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緊盯著他不放,天要下紅雨了嗎?那個以整人為樂的墨治國,居然真心向善從良了,害她一時之間慌了手腳,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應付他。


    她可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隻要對方姿態稍微緩和下來,縱使前一刻她氣得半死,下一秒馬上會前嫌盡釋,也懶得跟對方計較了。


    見她有如石化般僵硬不動,他不耐煩地直接坐到她身側,拿著麵紙替她輕拭著臉上的汗水。


    「雖然看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趕過來很令人讚許,不過若是因為這樣而累到說不出話來,我可是會感到罪惡的。」他不忘調侃她幾句。


    前一秒她才對他有那麽一丁點改觀,下一秒他又說出這種令人為之氣結的話來,就算她想原諒他,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了啦!


    「那你就不該打電話去跟我們經理說這件事!」她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麵紙,不讓他繼續為她服務。


    「咦?我記得是有人要我打去說的啊!」他可真冤枉。


    「那我叫你去死,你怎麽不去死一死啊?」忍無可忍,她將手中的飲料放在桌上,一臉殺氣騰騰地瞪著他。


    瞧她美眸迸發出璀燦的光芒,整個人耀眼得令人別不開眼,他頓時感到喉嚨一陣乾澀,尤其看著那件貼身的黑色上衣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而她傲人的上圍,正因為她的呼吸而劇烈起伏著。


    那屬於女性的誘人魅力,正無形地引誘著他,驀地,他黑眸微黯,深邃的眸光中閃動著一抹奇異的光芒,正在盛怒中的傅維瑗沒有留意到,她一心隻想拿把刀在他身上砍個幾刀,以消她的心頭之恨。


    他的靜默,讓她頓時有些納悶,他不是很懂得挖苦人嗎?怎麽她都說出這麽麻辣的字句了,他居然沒有回嘴?莫非他是生病了?


    「喂!你是中邪了嗎?」居然不說話了,嘖嘖!


    「有沒有人說過,你生氣的時候很迷人?」他湊近她,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將她困在懷中。


    他突然湊近的俊臉,讓她的心房再次失序地跳動著,耳裏隻聽見猛烈的心跳聲,看著他漸漸貼近的臉龐,她不由自主地停止呼吸,隻見他那雙黑眸正蘊藏著濃濃的溫柔凝視著她。


    一向隻會和她惡言相向的他,居然會用這種眼神看她,看得她心頭一陣小鹿亂撞,鼓都敲得半天響了,那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不安戚,讓她反射性地往後退,隻想逃離他所灑下的曖昧情網。


    一雙大掌猛地托住她的後腦勺,她錯愕地瞪大美眸,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逐漸放大的俊臉,天!他該不會是想吻她吧?這怎麽成?上回讓他占了一次便宜還不夠,這次她可沒那麽笨!


    「墨治國,我警告你,識相的就快放開我哦!小心我打電話報警,到時你若被抓去警察局,丟臉的人可是你!」她打破這股曖昧的氣氛,刻意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


    「哦?我有對你怎麽樣嗎?」他挑眉笑問。


    他又露出那種曖昧不明的詭異笑容,偏偏那笑容出現在他臉上還真是好看得緊,害她一時看傻了眼,直到他輕笑出聲,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怎樣啊?一副想占我便宜的樣子,我告訴你,昨天的事我就算了,但是如果你還敢再占我便宜,我肯定會揍得連你爸媽都不認得你!」就算她力不如人,也會卯足全力給他好看。


    「占你便宜?我會占你便宜?」他忍俊不住地放聲大笑。


    「喂!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看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角甚至還泛著微微淚光,讓她感到一陣難堪。


    好歹她也是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人好嗎?聽他的言下之意,活像是她沒有半點姿色一樣,低頭看了看自己尚可見人的豐滿上圍,她柳眉一挑,抬頭挺胸地用鼻孔朝他吹氣。


    「姓墨的,你少狗眼看人低,再怎麽說,我也是有人追的!」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的墨治國,因為她這番話,再也憋不住笑意,索性轉過身子狂笑著,甚至還誇張地撫著肚子,仿佛她剛才說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讓他笑成這副德行。


    「哈哈哈……你說……你有人追?」他輕拭著眼角,轉頭對上她憤怒的星眸。


    「墨治國,你這人怎麽那麽差勁?一直羞辱我,你就這麽得意嗎?」她就不能有人追嗎?


    「我……我沒有在羞辱你……隻是……哈哈哈哈……」天,好久沒聽到這麽好笑的笑話了,他實在克製不住滿腔的笑意啊!


    看著他笑得東倒西歪,傅維瑗冷著一張臉,不發一語地拿起桌上的運動飲料仰頭就灌,氣死她了!這男人就是故意把她叫來嘲笑的嗎?虧他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心思這麽歹毒。


    從他打電話到公司跟經理投訴之後,基本上,她對他的印象根本是蕩到穀底,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和這種爛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墨先生,我記得你一大早把我叫來,不是為了來這裏看你笑的吧?」她涼涼地開口。


    她淡漠的語氣,很顯然是在對他不尊重的行為做出消極的反抗,他斂住笑容,唇角仍然揚起漂亮的弧度,那雙黑眸甚至還閃動著盈盈水光——笑到流淚的證據!


    「傅小姐,放心吧!我隻是和你開開玩笑而已,像你這種清粥小菜,我是一點也沒放在眼裏的,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意圖不軌。」他挑明了她不是他的菜。


    「那最好,既然你笑也笑夠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要出發去挑你那些該死的民生用品了?」一聽到他說的話,她的心就沒來由地感到煩悶。


    什麽叫作她不是他的菜啊?好歹她在業界也是有名的一朵花耶!有多少男人對她表示好感啊?隻有這個男人對她這麽不屑一顧,想來就一肚子火。


    「不是該死的民生用品,而是有用的民生用品,還有,我還得去買一些家電,你今天就陪我一塊買吧!」他逕自替她做了決定。


    「為什麽?」不是隻有民生用品嗎?


    「你沒看到這間房子裏什麽都沒有嗎?我總得去買台冰箱,還有烤箱跟微波爐什麽的,要不然怎麽住人哪?」說完還不忘掃了她一眼。


    又變成是她的錯了?真是生眼睛沒看過如此鴨霸的男人,相較之下,尉晨綱就比他溫柔多了。


    「怎麽不是學長來台中啊?至少他還不像你這麽難伺候。」她忍不住咕噥著。


    聲音雖小,卻落入了耳力極佳的墨治國耳中,看她不情不願地噘著嘴,一把無名火頓時從他腹裏竄燒了起來,尉晨綱那家夥哪裏比得上他幽默又風趣?


    再說人家明明有女朋友了,她還在那裏吱吱歪歪個什麽勁!


    「抱歉,讓你失望了,晨綱想在台北守候他的女朋友,哪有那種閑情逸致來這種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勸你還是少作白日夢了,人家不可能愛上你的。」他冷嘲熱諷地嗤了聲。


    說人壞話被逮個正著,她頓時啞口無言,支支吾吾地不知要如何辯解。而他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像是被他給說中,她果然喜歡尉晨綱!


    分不清心中那抹酸澀感是什麽,他眉頭一皺,寒著一張臉,轉身走回臥室裏,傅維瑗眨了眨眼,仍然處在震撼中,完全無法做出反應。


    「呆什麽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要陪我逛街采買,不準你腦子裏想其他男人!」他占有慾十足的話語,令兩人都大吃一驚。


    「想其他男人?」她腦子裏有裝其他男人嗎?


    墨治國俊臉微赧。該死的!他在胡說八道個什麽鬼啊?就算她喜歡阿貓阿狗阿珠阿花或是路人甲乙丙丁都不關他的事,如果讓她誤會他對她有什麽好感,豈不是自找苦吃?


    思及此,他隨即整頓心神,又恢複一貫的表情。


    「對!晨綱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少打他主意,走走走,別想賴皮,你欠我的就要還。」他推著她的背,將她往門外推。


    「喂……我對學長才不是像你說的……哎喲!好痛!你這個大白癡,我腳踢到門了啦!」她忍不住哀號著。


    「笨蛋,看到門不會閃嗎?」還笨到去踢它?


    「墨治國,你這個大混蛋!我告訴你,你死定了,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慘……啊!好痛!」顧著罵他,她卻忘了前麵的門,一頭往前撞去。


    清脆的碰撞聲回蕩在整個樓梯間裏。可想而知,她這一下撞得有多結實。


    「唉!你可別撞壞我的門啊!」


    「……」


    她一手揉著額頭,一臉忿忿不平地瞪著他。


    「如果門被你撞壞了,我可是要你賠錢的哦!」他好整以暇地凝視著她,俊臉上還揚起一抹欠揍的笑容。


    若不是痛到說不出話來,她肯定會一拳打得他滿地找牙。


    「唯真租屋經紀公司」成立六年以來,憑恃著絕佳的服務,在業界順利打響名號,更成為大中部地區首屆一指的租屋經紀公司,對於客戶的要求,他們絕對是使命必達,當然更不容許有客訴的情況發生。


    每年的業績考核除了成交量之外,親切的服務態度自然也成為績效評核最重要的一環,而績效第一名的同仁,不但擁有豐厚的獎金,甚至還能獲得董事長親頒的金牌一座。


    入行三年以來,傅維瑗憑著一股熱忱,連摘三年最佳服務冠軍,正打算朝第四年邁進時,居然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而且還是染了墨的程咬金!


    她嘴裏咬著禦飯團,俏臉上凝聚著一股肅殺之氣,其他人一見到她這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連忙閃得遠遠的,深怕受到波及。


    「喂!你一大清早在生什麽氣啊?」身為敢死隊之一的吳宏書,率先踏進暴風圈中探聽敵情。


    「我有嗎?」她白了他一眼,而後拿起牛奶吸了一口。


    明明就有!


    隻有眼睛瞎了的人,才會看不出她此時正處在盛怒之中,能讓一向溫和好脾氣的傅維瑗氣成這樣的人,肯定也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維瑗啊,咱們都是幾年的老同事了,有事就說出來,別老憋在心裏,當心得內傷。」


    「就跟你說我沒事。」她死也不想再提到那個名字。


    「小吳,你不知道維瑗最近接了個case,就是那個世紀製藥的總經理啊!聽說他要求很多,東挑西揀的,才會讓維瑗這麽氣憤。」阮婉如捧著一大疊資料走過,漂亮的臉蛋上閃過一抹無奈。


    「啊!墨治國嘛!我知道他,聽說他大哥是醫生,弟弟是有名的攝影師,三兄弟都很優秀呢!」墨家三兄弟可是很有名的。


    聞言,傅維瑗柳眉微蹙,不動聲色地繼續咬了口禦飯團,但耳朵卻早已高高豎起,準備接收其他的八卦內容。


    沒辦法,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說不定她能掌握住他的弱點,好讓她扳回一城,思及此,她全神貫注地聆聽著他們的對話。


    「就是齊家治國平天下嘛!話說回來,他們的名字還真是挺妙的呢!不過墨治國應該還不至於這麽難搞吧?」一旁的趙建富也跟著加入八卦行列。


    屁啦!那家夥難搞指數都可以破百了——傅維瑗忍不住在心裏咒罵著。


    「墨齊家是最溫柔又最穩重的,聽說他前一陣子結婚啦!至於墨治國算是普普通通,算是挺好相處的人吧!墨家脾氣最古怪的,大概就是墨天下了。」趙建富開始發揮他身為八卦站長的功力。


    「怎麽說?」吳宏書好奇地問。


    「你不曉得藝術工作者的脾氣總是最難預測的嗎?墨天下的作品在攝影界可以說是帶動了風潮,不過他的惡劣性格,卻也是聲名遠播,所以看來看去,墨治國也不過算是小兒科啦!」


    小……小兒科?一想到他都可以搞得她雞飛狗跳兼睡眠不足,那個墨天下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怪物啊?天啊!她不要再跟墨家人有任何牽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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