故意的羞辱刁難。


    後來她發現自己懷孕了,謙王毫不猶豫吩咐打掉。


    一名得她幫助過的老婆子無意中偷聽到主子的話,急急忙忙跑去告訴她,她兩人便從謙王府逃掉了......


    上一世,趙明安為了跟武王府鬥,想把自己找回去當棋子使,這一世雖然被自己避開了,可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還是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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