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柱娘從床上“騰”站了起來。


    張柱二嬸以為是高興的站起來,也喜滋滋的說道:“我剛才聽我家草兒一說,也和大嫂一樣高興地不行。這就急忙過來了,青兒帶著草兒隨後就到。”


    孟賢呆住,孟氏驚住,孟倩幽則皺起了眉頭。


    按常理無論誰家來給孩子說親,這都是好事,喜事。可是見到這個張柱二嬸過來,張柱娘心裏就像是吃了蒼蠅般惡心。原本中午這頓飯就已經把張柱娘惹的急了,要不是看在自家女兒和姑爺在,早就翻臉了。現在又見她蹬鼻子上臉,去禍禍自己的大外孫,立時失去了理智。


    張柱娘張口吐了張柱二嬸一口唾沫。罵道:“你想的美,趕快給我滾出去。”


    張柱二嬸擦了擦滿臉的唾沫,也來了氣,大聲嚷道:“我怎麽想的美了,我家草兒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要不是看蘭兒家有兩個作坊,我才舍不得把草兒嫁到他們家去呢,要知道我們草兒以後可是要做富家太太的。”


    張柱娘氣得渾身直打哆嗦,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扔了過去,大聲喝道:“滾!”


    張柱二嬸躲閃不及,茶杯正好打在她的額頭上,一股鮮血立馬就流了下來。


    屋中所有人愣住,


    張柱二嬸感覺臉上有熱乎乎的東西流下來,用手一摸,滿手的鮮血,嚇得差點沒昏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拚命的扯著嗓子叫喊:“打死人了,快來救救我呀。”


    張柱、張柱家的和張根家的正在廚屋做麵條,聽到這淒厲的喊聲,嚇得趕緊從廚屋裏跑了過來,看到張柱二嬸滿臉是血的癱在了地上,嚇了一跳。


    張柱娘氣急之下扔出茶杯,沒想到正好砸破了她的額頭,一時也愣怔在當地。


    張柱二嬸繼續嚎道:“鐵兒,青兒,你們快來救救娘呀,娘要被打死了呀。”


    青兒正喜滋滋的領著自己的女兒走進院子,聽到這嚎聲,立馬幾步竄到屋裏,看到自己的娘滿臉是血的癱坐在地上,驚叫:“娘,你怎麽了?”


    張柱二嬸急忙對女兒說道:“青兒,你快去告訴你爹和你大哥,就說我要死了,被人打死了。”


    青兒慌忙點頭,對嚇得不知所措的草兒大聲說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去喊人?”


    草兒慌忙跑了出去。


    青兒蹲下身子,著急的問道:“娘,是誰這麽狠毒,把你打成了這樣,你說出來,我們一定不能放過她。”


    張柱二嬸回道:“是你大伯母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好心好意的想把草兒說給他那大外孫,沒想到她不但不領情,還把我打成了這樣。青兒,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幫娘討個公道呀。”


    “放心,這點傷也就是留點血,死不了人的。”孟倩幽冷冷的說道。


    張柱二嬸猛然把頭轉向她,口氣不善的說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麽,怎麽就死不了人,我現在就感覺全身輕飄飄的。”說完,回頭抓住青兒的手說道:“青兒,娘不行了,我現在頭暈的厲害。”


    青兒一邊吃力的扶起自己的娘,一邊說道:“娘,你先起來,我扶你到床上去躺一會兒。”


    孟倩幽擋在了兩人的身前,冷冷的說道:“你們先清洗一下吧,免得弄髒了我姥姥家的床。”


    張柱二嬸氣急,一巴掌就呼了過來。嘴裏罵道:“你一個死丫頭片子多管什麽閑事!”


    孟氏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害怕的驚呼:“幽兒!”


    孟倩幽躲過,一腳踹到張柱二嬸的身上。


    張柱二嬸疼的“哎喲”一聲,站立不穩,身子向後倒去。青兒一下沒拉住,也跟著向後倒去,娘倆正好碰倒了還沒收拾的中午吃飯的桌子。桌子上的盤子,碗全部掉了下來,砸在了兩人身上,裏麵的菜湯濺的兩人滿頭滿身都是。


    眾人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都傻愣愣的立在當場。


    張柱二嬸殺豬般的喊聲響起:“殺人了,殺人了。”


    孟倩幽冷笑著走到她的麵前,抬起腳對著她的身子一腳踹了過去。


    張柱的二嬸竟然一轉身靈活的躲過,死命的大喊著爬出門外:“殺人了,大家快來救命呀。”


    聞訊而來的張鐵剛一進院門,就看到自己的娘滿臉是血的趴在門外大喊救命,嚇了一跳,急忙跑過來問:“娘,你這是怎麽了?”


    張柱二嬸見到救星,一把抓著張鐵的手,哭泣道:“鐵兒,你可來了,娘都要被他們打死了。”


    青兒也滿身狼狽的從屋裏爬了出去,帶著哭音的對找張鐵說道:“哥,你要是再不來,我和娘就真的被他們打死了。”


    張柱家反駁道:“你可不要胡說八道,我們可沒人動手打你。”


    青兒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張柱二嬸指著孟倩幽說道:“是她個死丫頭打我們的。”說完,誇張的喊道:“哎呦,疼死我了,我的骨頭肯定被她給踢斷了。”


    張柱娘氣憤的說道:“活該,竟然想打我們幽兒,沒把你的爪子掰折了,還算便宜你了呢。”


    張柱二嬸剛要罵人。


    張柱二叔領著剩餘的幾人氣喘籲籲的走進院內,看到自己的媳婦和女兒狼狽的趴在院子裏的地上,急忙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大寶、小寶看到張柱二嬸滿臉是血,嚇得哇哇大哭的說道:“姥姥要死了,姥姥要死了。”


    青兒的男人立馬捂住了他們的嘴。


    張柱二嬸哭著說道:“老頭子,你可來了,我就要被打死了。”


    張柱二叔皺起眉頭,口氣不善的說道:“大哥,大嫂這是怎麽回事?”


    張柱娘生氣的回道:“這個不要臉的玩意跑來我們家胡說八道,我一氣之下拿茶杯砸的她。”


    張柱二嬸反駁:“我哪裏來胡說八道了,我明明是來給你那大外孫來說親的,你卻不分青紅皂白的拿茶杯扔我,我告訴你,今天這是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好好的交代,我就跟你們沒完。”


    孟倩幽上前,陰沉的臉問道:“你怎麽個沒完法?”


    張柱的二嬸嚇得身子往張鐵懷裏縮了縮,強撐著說道:“我要讓全村人都知道,是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把我打成了這樣,讓你以後沒臉出門見人。”


    孟倩幽看了看院子裏院子裏聞訊趕來看熱鬧的人們,陰森森的對張柱二嬸說道:“既然這樣,我就成全了你。”說完,就抬起了腳。


    張柱二嬸驚恐的大叫:“你敢。”


    孟倩幽沒說話,一腳揣在了她的身上,張柱的二嬸疼的“嗷”一聲叫出聲來。


    孟倩幽還要再踹,孟賢趕緊過來阻攔她。


    張鐵不幹了,站起身,衝著孟倩幽一巴掌就搧了過來,嘴裏罵道:“你個臭丫頭沒大沒小,竟然連長輩也敢打,簡直欠教訓。”


    孟賢擋在孟倩幽麵前,張鐵的巴掌正好搧在他的臉上,孟賢的臉立刻腫了起來。


    “大哥!”孟齊驚叫一聲,飛身上前,對著張鐵狠狠的踹了一腳。


    張鐵被踹的翻倒在地。


    張鐵媳婦淒厲的大喊:“張鐵!”領著孩子跑到他的麵前。


    張柱二叔氣得直打哆嗦,氣急敗壞的對張柱爹說道:“大哥,你就這麽縱容他們打人嗎?”


    張柱爹沒想到孟倩幽和孟齊會出手打人,也是一時愣住,聽到自己的弟弟這樣問,沒有搭上話來。


    孟二銀急忙訓斥:“齊兒,誰讓你動手的,還不趕快道歉。”


    孟齊沒有回應,依舊氣恨的瞪著這一家人。張鐵爹知道今天這事憑自己家沾不到光,就對著張鐵家的喊道:“你快去喊村長過來,就說這裏要出人命了。”


    張鐵媳婦急忙跑出去找村長。


    孟氏上前,看著孟賢紅腫的臉,心疼的直掉眼淚。


    張柱娘也是心疼的不行,對張鐵狠狠地罵道:“怎麽沒有踹死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張柱爹訓斥:“你少說兩句,還不都是你惹得禍。”


    張柱娘不服的說道:“怎麽是我惹得禍了,要不是他們妄想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能有這一出嗎?我告訴你,一會村長來了,你正好跟他們斷絕關係。”


    張柱家的和張根家的也是心疼的不行,急忙圍到孟賢身邊問他要不要緊,要不要找個大夫過來看看。


    孟賢紅腫著臉,安慰道:“大舅母、二舅母。你們不用擔心,我沒事,過兩天就好了,不用請大夫過來。”


    孟倩幽看了看孟賢的臉,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村長一聽鬧出人命,急忙隨著張鐵媳婦過來,看到院中的情況,也是嚇了一跳,威嚴的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張柱二嬸爬到村長麵前,哭著嚎道:“村長,你要給我們做主呀,我們全家都要被打死了。”


    村長皺眉,嗬斥道:“有什麽話好好說,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張柱二嬸止住哭聲,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村長,他們下手太狠了,我現在全身都痛。”


    村長看了看院子了躺著的青兒和張鐵,再看看張柱家滿是氣憤的家人,心裏大概有了數,問道:“張柱爹,是這麽回事嗎?”


    張柱娘回道:“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大家夥都看到了,是他們先出手打人的,孩子們隻不過是還了他們一下,哪有她說的那麽嚴重,她純粹就是想訛我們。”


    張柱二嬸反駁:“長輩教訓小輩是應該的,我們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麽?”


    張柱娘回道:“我們家的孩子憑什麽你來教訓,你算是哪根蔥?”


    村長怒斥兩人:“好了,吵吵鬧鬧的想什麽樣子?”


    兩人住了嘴。


    村長對張柱爹說道:“不管怎樣你們把人打成了這個樣子,如果不賠償,也說不過去。”


    張柱娘還要說話,孟氏對她搖搖頭。


    村長對張柱二嬸說道:“我看你也沒什麽大事……”


    張柱二嬸打斷他:“村長,當著全村人的麵你可不能這麽偏心呀,你看看我滿臉都是血呀,人也站不起來了,怎麽會沒有大事呢?”


    村長氣得不行,口氣不善的說道:“你要是有事的話,早就去喊大夫了,還能在這胡攪蠻纏?”


    張柱二嬸聲音小了下來:“我這不是強忍著,想等他們賠償完以後再去看大夫嗎,反正流這點血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人。”


    聲音雖然不大,耳朵尖的卻也能聽得真切。嘿嘿的笑了出來。轉身說給了身邊的人,引得眾人哄笑不止。


    村長被氣笑了,無奈的問道:“你想他們怎麽賠償你。”


    張柱二嬸轉了轉眼珠,想了一下,對村長大聲說道:“他們要是想了結今天的事情,必須答應我們三個條件,否則我就跟他們沒完。”


    村長問道:“那三個條件?”


    張柱二嬸說道:“第一,他們要賠償我們一百五十兩銀子,我們娘三個一人五十兩。”


    看熱鬧的人一陣驚呼,一百五十兩,她也太敢獅子大開口了吧。


    張柱娘生氣的說道:“呸,別說一百五十兩,一兩也沒有,做夢去吧你。”


    張柱二嬸不管這些,繼續說道:“第二,他們還要賠償我們布料和首飾,我們也不貪心,就把今天蘭兒拿來的布料和她頭上的首飾賠給我們就行。”


    人群又是一陣議論。


    孟倩幽的手緊了緊。


    張柱二嬸接著說道:“第三,他們必須答應我們家草兒和她家大外孫的親事,”


    人群一陣嘩然。村裏好多人在作坊裏做工,當然知道孟家現在有錢,張柱二嬸提出這麽一個條件,明擺著是想賴上孟家了。


    孟氏夫婦沒想到他們還提出這麽一個條件,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孟倩幽笑了,深深的笑了。


    在作坊做工的人看到她這個笑容,一時都毛骨悚然,知道有人該倒大黴了。


    孟倩幽響亮的對孟齊說道:“二哥,去廚房給我把菜刀拿來。我今天要讓他們知道一下,我們家的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孟齊高聲答應一聲,去廚房裏拿了把菜刀過來。


    眾人嚇了一跳,齊齊阻攔。


    孟倩幽輕輕問眾人:“你們是想我大哥娶那個草兒嗎?”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讓開身子。


    孟倩幽提著菜刀來到張柱二嬸麵前。


    張柱二嬸嚇得連滾帶爬的躲到了村長的身後。


    村長看她小小年紀,卻提著一把菜刀過來,想訓斥幾句,卻被她身上濃濃的殺氣嚇住,一時沒有吱聲。


    孟倩幽一手提著菜刀,一手在刀上用指頭彈了彈,點頭說道:“嗯,還行,估計砍人沒問題。”


    張柱二嬸躲在村長後麵哆哆嗦嗦的問道:“你、你想怎麽樣?”


    孟倩幽蹲下身子,用眾人都能聽的到的聲音說道:“我有個四叔,在我們去鎮上擺攤的時候,打傷了我大哥,你知道我是怎麽做的嗎?”


    張柱二嬸咽了咽口水,哆嗦著問道:“怎麽、怎麽做的。”


    孟倩幽神情不變的回道:“我當時就用菜刀挑斷了他的一條腳筋,讓他這一輩子都變成了殘廢。”


    張柱二嬸驚叫一聲,抱住村長的大腿:“村長,救我。”


    男女授受不親,就算是這麽大的年紀了,村長除了自己的媳婦以外也沒有被哪個女人抱住過,更何況是眾目睽睽之下,即使張柱二嬸年紀大了,如果被有心人傳出去,自己以後就沒臉出去見人了。當即拉下臉嗬斥道:“趕快放手,你這是什麽樣子。”


    張柱二嬸驚嚇之下抱住村長的大腿,被村長一嗬斥也警醒過來,急忙爬到張柱二叔的身後,說道:“老頭子,救我。”


    張柱二叔看孟倩幽拿了一把菜刀過來,也是嚇了一跳,強撐著問道:“你想怎麽樣?”


    孟倩幽起身,說道:“不是我想怎麽樣,而是我想問問,你麽想怎麽樣?”


    人群中有人像是幫著張柱二叔似的大喊:“張二叔,他說的是真的,大半年了,他那四叔還在床上躺著不能動了,我看你們差不多得了,要是真惹惱了她,她可是什麽都幹的出來的。”


    孟倩幽讚賞的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


    張柱二叔聽他們這樣說,更加的害怕了,卻還是強硬的撐著說道:“她敢,她眼裏還有沒有王法了?”


    人群裏又有人說道:“她和鎮長認識,哪怕什麽王法,就連她砍斷了她四叔的腳筋,鎮長也沒把她怎麽樣。”


    張柱二叔咽了咽口水,問那人:“你說的是真的?”


    那人點頭:“不信你問問大家。”


    好多人點頭。


    村長聽眾人說孟倩幽和鎮長認識,心神一凜,對張柱二叔說道:“老張頭,我看你媳婦也沒多大事,不如你們各退一步,我在中間給你們做個見證。”


    張柱二嬸有些不甘,可看了看孟倩幽手裏的菜刀,沒敢吱聲。


    孟倩幽看著手裏的菜刀,幽幽的說道:“這次你們可要想好了,提什麽條件,我手裏的菜刀可是會飛的,一不高興,說不定會飛到誰的身上去。”


    張柱二叔、二嬸、青兒、張鐵齊齊的縮了一下身子。


    張柱家的和張根家的轉過身去捂嘴偷笑。


    張柱和張根看了她們一眼,嘴角也露出笑容。


    孟氏和孟二銀無奈的對看了一眼。


    張柱爹娘直接露出讚賞的笑容。


    孟齊、孟逸軒、孟傑崇拜的看著孟倩幽。


    半晌,張柱二嬸哆嗦著說道:“我們隻要一百五十兩銀子,其餘的不要了。”


    孟倩幽“嗯?”了一聲,晃了晃手裏的菜刀。


    張柱二嬸急忙大叫:“一百兩,不能再少了。”


    人群一陣哄笑。


    張柱二叔紅了臉。


    張柱娘不願意了:“不行,是他們先來搗亂的,憑什麽給他們銀子,一兩也沒有。”


    張柱爹嗬斥:“你別再跟著搗亂了,讓孩子解決。”


    孟倩幽伸出兩個手指頭,說道:“二十兩,我還得加一個條件。”


    青兒說道:“二十兩太少了,我娘被打成了那樣,肯定得花不少銀子醫治,我哥被踹的也不輕,怎麽也得修養一段時間,我更別提了,渾身都疼。再說了,二十兩銀子我們三人怎麽分呀?”


    孟倩幽回道:“那就十五兩,每人五兩。”


    青兒沒想到她會少給五兩,呆了一呆,沒有說話。


    張柱二嬸畏畏縮縮的說道:“五十兩,不能再少了,你們如果不答應,我就死在你們家的院子裏。”


    張柱娘不忿的說道:“你想的美,五十兩銀子夠買十畝好田的了,憑什麽白給你們,就十五兩,你們要是不同意,一兩也沒有。”


    孟氏勸道:“娘,算了,五十兩就五十兩吧,大過年的,我們花錢買個清淨。”


    張柱娘斷然拒絕:“不行,就十五兩,一文也不能多給。”


    孟氏無法,喊道:“幽兒。”意思讓她答應給五十兩


    孟倩幽看到孟氏為難的樣子,伸出三個手指頭:“看在我娘的份上,我給你們三十兩,不過我有個條件。”


    三十兩也夠村裏人掙一輩子了,張柱二嬸大喜,問道:“什麽條件?”


    孟倩幽回道:“今天當著全村人和村長的麵,你們立下文書,以後和我姥爺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不可能。”張柱二叔回道:“我們是親哥倆,怎麽可能沒有關係?”


    張柱爹沒有說話。


    孟倩幽說道:“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你看你們是自己滾出去呢,還是我把你們打出去呢?”


    “別別別,”張柱二嬸急忙說道。說完對張柱二叔吼道:“你傻了嗎,有了這三十兩銀子,以後我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要這大哥有什麽用,他們家是有錢分給你了,還是做好吃的給你送過去了?”


    張柱二叔倔強的回道:“反正我就是不同意斷絕關係。”


    張柱的二嬸一拍大腿嚎哭起來:“我的老天爺呀,我們沒法活了,攤上這麽一個死心眼的老頭子,把到手的三十兩的銀子活生生的推了出去。鐵兒,青兒,我苦命的孩子呀,娘對不起你們呀。娘本來想給你們每人十兩的,這下好了,全讓你爹給毀了。”


    張鐵聽到哭聲,求道:“爹,你就答應了吧,我們家快吃不上飯了,這十兩銀子正好救命呀。”


    青兒也哭訴道:“爹,你就同意了吧,草兒已經長大了,連件像樣的首飾也沒有,怎麽說婆家呀。”


    滿院子都是一家人的嚎哭聲,張柱二叔看了看自己家人,再看看麵無表情的張柱爹,咬牙說道:“好,我同意斷絕關係。”


    滿院子的嚎哭聲立馬頓住。


    張柱二嬸生怕張柱二叔再反悔,急忙對村長說道:“村長,我家老頭子同意了,你趕快寫文書吧。”


    村長看了看這目光短淺的一家人,搖了搖頭,對張柱說道:“你去我家把筆墨紙硯拿過來,我現在就給你們寫文書。”


    張柱快步跑出去。


    草兒扭扭捏捏的走到青兒身邊,祈求的喊道:“娘。”


    青兒爬起來,對草兒說道:“草兒,娘答應你,過段時間娘給你找個一個更好了,保你到時候吃好的,喝好的,穿金戴銀,出門有丫鬟跟著,他們這樣的窮戶我們還看不上呢。”


    草兒有些不願意,搖著她的胳膊說道:“可是我就是看上他了呀。”


    青兒有些不耐煩了,低聲訓斥道:“你這孩子是怎麽回事,是你重要還是十兩銀子重要?”


    草兒不敢再吱聲,戀戀不舍的看著孟賢。


    孟逸軒想起她中午吃飯,那不管不顧、胡吃海塞的樣子,差點沒吐出來。


    張柱拿著筆墨紙硯很快回來,村長讓張柱去搬桌子,張柱來到堂屋,把打翻的桌子搬出來,張柱家的趕緊拿來抹布擦幹淨。


    村長當著村裏人的麵,很快寫好了文書,對眾人念道:“今有張和,張有哥倆自願斷絕關係,從此以後生老病死,再無瓜葛。”念完對兩人說道:“你們兩人如果沒有意見,就在這文書上摁上手印,一人一份,從此以後你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張柱爹沉默了半晌,在上麵摁了手印。


    張柱二叔也摁了手印。


    村長把兩份文書交給一人一份。


    孟倩幽從懷裏拿出三十兩銀子交給了村長。


    村裏人從來沒有一下子看到過這麽多的銀子,全都睜大了眼。就連村長拿著銀子的手也是直哆嗦。


    張柱二嬸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搶過村長手中的銀子,對張鐵,青兒說道:“鐵兒,青兒,我們回家了。”


    張鐵從地上爬起來,領著媳婦孩子一瘸一拐的跟著回家。


    青兒也不甘示弱,對自己的男人使了一下眼色,男人意會,領著孩子匆匆跟上。


    草兒還是看著孟賢,青兒一把扯過她,也拉著回了家。


    張柱二叔看了張柱全家人一眼,歎了口氣,也回了家。


    村長見他們走後,對張柱幾人又說了幾句,拿好筆墨紙硯,也回了家。


    周圍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


    孟倩幽壓根就沒想到會有這麽個極品二姥姥,蹭吃蹭喝不算,竟然敢把歪主意打到了自己家的頭上。


    張柱爹悶悶不樂的回了屋。


    孟氏急忙想跟過去勸導一下。


    張柱娘拉住她,說道:“甭管你爹,過幾天就好了,娘這心裏憋了這麽多年的氣,終於痛快了,走,娘去給你們擀麵條,孩子們還沒吃飯呢。”


    孟氏隻得跟著進了廚屋。


    張柱家的和張根家的早已經和好了麵,張柱娘放好案板,開始擀麵條。孟氏要做,張柱娘說什麽也不讓,說自己今天心裏高興,要親自給閨女做頓麵條吃。


    張柱和張根以及孟二銀走進屋裏,看到悶悶不樂的張柱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張柱爹歎口氣說道:“以前他們三天兩頭的來搗亂,我和你娘恨不得跟他們斷絕關係,可這真的斷絕關係了,我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不得勁。”


    孟二銀說道:“嶽父,對不起,都是幾個孩子惹的禍,讓您為難了。”


    張柱爹擺手,道:“還真的得謝謝孩子幫了這個大忙呢,要不然我怎也下不了決心和他們斷絕關係。這樣也好,省得將來他們知道我們家有錢了,天天來家裏鬧騰,弄出更大的禍事來”


    張柱家的和張根家的收拾完屋子以後,來到廚屋,張柱娘把麵條已經擀好了,兩人添水燒火,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麵條就出鍋了。


    張柱家的重新擺好碗筷,喊道:“吃飯了,孩子們快來吃飯了。”


    孩子們一窩蜂的走出來,全部的坐在了桌子旁。


    張柱家的笑罵:“幽兒和逸軒沒有吃飯,你們跟著添什麽亂?”


    張超回道:“娘,他們吃飯那樣子,我們看到就惡心,我們根本就沒有吃飽。”


    張柱家的不再說話,給孩子們一人盛了一碗麵條。


    孟倩幽和孟逸軒是真的餓了,大口的吃了起來。


    張柱娘正好進來,看到孩子們餓急的樣子,紅了眼眶,罵道:“好好的一頓飯被他們攪和成這樣,就不該給他們那三十兩銀子。”


    孟氏勸道:“娘,銀子已經給了,斷絕關係的文書也簽了,以後他們跟我們就沒有關係了,再也不會過來添亂了,您就別生氣了。”


    孟倩幽咽下嘴裏的麵條,對姥姥說道:“姥姥,你做的麵條真好吃。”


    張柱娘笑開了花,高興的說道:“好吃就多吃點,不夠姥姥再給你們去做。”


    孟倩幽點頭,低下頭開始吃麵條。


    幾個孩子吃了一大鍋麵條,張柱家的有點瞠目結舌,擔心的問張根家的:“孩子們不會撐著吧。”


    張根家的笑道:“大嫂,你看看現在都什麽時辰了,孩子們早就餓了,多吃些沒事的。”


    張柱家的還是不放心,到堂屋裏看了一下,看見孩子們還是說說笑笑,沒有半絲吃多的樣子,這才放了心。招呼大人們出來吃飯。


    幾人也是餓了,自然每個人都吃的不少。


    吃過飯以後,張柱家的和張根家的收拾碗筷,張柱娘坐在床上踏踏實實的和女兒說著話。


    幾個孩子還是去到張超屋裏,圍著孟齊問剛才他那一腳是怎麽踢出去的。孟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看了看孟倩幽。


    孟倩幽搖頭,孟齊意會,說道:“我看到他打大哥,一著急就踢了出去,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踢出去的。”


    張超幾人有些失望,但還是學著孟齊剛才的樣子踢出腳,問他對不對,孟齊點頭。幾人興奮不已。


    張柱家的和張根家的收拾完以後,也回到屋裏和張柱娘還有孟氏親親熱熱的說話。


    “張柱大哥在家嗎?”有人在院子裏問道。


    張柱出屋,看到是自己同村相識的人,就趕快說道:“你們來了,快屋裏坐吧。”


    幾人擺手,說道:“不用了,我們就是過來問問,你妹子家的作坊裏還招人嗎?我們幾個想跟著去做工。”


    張柱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幫你們問問。”說完,高聲喊道:“幽兒,你出來一下。”


    孟倩幽應聲出來,笑著問道:“大舅,什麽事?”


    張柱回道:“這幾個是同村的人,來問一問,咱們作坊裏還招不招人,過完年,他們想過去上工。”


    孟倩幽皺眉。


    張柱趕緊說道:“你放心,他們幾個都是踏實能幹的人,咱們招人的時候,他麽們正好外出幹活,沒有趕上。”


    孟倩幽點頭,說道:“過年以後,天氣暖和了,臘腸和熏肉就賣的少了,我們作坊裏可能還得需要辭退一部分工人。”


    幾人露出失望的神情。


    孟倩幽說道:“不過,我可能會有別的活計需要找人幹,具體多少還沒定下來,如果到時候你們找不到活計的話,可以過來做工。”


    幾人連忙謝過,相伴而去。


    張柱問道:“幽兒,你過年以後有什麽活計需要人幹,打算找多少人?”


    孟倩幽回道:“大舅,我想買幾座荒山,種植一些東西,到時可定會找很多的人來開墾。”


    張柱急道:“荒山上哪能長東西,你還不如買一些良田來種。”


    孟倩幽湊近他,悄聲說道:“大舅,我是想種植一些藥材,隻有山上能長。”


    張柱恍然。


    孟倩幽接著說道:“過幾天你閑暇無事,就去村長家幫我打聽一下,荒山怎麽賣,如果便宜的話,我就多買幾座。”


    張柱點頭:“沒問題,包在大舅身上,大舅一定給你打聽好了。”


    “謝謝大舅。”孟倩幽說道。


    張柱道:“謝什麽,你幫了大舅那麽大的忙,大舅幫你這點算什麽。”


    兩人回屋


    張柱家的問道:“你們倆在說什麽,這麽高興?”


    孟倩幽回道:“我想讓大舅幫我買幾座荒山,大舅說包在他身上,我這高興的不行。”


    張柱家的驚訝的問道:“那荒山上常年不長莊稼,你買它做什麽?”


    張柱說道:“幽兒買它自然有買它的道理,你問這麽多幹什麽?”


    張柱家的住了嘴。


    孟倩幽笑笑沒有說話。


    一家人繼續聊的熱火朝天,一直到半下午,孟二銀看到天已經快黑了,才說道:“嶽父嶽母。我們該回去了。”


    張柱娘看看天,知道女兒再不走,天就黑了,戀戀不舍的說道:“今天你們全家就別走了,住一晚,明天再走。”


    孟氏笑著回道:“娘,大嫂家的仁兒初十要定親,所有的東西都沒買,我已經答應了大嫂,要和她一塊去鎮上買定親用的東西,這事可耽誤不得。”


    張柱娘一聽,知道這樣的事耽誤不得,便沒有在挽留。


    孟二銀收拾好馬車,一家人告辭了孟氏的娘家人,高高興興的回了家。


    到家裏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了馬車後,孟氏換回了平時的衣服,去廚屋做飯。


    孟倩幽回到屋裏,拿著一小瓶藥來到孟賢幾人的屋子裏,對孟賢說道:“大哥,你把這個藥抹到臉上一些,明天就會好了。”


    孟賢接過藥瓶,拔開瓶塞,用手指沾了一些,輕輕的抹在臉上。


    到了第二天,孟賢臉上的紅腫果然消了下去。


    孟氏吃過早飯,來到了孟家老宅,老孟氏和孟大金家的一塊商量著定親的東西。


    幾人商量了一番,最後定下來,兩匹細布的料子,買兩匹稍好點的綢布的料子,兩盒精致的點心和二十斤豬肉,至於首飾就買一對成色好點的銀鐲子和一副耳墜。


    商量完,孟大金家的就催促著孟大金去趕牛車,趕快去鎮上買。


    孟氏笑著說道:“大嫂,先別著急,我們家裏有過年的時候朱公子和謝公子送來的細料子,您過去看看,有合適的就挑兩匹。”


    孟大金家的擺手:“弟妹,那可不行,那些料子都是送給你們家的。我們怎麽能拿來用,你還是陪我鎮上買吧。”


    孟氏說道:“大嫂,有好多呢,我們一時半會也穿不著,放著也是占地方,你就別客氣了,趕快跟我去挑兩匹。”說完,拉著孟大金家的胳膊往外走。


    孟大金家的拗不過,隻好跟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說道:“弟妹,我們家已經沾了很大光了,怎麽能再要你們的布料呢。”


    孟氏笑著拉著孟大金家的來到自己家。


    孟倩幽正好在院子裏,看到孟大金家的進來,笑著打招呼:“大伯母,您來了。”


    孟大金家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孟氏對她說道:“我和你奶奶和大伯母商量好了,定親的時候給那姑娘準備兩匹細布料,兩匹綢布料。你大伯母想去鎮上買,我想著咱們家裏有,就讓你大伯母過來挑兩匹。”


    孟倩幽不在意的說道:“朱公子和謝公子不是送來好多嗎?你和大伯母隨便挑,相中哪樣拿走就是了。”


    孟大金家的還是堅持的說道:“這是仁兒定親,哪能拿你們家的料子,我還是去鎮上買好了。”


    孟倩幽走到她麵前,誘惑的說道:“大伯母,朱公子和謝公子送來的都是上好的布料,值不少銀子呢,您要是拿著這樣的布料去定親,保準能引起轟動,您確定不要?”


    孟大金家的聽她說完,更加不好意思了,說道:“這布料這麽好,我就更加不能要了,你們還是自己留著做衣服穿吧。”


    孟倩幽沒想到起了反效果,一時沒說上話來。


    孟氏強硬的拉著孟大金家的進了屋,指著屋中的布料對她說道:“大嫂,你看這麽多的布料,我們根本就穿不完,你還是挑兩匹吧。”


    孟大金看到滿屋的東西也是咂舌,不好意思挑了一匹紅的細布料,一匹桃紅的的綢布料。


    兩人挑完布料,就回到了孟家老宅,老孟氏看到這兩匹料子,高興地說道:“大金媳婦,如果我們拿著著兩匹布去定親,這十裏八村的估計沒有一個會趕上我們的,到時一準哄得姑娘高高興興的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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