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發問,衙役心中發怒,口氣不好的說道:“張公子青天白日的公然帶著這麽多家丁對一個小姑娘出手,嚴重的擾亂了縣城的治安,我還沒拿你問罪,你怎麽還敢如此的囂張?”


    張公子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的喝問過,一時呆住。


    衙役逞口舌之快說出了喝問的話之後立時就後悔了,一邊是有錢有勢的公子,一邊是和公子有交情的小姑娘,他是兩邊都不能得罪,仔細思量之後,對其他幾名衙役道:“今天的事情影響太大了,我們做不了主,還是把他們帶回公堂讓大人審斷吧。”


    幾名衙役也覺得這件事解決起來有些棘手,聽他所言,紛紛點頭同意。


    領頭的衙役對這張公子和孟倩幽分別拱了拱手,客氣的說道:“張公子,孟姑娘,請帶著你們的人隨我走一趟吧。”


    張公子已然反應過來,囂張的說道:“走一趟就走一趟,本少爺今天非得讓縣令大人好好的懲治這個死丫頭不可。”


    孟倩幽裝作沒聽到,有禮的對領頭的衙役說道:“我小弟還在雅間,能否允許我把他送回客棧後再隨你去縣衙。”


    衙役哪敢不應,客氣的說道:“可以,我們先帶人去縣衙,孟姑娘隨後跟來即可。”


    孟倩幽笑著道謝,轉身去了雅間。


    張公子見狀不願意了,質問領頭的衙役:“她說去送弟弟你就讓她去了,萬一她要是跑了呢?我找誰算這筆賬去?”


    衙役一再被他發問,臉麵上也是過不去,遂冷聲回道:“張公子放心,我拿自己的人頭擔保,孟姑娘絕不會逃跑。”


    張公子終於覺出衙役的態度有些問題,疑惑的問道:“你們認識她?”


    領頭的衙役簡短的回道:“以前打過交道。”


    說完吆喝著張家的家丁和杜氏兄妹往外走。


    杜氏兄妹對看了一眼,對領頭的衙役說道:“官爺,這件事和我們無關,我們隻是過來和張公子吃頓午飯的,”


    領頭的衙役看了他們一眼,不耐煩的說道:“有關無關到大堂上去說,現在全部跟我們回去。”


    杜氏兄妹還要說些什麽,衙役晃著手中的大刀,催促他們:“磨磨蹭蹭的做什麽?還不快走!”


    兩人無法,隻得跟著眾家丁一起下了樓。


    掌櫃的看到張公子被衙役帶下來,急忙指著一樓空蕩蕩的大堂對他問道:“張公子,這大堂的客人連飯錢都沒付,就被嚇跑了,您看這損失……?”


    張公子原本想仗著人多狠狠的教訓一下孟倩幽和孟賢的,沒想到卻被衙役衝進來壞了好事,本來就很惱怒,現在聽到掌櫃的這樣說,不但不賠損失,反而恨恨的對掌櫃的說道:“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去報官的,壞了我的事情,等我從縣衙回來後,看我不讓人砸了你們酒樓。”


    掌櫃的嚇的立在當場。


    張公子哼了一聲,帶頭邁步走出酒樓。


    一名衙役上前拖拽起還在不停哀嚎的家丁,也走了出去


    孟倩幽走進雅間內,孟仁正焦急不安的在裏麵走動著,看到她進來,急切的問:“幽兒妹妹,怎麽樣了?”


    孟倩幽嘲諷的問他:“你是問杜家大小姐還是問我大哥?”


    孟仁的眼神閃了閃,心虛的回道:“我、我當然是問賢弟。”


    孟倩幽撇了撇嘴角,道:“無論你問的是誰,他們都被帶去縣衙了,你一會兒也跟我去一趟吧。”


    一聽要去縣衙,孟仁嚇了一跳,不安的說道:“我是一個讀書人,怎麽能去縣衙,如果傳出去,會耽誤我的科舉的。”


    孟倩幽嘲諷一笑:“大堂哥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初和杜小姐眉來眼去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有什麽樣的後果?今天如果不是我們正好在此吃飯,替你解了圍,恐怕你現在早已經是大家的笑柄了,現在才來害怕是不是太晚了些?”


    孟仁啞口無言。


    孟倩幽不再理會他,對孟逸軒說道:“我先把你送回客棧,再去縣衙一趟。”


    孟逸軒點頭。


    孟倩幽招呼夥計結賬。


    夥計應聲進來,孟倩幽掏出十五兩銀子放到桌上:“這是十五兩銀子,多餘的不用找了。”


    一下子就得了一兩銀子的賞錢,夥計高興的不行,連聲道謝。


    孟倩幽擺手,走出雅間,孟逸軒跟在後麵,孟仁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出來。


    三人走到樓下。


    掌櫃的正在指揮夥計收拾大堂,看到三人下來,沒有說話,隻是歎了一口氣。


    孟倩幽道:“掌櫃的,您算一下損失了多少,一會兒說不定張公子就派人給你送來了。”


    掌櫃的搖頭:“張公子的為人我們都是知道的,隻要事情過了以後他不派人過來砸了我們的酒樓,我就要燒高香了。”


    孟倩幽笑道:“那可不一定,咱們的知縣包大人,可是一個為民著想的好縣令,此事定然不會徇私的,我看你還是算一下損失吧。”


    掌櫃的聽完她的話,想了一下,隨即拱手高興的說道:“姑娘說的對,也許包縣令真的會讓張公子賠償我的損失的。我這就核算一下,多謝姑娘的提醒。”


    孟倩幽點頭笑了一下,領著孟逸軒來到了客棧。


    客棧的夥計看到隻有孟倩幽和孟逸軒回來,心中雖然納悶,卻也沒有多問,熱情的跟孟倩幽打招呼:“孟姑娘,您回來了?”


    孟倩幽點頭,領著孟逸軒來到了樓上的房間。


    孟仁也跟著上來,看到他們住的是上好的房間,眼睛眨了眨,低下了頭。


    孟倩幽再次囑咐孟逸軒:“逸軒,你好好的呆在房間裏,我和大哥一會兒就回來。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打開窗戶往外看一看,千萬不要出門。我們走後,你就將房門反鎖,不是我和大哥來喊門,千萬別開。”


    孟逸軒點頭。


    孟倩幽對孟仁說道:“走吧。”


    孟仁隨著她走出門外。


    孟倩幽回頭,看到孟逸軒聽話的將房門反鎖好,才和孟仁一起來到樓下,對夥計說道:“我們有事出去一下,隻有我弟弟自己在屋裏,您幫忙照看一下。”


    夥計點頭:“放心吧,姑娘,我會每隔一段時間就上去看看的。”


    孟倩幽再次道謝,領著孟仁出了客棧。辨了辨方向,朝著縣衙走去。


    孟仁走在旁邊,幾次欲言又止。


    孟倩幽裝作沒有看見,大步來到了縣衙。


    衙役們已經將所有的人帶回了縣衙。


    包清河看到帶來的是張公子和一群家丁,知道絕對是張公子又惹事了,不覺一陣頭疼,問領頭的衙役:“他們又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衙役看了張公子一眼,走到他的麵前,對他耳語了一番。


    包清河驚訝的問道:“你是說和他們打架的是孟姑娘?”


    衙役點頭,道:“孟姑娘送他的弟弟去客棧了,稍後就會過來。”


    包清河皺了皺眉頭,小聲的問他:“你可知道他們為何事兒打架?”


    衙役搖頭:“我趕過去的時候,他們正打的不可開交,等把他們分開後,看清是他們,便急忙將他們帶回了縣衙,還沒來的及審問。”


    包清河點頭,高聲說道:“你們誰來說說,你們為何打架?”


    張公子隨意的拱了下手,回道:“稟告大人,我和他們兄妹兩人去酒樓吃飯,沒想到有人會過來糾纏杜小姐,他們兩人出去應付,我久等他們不回來,就出去看看,沒想被一個死丫頭一腳踢飛了出去,我咽不下這口氣,才讓人喊來家丁對付他們的。”


    包清河聽後皺起眉頭,心道:你說的倒是輕巧,你沒惹到孟姑娘,他會平白無故的對你出手?不過這話他沒說出口,而是問孟賢:“他說的可是事實?”


    孟賢第一次在公堂上見到縣令大人,不免有些緊張,咽了下口水,小聲的回道:“回大人,他撒謊,是他先侮辱我小妹,小妹才忍不住對他出手的。”


    包清河了然的點頭。


    張公子不在意的說道:“我怎麽侮辱她了,我不就是看她長的比較清秀,想帶她回府嗎?我告訴你,就你們這土包子樣,本少爺看上她是她天大的的福氣,可她卻不知好歹的對我動手,今天我要讓你們知道,本少爺不是你們這鄉下人惹得起的。”


    包清河暗自撇嘴,心道:還不知道誰惹不起誰呢。


    孟賢氣急:“你對我小妹心存不軌,她就是打斷你的一條腿也不算是過分。”


    張公子聞言大怒,忘記了這是在公堂,對著家丁大聲喝道:“你們給我上,狠狠的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鄉巴佬。”


    見他在公堂上海如此囂張,包清河沉下臉。


    一個機靈的家丁看到包清河黑沉的臉色,對張公子小聲說道:“公子,我們這是在大堂上,您千萬不要衝動。”


    張公子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眼包清河,見他麵色不虞,意識到自己觸犯了他的禁忌,嚇得沒敢再說話。


    孟倩幽和孟仁來到大堂上,兩人恭敬的給包清河行過禮。


    包清河點頭,裝作很威嚴的問道:“孟姑娘,剛才張公子已經說出了事情的原委,不知道你有什麽可補充的?”


    孟倩幽回道:“大人,我剛才沒有在大堂上,張公子的話自然是沒有聽見,不知能否請他再說一遍?”


    包清河點頭,命令張公子:“你在複說一遍。”


    張公子不敢不從,隻得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不過卻沒有了剛才那囂張的語氣。


    聽完他的話,孟倩幽對包清河施了一禮,說道:“大人聽到了,是他對我言語侮辱,毀我名譽在先,是我一時氣不公才對他動手的,還請大人明斷,給小女子一個公道。”


    看到孟倩幽把皮球踢給了他,包清河的頭更大了,知道今天這個案子如果不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這個小丫頭不會善罷甘休的。於是一拍驚堂木,大聲的說道:“張公子,你可知罪?”


    張公子仗著家裏有錢,一直橫行霸道,惹出的是非不計其數,來縣衙的次數也是數不清了,每次來包清河都是和顏悅色的詢問,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質問他,當時嚇得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包清河威嚴的說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當著眾多人的麵,調戲良家小姑娘,這是罪一,調戲不成,你惱羞成怒,指使眾多家丁手持棍棒對小姑娘及其家人大打出手,這是罪二,這兩條罪證,你認還是不認。”


    要是擱在往常,張公子早就梗著脖子問:“我認怎麽著,我不認怎麽著了。”可現在看到包清河的這個態度,他再傻也意識到他的怒氣,當下不敢在囂張,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的回道:“大人,我認,我認。”


    包清河見他還算識時務,滿意的點頭,既然這樣,我想在宣判:“所有的家丁每人杖責十大板,張公子罰銀五十兩,以儆效尤。”


    張公子呼出一口氣,自己不挨板子就好。


    包清河說完問孟倩幽:“孟姑娘對本官的宣判可還滿意?”


    孟倩幽搖頭,恭敬的回道:“回大人,不滿意。”


    包清河被噎住。


    孟倩幽指著張公子繼續說道:“是他對我出言不遜在先,指使家丁圍攻我們兄妹在後,為什麽家丁卻挨了板子,他卻隻罰五十兩銀子?”


    包清河心裏把張公子罵了一百遍:你說你惹誰不好,你非得惹這麽一個得理不饒人的小姑娘,這下好了,即使我有心放你一馬,都不行了。


    張公子見孟倩幽竟然不服宣判,氣的不行,狠狠的說道:“死丫頭,別不知好歹,這五十兩銀子夠你們這些鄉巴佬吃喝一輩子的,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孟倩幽故意拍了拍的胸口,害怕的對包清河說道:“大人,他威脅我!嚇死我了”


    張公子看到她這個樣子,鼻子差點都氣歪了。


    一眾衙役也差點跌倒。


    包清河差點噴笑,知道這是孟倩幽要整張公子了,心裏還暗自期待。強忍住笑,繃住臉,威嚴的又拍了一下驚堂木道,配合的說道:“張公子,你在大堂上還敢如此的威脅受害人,是沒把我這個縣令看在眼裏嗎?”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可怕張公子嚇壞了,額頭上的汗一下子就出來了,惶恐的說道:“小人不敢。”


    包清河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道:“諒你也不敢!”


    說完問孟倩幽:“那怎樣處置他們你才滿意?”


    張公子聽到包清河的話,身上的汗也出來了。


    孟倩幽狀似想了一下,不在意的回道:“五十兩銀子就免了,還是打他二十大板吧。”


    張公子嚇得癱坐在地上,眼睛望向包清河,唯恐他真的答應了孟倩幽的要求,自己挨二十大板。


    包清河為難的思量了一下,道:“孟姑娘,張公子雖然指使家丁對你兄妹出手,好歹你們兄妹無事,你看看能不能對他從輕處罰。”


    張公子狂點頭,期待的看著孟倩幽。


    孟倩幽看包清河為張公子求情,知道張公子的家裏背景肯定強大,他不敢輕易得罪,也知道包清河是看在包一凡的麵子上才對自己如此的客氣,詢問自己的意見,自己如果再堅持下去,一定會惹得他不快,便順勢說道:“既然包大人如此替他求情,那二十大板就免了,讓他賠償五百兩銀子吧。”


    包清河見她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鬆了一口氣,順著的她的話說道:“張公子,你聽清了嗎?孟姑娘要求你賠五百兩銀子,你可否願意?”


    張公子自從孟倩幽要求打他二十大板,心在肚子裏已經忽上忽下半天了,唯恐包清河的答應了她的條件,真的讓衙役打他的板子,那他這條命非被打沒了不可,現在聽到包清河問他願不願意賠五百兩,哪裏還有猶豫,當即就答應道:“小人願意。”


    包清河滿意的點頭,道:“既然如此,本官正式宣判,家丁們每人十大板,張公子賠償孟姑娘五百兩。”


    孟倩幽回道:“大人說錯了,這五百兩銀子不是小女子要的,而是我替酒樓的掌櫃的要的。我們在酒樓裏打架,致使酒樓裏的客人沒結賬就全部跑光,還有我們砸壞的桌子這些我們都應該要賠償。大人就做主把這銀子賠給掌櫃的吧。”


    張公子沒想到孟倩幽獅子大開口了半天,銀子卻不是給自己要的,一時不解,愣在了當地。


    包清河再次滿意的點頭,吩咐衙役把酒樓的掌櫃的叫來。


    酒樓的掌櫃的隨衙役匆匆而來,聽聞包大人做主讓張公子賠償自己五百兩銀子,激動的差點掉下眼淚,感激的對包清河說道:“謝謝包大人為小人做主,但這確實有點多了,剛才小人已經計算過了,總共的損失一共是二百兩銀子,用不了這麽多的。”


    孟倩幽勸他:“我們在你的酒樓裏打架,不但嚇跑了今天在裏麵的吃飯的客人,往後兩天恐怕也不會有人過來吃飯,剩下的銀兩就算是賠償往後兩天的損失,您就不要在推辭了,收下吧。”


    掌櫃的見孟倩幽這樣為自己著想,又是一番感激的道謝。


    孟倩幽擺手。


    掌櫃的給包清河行了一個大禮,拿著五百兩銀子高高興興的走了。


    杜氏兄妹看到孟倩幽眼睛眨也不眨的就把五百兩銀子送了人,對望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兩人熱切的看向孟仁,仿佛看見了一座銀山一樣。


    孟倩幽將他們所有動作看在了眼裏,微微笑了一下,對包清河說道:“包大人,雖然您罰了張公子和他的家丁,但事情的真正的起因你可能還不知道。”


    包清河也是浸淫官場多年,聽見孟倩幽的話就知道她還有話要說,當即順著她的話問道:“難道這件事還有別的起因?”


    孟倩幽點頭:“我和大哥,小弟本來在雅間裏好好的吃飯,聽到外麵有吵鬧聲,我們本不想理會的,可聽那傳來的吵鬧的聲音竟然是我大堂哥的聲音,我大哥一時驚詫,才出去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我大堂哥一介書生,竟然在酒樓裏當著眾多人的麵不顧讀書人的身份大聲跟人大聲理論。”說到這,孟倩幽看了杜氏兄妹一眼。


    杜氏兄妹的眼神閃了閃。


    孟倩幽接著說道:“我跟人打聽了一下才明白,原來是他們兄妹打著定親的幌子到處招搖撞騙,我大堂哥一時被美色迷了眼,被他們蒙騙,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家當哄杜小姐開心,卻在她攀上張公子這棵高枝後,把他一腳踢開。我大堂哥趁著學堂無課,出來買筆墨紙硯,看到他們和張公子進了酒樓,這才不顧身份的跟在他們後麵,不小心被杜公子發現,雙方這才在酒樓裏爭論起來,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包清河聽完問杜氏兄妹:“孟姑娘說的可是事實?”


    杜氏兄妹趕緊否認,杜小姐更是委屈的說道:“包大人,小女真是冤枉,這位姑娘的大堂哥和我哥哥是同窗好友,我有一次來探望我哥哥被他看到,對我一見傾心,多次向我哥哥打探,我哥哥覺得我們門不當戶不對,多次勸阻,他不肯聽勸,一直苦苦的追求我,我不肯答應,他心有不甘,這才尾隨我們的。”


    她的話剛落,孟仁生氣的大聲反駁:“你滿口胡言,明明是你哥哥說,你在第一次來探望他的時候,對和他在一起的我一見傾心,問我能不能接受你。我當時看你溫柔嫻淑,才滿口答應的。不僅如此,你們還允諾我,如果我考中了秀才以後,就可以去你家提親,你爹娘看在我是秀才的份上,肯定會答應我們的親事。到時你還會趁機要求你的爹娘資助我考科舉的費用的”


    杜小姐趕緊辯解:“你在說謊,我一個堂堂的大家閨秀,怎麽會看上你這麽一個窮酸的鄉下人,更不會對你許諾親事的,”


    聽完她的話,孟倩幽笑了一下,問:“請問這位堂堂的大家閨秀小姐,既然你沒有看上我大堂哥,那怎麽還哄騙他給你買了一支貴重的簪子,當做定情的信物送與你。”


    簪子已經賣掉,杜小姐當然死不承認:“你們不要冤枉我,我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男女不能私相授受我還是知道的,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怎麽可能收你的簪子。再說了,就憑你的穿戴,你能買得起貴重的簪子嗎?讓人一聽,就知道是你在說謊。”


    孟仁急聲辯駁:“我沒有說謊,是我們私會時你親口對我說,如果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就買一支簪子作為我們的定情信物。我這才腦子一熱,把我弟弟讓我捎回家過年的半年工錢給你買了一支簪子。”


    杜小姐諷刺的說道:“你說這話就更加可笑了,我一個大家閨秀,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裏會和你私會,這樣的話要傳出去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孟倩幽微微一笑,也諷刺的說道:“既然杜小姐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一個大家閨秀,不和男子私會,我倒是想問問你,那今天和張公子出現在酒樓是怎麽回事呢?”


    杜小姐沒想到她會如此問,一時沒答上話來。


    杜公子也心虛的眨了眨眼睛。


    孟倩幽轉向張公子,問:“不知張公子可否回答這個問題?”


    張公子並不傻,這麽半天已經聽出了一些端倪,見孟倩幽問他,便回道:“我和他們也是素不相識,今天這位美人在大街上無意撞到了我,我一看她貌美,動了心思,想讓她跟我回府,她沒有應承,說是受不了大家族裏的規矩約束,說如果我真的是看上了她,可以給她買個院子,養做外室。一座院子又花不了多少銀子,再加上這個美人看著端莊大方,我想著肯定別有一番風味,就滿口答應。當時正值中午,我便和他們去了酒樓吃飯,預備著飯後就讓仆人去買院子的。可我們剛到酒樓點完菜,這位美人的哥哥說是有人尾隨,他們要出去教訓一下他,我當時說是讓家丁動手教訓一下尾隨的人,他們說不讓。我便沒有多加理會。等他們出去後,外麵的吵吵嚷嚷,我也沒有在意,直到我等的不耐煩了,出來看看,才發生了後麵的事情。”


    張公子說完,孟倩幽嘲諷的問道:“當街勾引男子這就是杜小姐說的大家閨秀的作風?”


    杜氏兄妹徹底說不出話來。


    包清河也聽出了聽清了事情的原委,一拍驚堂木:“大膽杜氏兄妹,還不將你們所做的行騙之事從實招來?”


    事到如今,杜氏兄妹還想狡辯:“大人,冤枉呀,我們真的沒有收他的簪子呀,請大人明察呀!”


    沒有人證物證,杜氏兄妹還死不承認,包清河也是難以下決斷。


    孟倩幽卻道:“這個好說,大人可以讓我讓我大堂哥把簪子畫下來,讓衙役到縣城裏的首飾鋪去問問,看他們有沒有收了這樣的一個簪子,如果有,就把他們帶過來辨認一下,是什麽人過來賣掉的。如果沒有,就是我大堂哥在說謊,冤枉了杜小姐,到時想打想罰我們都願意。”


    包清河點頭,讓師爺把紙筆給了孟仁,讓他當場把簪子畫下來。


    孟仁跪在大堂上,詳細的把簪子畫了出來,交給衙役,衙役拿著快速走出去。


    杜氏兄妹害怕的互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等待著。


    衙役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領著一個首飾鋪的掌櫃的進來。


    那個掌櫃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嚇得雙腿隻打顫,到了大堂上之後,“噗通”就跪在了地上,顫著聲音問道:“不知大人傳小人過來,所為何事?”


    包清河示意衙役打開簪子的畫像,問掌櫃的:“你買過這樣的一個簪子?”


    掌櫃的老實點頭:“回大人,買過。”


    包清河緊聲追問:“什麽時候,是何人賣與你的?”


    掌櫃的回道:“剛過了年的時候,那時候小人的首飾鋪剛開門做生意,就進來一對年輕的男女,拿出一隻嶄新的簪子,問我們鋪子收不收?我看那隻簪子是新的,質地也好,就問他們多少錢,他們說十兩銀子,我見如此便宜,一時貪心,就買了下來。”


    包清河又問:“那賣簪子的人你可還記得?”


    掌櫃的點頭:“當時他們的要的價錢非常的便宜,我心中疑惑,多看了他們幾眼,應該記得。”


    包清河指著杜氏兄妹問他:“你看看是不是他們兩人?”


    掌櫃的抬頭,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當即回道:“大人,就是他們。”


    見被認出,杜氏兄妹癱坐在地上。


    包清河氣急,大聲說道:“大膽刁民,現在人證物證都在,還不將你們做過的事情從實招來。”


    杜小姐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裝作害怕的說道:“大人,我招。”


    杜公子想要阻止她,杜小姐給了他一個眼神,杜公子立刻老實的縮在了一邊。


    杜小姐說道:“回大人,民女剛才說謊了,其實我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孟公子的時候就對他一見傾心,也是我央求哥哥給他傳信,說我有意與他,問他是是否也中意我。孟公子答應我以後,我欣喜若狂,經常以探望哥哥的名義來和他相會,為了怕他考中秀才以後變心,我要求他給我買一個定情信物,他便給我買了這支簪子,我一直視若珍寶,小心的珍藏著。可不知怎麽我的爹娘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對我一番斥責之後,嚴令我以後不敢出門,也不能再見孟公子。我不敢不聽從爹娘的意見,隻好讓哥哥對孟公子說了我的無奈。原本這隻發簪我也是要退換給他的,可一想到有一天她還會把這隻發簪送給另一個女人,我心如刀絞,才決定無論多少銀子都要賣了了它,徹底斷了自己對他的思念。沒想到孟公子對我也是用情至深,對我的拒絕心有不甘,一直在苦苦的糾纏我,我怕他因此陷入癲魔,悔了自己的大好前途,才狠下心來不承認的。”


    她的話剛說完,孟倩幽就拍了幾下掌,諷刺的說道:“好一番漏洞百出的深情告白,如果今天不是我在場,恐怕我這大堂哥會被你的這一番話感動的不知怎麽相報才好吧。可惜了,你遇見了我。恐怕你這一番苦心算計都要泡湯了。”


    說完這一番話後,杜小姐就暗自觀察孟仁,看到他臉上果然浮現心疼的神情,正暗自得意自己的這套說辭說不定還會令他感動,而重新再接納自己的時候,就聽到孟倩幽的這幾句話,恨得牙根都疼,語氣不善的問道:“我剛才說的話句句屬實,不信大人可以派人去調查,你憑什麽說我是苦心算計?我算計誰了?”


    孟倩幽冷笑一聲:“當然是我大堂哥,你料定了我大堂哥聽到了你的這些話後,會感動的不行,以後會更加的憐惜你,你以後也就可以扒著我大堂哥不放。可惜呀,你算計錯了,雖然我一出手就能拿出幾千兩銀子,可是我大堂哥的家裏卻是貧窮的很,就連他讀書的費用都是靠我那二堂哥辛苦的在酒樓裏做工掙來了。”


    杜小姐失聲尖叫:“這怎麽可能,你們不是一家人嗎?”


    孟倩幽點頭:“我們是一家人不錯,可是我們早已經分家了,我們家掙的銀子他一分也是得不到的。”


    杜小姐不相信的看向孟仁。


    孟仁羞愧的低下頭。


    杜小姐癱坐在地上,杜公子也是長大了嘴巴,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孟倩幽還嫌打擊的不夠,繼續說道:“杜小姐和杜公子這樣狼狽為奸,騙取貧寒學子的錢財,我想你們的關係也不是兄妹關係吧?”


    杜小姐和杜公子同時抬起頭,臉色慘白的看向她。


    杜公子更是不敢置信的脫口問道:“你怎麽知道?”


    說完,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麽,臉色霎時更白了。孟倩幽冷笑一聲:“我不但知道你們不是兄妹關係,我還知道你們是夫妻關係,我更加知道的是你們根本就不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子女,那些都是你們編造出來哄騙那些貧寒學子,好讓他們掏出所有的銀兩給你們買東西的謊言。”


    杜氏兄妹徹底的白了臉色,癱軟在地上。


    孟仁不相信的自己聽到的一切,不置信的問道:“幽兒妹妹,你說的可是真的?”


    孟倩幽沒有理會他,對包清河說道:“大人,我說的應該沒錯,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讓他們說出自己的住址,派衙役去調查一下,事情自然就清楚了。”


    包清河也是驚詫她說的這番話,聽到她的建議,當即對杜氏兄妹問道:“孟姑娘說的可是真的,你們不是兄妹而是夫妻,隻是為了騙取錢財才故意說成夫妻的?”


    兩人低著頭,抖著身子沒說話。


    包清河大怒,一拍驚堂木,怒聲說道:“還不把你們的罪行如實招來,是想挨板子嗎?”


    杜小姐嚇的身子抖得跟篩糠子一樣,杜公子也好不到哪裏去,驚恐的趴在地上求饒:“大人饒命呀,我說,我全都說。”


    杜小姐徹底的麵如死灰的趴在了地上,


    包清河怒道:“還不快說?”


    杜公子哆嗦著說道:“我們確實不是兄妹,而是夫妻……”


    她的話音剛落,大堂上就響起了一陣抽氣聲。所有的衙役全都敬佩的看向孟倩幽,就連包清河都露出讚賞的目光


    等抽氣聲過後,杜公子繼續說道:“我們倆是臨鎮上的一對夫妻,原本我讀書,她做耕,家裏的日子也是過得好不愜意。可是去年家裏出了一場變故,不但花光了我們所有的銀錢,還欠了親戚朋友好多的銀子。我本想放棄了讀書,幫她回家做工,可她不願意,說那樣我們就永無出頭之日。為了躲避親戚的逼債,我來到了縣學讀書,可是我們所有剩餘的銀錢加起來,隻夠我在縣學裏維持兩個月的,兩個月後我就要被趕出縣學。我們商議之下,就想出了這個辦法,我先是狠心花了大半的銀錢買了身上好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裝成有錢人家公子的模樣,再讓她裝成我的妹妹,打扮成大家閨秀的樣子來探望我。我故意邀請我的同窗和我一起去門口接她。然後就說是我妹妹看上了他們。他們果然上當,為了討我妹妹歡心,把所有的銀錢都拿出來買好東西送給她。可是他們都太窮了。從他們身上我們根本就沒騙出多少的銀子。”


    孟倩幽接口:“所以你們在大街上看到了好色的張公子,起了心思,想從他身上大撈一筆,這才故意的撞到了他的身上,好引起他的注意,讓他色令智昏之下,答應養她做外室。”


    杜公子看了張公子一眼,沒有反駁,算是默認。


    張公子何時被人這樣的算計過,當下就要發脾氣。


    孟倩幽卻繼續問道:“你們這樣做倒也合情合理,隻是我有一事感到納悶,張公子真的收了你妻子做了外室,你不就被帶了綠帽子嗎,你是讀書人,你忍受的了?”


    杜公子眨了眨眼,身子往後麵靠了靠,離張公子遠了一下,才說道:“不會的,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到時會去買一種迷幻藥,每次張公子來的時候,讓他吃下,就感覺好像事成了一樣,等過段時間我們騙取了錢財後,賣掉宅院,就走的遠遠的,不再回來,讓他找不到我們。”


    張公子氣怒,對著杜公子就是一腳:“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如此的算計我,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杜公子被踹的翻了一個跟鬥,倒在了杜小姐的身旁。


    杜小姐嚇得驚叫了一聲,往旁邊挪了挪身體。


    包清河也是氣壞了,怒罵:“虧你還是個讀書人,竟然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騙取他人的錢財,我看你這秀才也不用考了,去大牢裏思過去吧。”


    杜公子聞言爬起身拚命的磕頭:“大人,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以後我們在也不敢了。你千萬不要把我關進大牢,那樣我永遠就不能參加科舉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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