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倩幽既然讓文彪把人參拿來,就沒想著再拿回去,就沒有接。


    大夫隻是好意勸說,見她執意不肯,也沒再堅持,把人參盒子放在了屋內的破桌子上。


    李墩滿頭大汗的跑著抓藥回來。


    “我幫你熬藥吧,你去屋裏看著你老娘。”朱武媳婦自告奮勇的說道。


    李墩把手中的藥包交給她,感激的道謝:“謝謝嫂子。”


    朱武媳婦擺擺手,道:“都是鄉裏鄉親的,相互照應是應該的。”


    李墩再次謝過,走進屋內,見孟倩幽還站在屋子裏,就趕緊搬了一個破凳子,用自己的衣袖仔細的來回擦了幾遍,小心而又恭敬地放到她的身後:“東家,您坐一會兒。”


    孟倩幽也不介意,直接坐到破凳子上。


    有了人參,大夫就有了救醒李墩娘的把握,便也沒有著急走,坐在另一個破凳子上等著她喝完藥以後,觀察一下再走。


    孟倩幽開口,對大夫說道:“人參以外,其餘的藥如果有需要的,您盡管開,隻要把人救好了,多少銀錢都不是問題。”


    大夫在附近幾個村子裏行醫多年,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為下人著想的東家,聞言驚詫的不行,用驚奇而又敬佩的目光重新細細的把孟倩幽打量了一遍。


    孟倩幽坦然的任他打量,等他收回目光以後,才笑著問道:“大夫用如此的眼神打量我,是覺得我哪裏做的不對嗎?”


    大夫急忙擺手:“姑娘誤會了,我行醫多年,見過的人不少,但是像姑娘這樣為下人著想的東家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時驚奇,多打量你幾眼,還請姑娘莫怪。”


    孟倩幽笑道:“大夫過獎了,這都是舉手之勞的事。”


    大夫心中敬重之情油然而生。


    “李墩!”外麵院子裏有人高聲叫喊。


    李墩應聲出去。


    一個流裏流氣,晃著膀子走路的男子手裏提著一隻雞正走進院子裏,看到他出來,將手中的雞揚高了一下:“聽說你老娘病了,我抓了一隻雞過來,你燉了以後,給你老娘補補身體。”


    李墩猶豫了一下。


    男子眯起眼,橫看了他一下。陰陽怪氣的說道:“喲嗬,現在混好了,瞧不起咱哥幾個了是吧?”


    李墩堆起笑臉說道:“哪能呢,這不是我娘現在的身體虛弱,吃不了這些油膩的東西嗎,您還是拿回去,好好的養著吧。”


    男子強硬的把雞塞到他的手裏:“現在不能吃,那就過幾日再吃。我都拿來了,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你放心,這隻雞是我們自己養的,不是順來的。”


    李墩無奈的接過,把雞放到了一邊的地上。那雞被捆了兩腳,依然撲楞著翅膀掙紮不止。


    男子也不等李墩邀請,就往屋裏走去,屋外站著的眾人看他晃著身子過來,紛紛的給他讓開路。當李墩看到男子向屋中走去,想要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嚇得急忙快步在後麵跟進屋內。


    男子走進屋內,看到一個穿著不錯的小姑娘坐在破凳子上,稍微愣了一下。


    大夫看到男子進屋,眉頭皺了起來。


    男子欲走到床前去看李墩娘。


    李墩急忙在後麵拽住他的衣服說道:“二順哥,我屋裏有客人,咱們還是到外麵去說話吧。”


    男子看來平常也是一個囂張跋扈的主,聽到李墩的話,立時有了些許不滿:“我是來看你老娘的,關別人什麽事?”


    李墩心急,手上使了力氣,語氣也帶了些許祈求:“二順哥,我們還是去外麵說話吧。”


    男子順手一甩,聲音裏有了怒氣:“李墩,你怎麽回事,我好心好意的來看你娘,你非得拉拉扯扯的拽我去外麵做甚。”不料甩手的幅度過大,把桌子上的人參盒子碰掉在地上,盒子應聲而落,裏麵的人參滾落出來。


    看到盒子裏掉出來的是人森,男子“喲嗬”一聲,瞪大了眼睛,道:“李墩,你小子行呀,現在都買得起人參了,怪不得看不上我拿來的雞呢。”


    李墩看到人人參掉落到地上,嚇得臉色煞白,趕緊蹲下身子,把人參撿起來,反複用嘴把上麵的塵土吹了很多遍,才小心的放入盒子裏。


    男子看他小心的樣子“嗤了一聲,不屑地說道:”至於嗎?不就是一個破人參嗎?老子又不是沒見過,值不了幾個錢的。“


    李墩看樣子是不敢得罪他,小心說道:”二順哥,這棵人參是我們東家拿來給我娘治病用的,大夫說幾百兩銀子呢?“


    男子聞言,眼裏露出貪婪的光:”幾百兩?這麽根人參能值幾百兩銀子,你莫不是在哄騙我吧?“


    李墩見他不信,有些著急,”我哄騙你做什麽,大夫還在這裏呢,你可以問一下他。而且藥用價值也高,我娘這麽重的病情,大夫說隻用須子就行,根本就用不著人參。“


    男子聞言眯了眯那雙貪婪的眼睛,道:”你們東家這麽大方,莫不是有什麽企圖吧?“


    孟倩幽聞言皺起了眉頭。


    大夫看著男子搖了搖頭。


    李墩嚇得滿頭的汗”唰“的一下就全冒出來了,也顧不上害怕了,急忙喝住他:”二順哥,我們東家就在這裏,你休要胡說八道。“


    男子掃視了屋內一眼,不置信的用手指著孟倩幽,問:”你說的東家,該不是這個小丫頭吧?“


    孟倩幽的神色有了些許變化。


    李墩在孟倩幽麵前做了這麽長時日的工,對她的神情也了解的差不多,看到她的神情不悅,知道這是她要發火的前兆,趕緊連抱帶拽的把二順推到門外,好聲好氣的對他說道:”二順哥,有什麽話咱們還是到外麵去說吧。“


    這次二順沒有發脾氣,被他推出了門外。


    院子裏站著看熱鬧的眾人看到李墩把二順推了出來,又是一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二順被推出門外,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然好脾氣的說道:”既然你們東家在,那我過兩日再來看你老娘吧。“


    李墩巴不得他趕快走,也沒有深思他話裏的意思,急忙擺手:”二順哥,你平日裏很忙的,不用過來了。“


    二順拍了拍李墩的肩膀,道:”你小子嘲笑我是不是,我整日裏無事可幹,哪裏忙了。“說完又道:”我先回去了,那隻雞過兩天就給你老娘燉了吃了吧,咱們平日裏的交情不錯,就算是我的一份孝心了。“


    說完,沒等李墩說些說什麽,就大搖大擺的晃著身子往外走去。


    ”二順哥,您慢走!“李墩在身後巴結的喊道。


    二順腳步沒停,走出院外,看到門口的馬車時,眼睛一亮,多打量了幾眼,哼著小曲,晃蕩著身子離去。


    看他走遠,李墩才鬆了一口氣,急忙走進屋裏,想要給孟倩幽說幾句好話解釋一下,張開嘴卻不知該說什麽,隻好撓了撓頭,滿臉愧色的站在了一邊。


    孟倩幽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李墩嚇得腿肚子直打顫,驚慌的說道:”東家,您別誤會,我以前不懂事,誤交了這個朋友,可我好長時間沒有跟他來往了。我也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麽會來。“


    孟倩幽麵無表情的坐在破凳子上,沒有說話。


    李墩也不知道自己的解釋管不管用,心裏直打鼓,這時朱武媳婦在外麵喊道:”藥熬好了。“


    李墩急忙出去,去廚屋裏找了一個有豁口的破碗,找了一塊破布墊著手,慢慢地把藥倒到碗裏後,小心翼翼的端進屋內放到破舊的桌子上。


    朱武媳婦也跟著進來,恭敬的站在一邊。


    李墩又出去拿了一個碗過來,碗裏的藥來回倒了幾遍,感覺不那麽熱了,就端著藥碗走到床前,輕輕的喚了幾聲”娘“,希望她可以睜開眼睛,把碗裏的藥喝下去。可是一連喚了幾聲,老人也沒有反應,李墩無法,央求朱武媳婦:”嫂子,麻煩您去廚屋裏拿個小勺過來。“


    朱武媳婦轉身出去,很快把小勺拿來,遞給李墩。


    李墩耐心的用小勺慢慢的把一碗藥全部喂進老人的嘴裏。


    孟倩幽和大夫一直在旁邊看著沒有說話。


    可能是藥起了作用,大約一刻鍾以後,老人慢慢睜開了那雙渾濁的眼睛,恍恍惚惚的看了眼前的眾人,又重新閉上。


    李墩見老人醒了,狂喜,激動的說道:”娘,你醒了。“


    老人才又睜開了眼睛,試探的問:”墩兒?“


    李墩猛點頭,驚喜的說道:”娘,是我。“


    老人又閉了閉眼睛,才再次睜開,意識也稍有清醒,問:”墩兒,你回來了,娘以為再也見到你了。“


    李墩的聲音有些哽咽,小聲說道:”是朱武嫂子過來看你,發現您生病了,就去喊了我回來。不但如此,我們東家也過來了,您能醒過來,還多虧了她給的人參呢。“


    李墩娘艱難的轉動了一下脖頸,看到坐在一邊的孟倩幽,動了動身子,看樣子是想坐起來。


    孟倩幽急忙站起來說道:”您的身體還很虛弱,躺著就好。“


    李墩娘感激的對她點了點頭:”謝謝東家了。“


    孟倩幽擺了擺手:”舉手之勞罷了,您不用放在心上。“


    看李墩娘這麽快就能醒來,大夫也十分高興,示意她躺好,又重新給她把了一下脈,對李墩說道:”人醒了,就沒有什麽大礙了,隻要是每天按時吃飯和吃藥,過不了幾天就能好起來了。“


    李墩聞言高興的不行,直給大夫道謝。


    大夫笑道:”這全是那棵人參的功勞,如果不是有那棵人參,我就是有再好的醫術,你娘也是回天乏力。你要謝就好好的謝謝你們東家吧,她可是一個難得的好東家。“


    李墩娘家對著孟倩幽又是一通感謝。


    李墩娘已經沒事,大夫又細細的囑咐李墩每天熬藥時定量的把那些人參須子放進去。


    李墩一一記下後,問大夫總共是多少文錢?


    大夫回答二百文錢。


    李墩從櫃子裏拿出二百文錢交給大夫。


    大夫收好,背起藥箱就要出屋。


    孟倩幽也順勢跟著站了起來,對李墩說:”你先不用回去了,在家中照顧你娘幾天,如果有什麽需要的,就讓人給我捎個話。“


    李墩喜出望外,不住的道謝:”謝謝東家,謝謝東家。“


    李墩和朱武媳婦一起恭敬地把孟倩幽和大夫送出屋外。


    屋外的眾人看見孟倩幽出來,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孟倩幽充耳未聞,走到門外,和大夫禮貌的告別後,上了馬車,吩咐文彪回家。


    站屋外的那些人看到馬車走遠,一窩蜂的湧進屋內,搶著去看那棵人參。


    村裏的路很顛簸,文彪便把馬車趕得慢了一些,反正也沒有什麽急事,孟倩幽也沒有催促他,慢慢悠悠在的坐著馬車往回走,剛出了孫村,對麵就有人跑過來,看到馬車,高聲大喊:”東家!“


    孟倩幽聽見喊聲,打開車簾,看清迎麵來的人是張木,揚聲問道:”什麽事?“


    張木一邊快步的迎著馬車走來,一邊氣喘籲籲的高聲回道:”家裏來了一個大主顧,想要買一些土豆,老爺做不了主,就讓我過來喊您快些回去。“說完,人已經跑到了馬車前。


    ”上來吧,一起回去。“孟倩幽吩咐他。


    張木也不等馬車停下,就使勁一躍,坐到了前麵的車轅上。


    文彪揮動馬鞭,把馬車稍微趕得快了一些,沒用多長時間就回了作坊。


    作坊門前停了一輛馬車,馬車旁,孟二銀正在陪著一名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說話,看到馬車回來,對男人說道:”我女兒回來了,土豆的事情你可以跟她談。


    文彪把馬車停好,孟倩幽下了馬車。


    男人看到孟倩幽竟然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愣了一下。


    孟倩幽走到兩人麵前,孟二銀說道:“幽兒,這是王老板,聽別人說咱們家種出了土豆,特意過來想買一些回去。”


    孟倩幽對王老板點頭。


    王老板愣過以後,恢複了神情,笑著說道:“我是青陽縣的王百錢,家裏是做蔬菜生意的。和聚賢樓的掌櫃老劉交情不錯,去年冬天我在聚賢樓裏吃過土豆以後,就問他哪兒來的,自己想倒騰一些回去。他告訴我說賣土豆的人說了,土豆一共就那些,就是他告訴了我是誰賣的也沒用,當時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今天有事過來聚賢樓,正巧看到好幾輛馬車停在聚賢樓門口,我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是各處的聚賢樓的分鋪過來買土豆的。我便讓他告訴我從哪裏買的土豆,他告訴我了姑娘的住址,我就打聽這著過來了,希望姑娘看在老劉的麵子上,賣給我一些土豆,少一些也沒有關係。”


    孟倩幽聞言笑道:“既然您和劉掌櫃的是朋友,我自然要賣給他這個麵子,這樣,您隨我去作坊裏看看,看看您需要多少。”


    王老板沒想到她這麽痛快的就答應了,欣喜萬分。


    吳大打開作坊的大門,孟二銀頭前帶路,領著王老板走進作坊。


    王老板沒想到裏麵會有這麽多一模一樣的房屋,不由的四處打量了一下。讚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整齊一致的作坊。”


    孟倩幽笑道:“我家裏的生意很多,都需要不同的作坊,我索性就把它們建到了一起,一個是好管理,再者每個作坊之間也可以互相照應。”


    孟二銀把王老板領到一個作坊前,打開門,作坊裏堆放的土豆占據了半個作坊,赫然呈現在王老板的麵前。


    王老板麵露驚喜,激動的說道:“這些土豆我都要了,姑娘說個價錢吧。”


    孟倩幽道:“聚賢樓要的土豆也不少,我給他們是半兩銀子一斤,既然您和掌櫃的的是熟識,價格就和他們一樣吧。”


    王老板已經從掌櫃的的口裏知道了土豆的價格,之所以會問,是以為孟倩幽會長一些,沒想到她這麽爽利的就說出自己和聚賢樓的價格一樣,心裏激動的不行,當即從懷裏拿出兩張銀票,說道:“這是兩千兩銀票,是給姑娘的定金,我這就回去讓人準備馬車,明天的這個時候過來運土豆。”


    孟倩幽沒接,道:“定金就不需要了,劉掌櫃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既然您和他是朋友,您的為人也差不了。您放心,既然我答應了賣給您土豆,就一定會給您留下。”


    王老板做生意多年,遇到的不講信用的主顧多了去了,所以才養成了這樣一個習慣,隻要是自己覺得好的蔬菜,就先付了銀子,預定好的時辰再去運貨。現在見孟倩幽不收,心裏有些打鼓,道:“姑娘還是收下吧,不然我這心裏不踏實。”


    孟倩幽笑著走到另一個作坊門口,打開門,裏麵滿滿的一屋子土豆露出來。


    王老板驚訝而又歡喜的睜大了眼睛。


    孟倩幽指著另外幾間屋子說道:“這些屋子裏都是土豆,王老板想要多少有多少,所以定金就不必付了,您什麽時候過來運土豆都可以。”


    “姑娘此話當真,我想要多少土豆都可以?”王老板不相信的問道。


    孟倩幽點頭,笑道:“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誠信,我既然答應您了,我就絕對會說到做到。不過,為你著想,我還是建議您第一次少運一些土豆回去,先試一下好不好賣,如果好賣的話,你以後就多運一些,如果不好賣,也省得您囤了太多的土豆壓著您的本錢。”


    王老板讚道:“怪不得老劉一直稱讚你,說你小小的年紀不僅為人爽利,做生意還有一套,就憑姑娘為主顧考慮的這份心思,將來你的生意定會做的很大。”


    孟倩幽擺手:“王老板過獎了,我跟你說實話,這些土豆如果賣不出去,我還可以把它做成別的吃食,價格賣的比這更高。在您的手裏就不一樣了,如果您賣不出去,就是爛菜一堆,不值錢了。”


    王老板聞言感興趣問:“不知道姑娘能把土豆做成什麽吃食?”


    孟倩幽吩咐吳大:“去拿一盒薯片來給王老板嚐嚐。”


    吳大應聲去拿了一盒薯片過來。


    孟倩幽示意他打開,交給王老板。


    王老板接過薯片盒子,稀奇的看了看,才把裏麵的的薯片抽出來,拿起一片放進嘴裏咬了一口,嘴裏立刻充滿了鮮香的味道,驚訝的開口說道:“這是土豆做出來的,好香的味道。”


    “這是用土豆做的一種零食,薯片,有多種不同的口味,適合所有的人吃,去年我用剩餘的土豆做了一些,一個朋友運去京城每盒賣十兩銀子。”孟倩幽說道。


    王老板也動了心思。“那我能不能也運一些回去賣?”


    孟倩幽搖頭:“我已經答應了我的朋友,隻要是做出來的薯片全都給他去賣,我不能失信於他。”


    王老板有些失望,嘴裏的薯片也感覺沒有剛才那樣好吃了。


    “不過,等今年的另一季土豆下來的時候,我做開辦兩個作坊,把土豆做成另一種吃食,到時如果您感興趣,我可以全部賣給您。”孟倩幽道。


    王老板聞言驚喜,也沒有問是什麽東西,就滿口答應:“感興趣,感興趣,姑娘可一定要賣給我。不是我跟姑娘吹牛,我這批發生意做的很大,天南海北過來要貨的客商很多,隻要是我手裏的貨,就沒有走的不快的。隻要姑娘把做成的吃食交給我,我保證讓你賺個盆滿缽滿,以後還想跟我在合作。”


    孟倩幽爽快應道:“好,等我作坊開辦起來,我就讓掌櫃的給您捎信,您及時過來就行。”


    王老板連連點頭,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姑娘可一定要及早的給我捎信。我今年就指著您這土豆和吃食發大財了。”


    孟倩幽笑著點頭,吩咐吳大再拿幾盒不同口味的薯片過來送給王老板,道:“這些薯片是個稀罕物,您拿回去讓家裏人嚐嚐。”


    一盒薯片十兩銀子,這幾盒薯片就好幾十兩銀子,王老板哪裏肯要,推辭道:“這些薯片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再貴重也是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您就不要推辭了,收下吧。如果您心裏實在覺得過意不去,就幫我多賣一些土豆好了。”孟倩幽也玩笑著說道。


    王老板也是個實誠人,聞言說道:“那是自然,即使姑娘不說,我也會盡自己全力多賣一些的。隻是這薯片我實在不好意思收下,這樣吧,你說您的出手價是多少,我給您個成本。”


    孟倩幽擺手:“咱們來日方長,這些薯片就當是我給家裏人的一點小心意,您就不要在推辭了。”


    王老板見她是真心要給,當下不在推辭,爽快的收下,道:“姑娘放心吧,以後你做的吃食,隻要是你願意賣給我,我全都收下。”


    孟倩幽拿出小女兒調皮的神情,笑道:“那咱們就這麽說定了,以後你可不能反悔喲。”


    王老板哈哈大笑,點頭保證。


    把兩千兩銀子重新放回懷中,王老板拿好薯片,約好了明天來運土豆的時辰,孟倩幽禮貌的把王老板送出作坊的大門,王老板高興的坐著馬車走了。


    得了這麽一個大主顧,孟二銀高興的合不攏嘴,興奮的說道:“這下好了,咱們的土豆終於能多賣出一些了。”


    看他那異常高興的樣子,孟倩幽給他開玩笑:“爹,您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財迷了?”


    孟二銀聲音裏帶了喜悅:“你不知道,天天作坊裏堆了這麽多的土豆,爹這心裏發愁的不行,唯恐土豆賣不出去。現在好了,有這麽一個大主顧,爹這心裏算是踏實了。”


    孟倩幽調皮的說笑:“爹,你也不想想,您女兒是誰呀,能讓土豆賣不出去嗎?”


    孟二銀開心的大笑。


    孟氏在作坊裏聽到爺倆的笑聲,忍不住出來瞧瞧。


    孟氏好奇的問孟二銀:“從作坊裏麵就聽到你的笑聲了,什麽事情讓你這麽高興?”


    孟二銀的心情高興,用愉悅的聲音輕快的回道:“剛才來了一個大主顧,說是要大量的買咱們的土豆,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真的,咱們的土豆又能賣出去一些了?”孟氏驚喜的反問。


    孟二銀點頭,“是一個專門做蔬菜批發的王老板,有了他,以後咱們的土豆就不愁賣了。”


    孟氏也高興的不行。


    然後接著對孟倩幽問道:“幽兒,李墩的娘沒事吧?”


    “吃了拿過去的人參已經醒了,不過身體還很虛弱,大夫說要養一段時間,我讓李墩在家伺候他老娘好了再回來。”孟倩幽回道。


    孟氏放下心,“沒事就好,人老了,沒人在身邊,就是不行,有個頭疼腦熱的也許就挺不過去。”


    孟倩幽心裏一動。


    王老板說到做到,第二天上午果然就親自帶了五輛馬車過來,一見孟倩幽就高興的說道:“孟姑娘,我昨天回去仔細的核算過了,我再少也得要一萬斤土豆,麻煩你讓人給我裝車吧。”


    孟倩幽點頭,吩咐早已經等候在作坊裏的眾人開始裝土豆。


    接連兩天都賣出大量的土豆,眾人臉上高興的神情藏都藏不住,手上的動作也快,麻利的裝完了一袋又一袋的土豆。


    王老板的心情也很愉悅,笑著說道:“昨天我拿回去的薯片,家裏的老人和孩子都很喜歡吃。直說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零食。”


    “喜歡吃就好。”孟倩幽道。


    王老板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我今天想買一些回去,實在是家裏的老人和孩子喜歡吃的很,家裏又不缺少那個銀兩,您放心,銀錢我一個銅板也不會少給你的。”


    孟倩幽笑問:“不知王老板想要多少和薯片。”


    王老板見她答應,滿心歡喜,立刻說道:“都是自己家人吃,我也不多要,來二十盒就行。”


    孟倩幽答應:“行,一會兒裝完土豆,我讓下人去給你拿過來。價錢就按我的走貨價。”


    一聽便宜這麽多,王老板大喜,開玩笑道:“我後悔了,早知道這麽便宜我就多要點了。”


    “既然是自家吃,王老板還是不要一次買那麽多的好,作坊裏每天都做出大量的薯片,您每次來進貨的時候,都買一些不就行了。”孟倩幽道。


    王老板一想也對,笑著說道:“好,就聽姑娘的,每次來的時候就買一些。”


    孟倩幽道:“薯片雖然好吃,但吃多了容易上火,所以還是適量為好,千萬不要多吃。”


    眾人的熱情高漲,速度也快了很多,一萬斤土豆隻比昨天多用了一刻鍾就裝完了,王老板爽快的付了土豆和薯片的銀錢後,高興地帶著五輛裝滿土豆的馬車回去了。


    孟倩幽把銀票交給孟賢,囑咐他,“大哥,你回去看一下賬本,算一下我們這一季大概收了多少斤土豆,我好有個安排。”


    孟賢接過銀票,點頭。


    孟倩幽又道:“以後我不在家的時候,這土豆生意就交給你了,無論是誰,都是半兩銀子一斤。還有,每個來買土豆的人,都要讓他說清楚是誰介紹來的,否則的話就不要賣給他。”


    孟賢一一記下。


    囑咐完孟賢,孟倩幽又去薯片作坊裏轉了一圈。


    孟大金家的又招了五個在作坊裏做過工的女人過來這薯片,看到她進來,眾人熱情的給她打招呼:“東家,你過來的。”


    孟倩幽這幾天沒在家,不知道孟大金家的已經招好了人,點頭一一應過後,問道:“大伯母,咱們的要求你給他們說了嗎?契約她們幾個簽了嗎?”


    孟家金家的回道:“為了再發生前麵的那種事情,我找她們過來的時候,先給她們說了要簽訂契約,他們都答應了,我才招他們進來的。她們過來以後,我讓賢兒寫了契約,讓她們幾個已經簽了,你放心吧。”


    那幾個女人也說道:“東家,您就放心吧,我們早就知道了作坊的規矩,就是不簽訂契約,我們也不會說出去的。”


    孟倩幽點頭,囑咐孟大金家的:“天太熱了,您把他們分成兩撥,一撥炸薯片,一撥休息,每隔兩刻鍾就換一下,當心不要中暑了。”


    “你放心吧,我已經給她們分開了。”孟大金家的回道。


    孟倩幽又嚐了一下他們炸的薯片,滿意的點頭:“不錯,上手很快,你們幾個幹活再麻利些,如果咱們的薯片賣的快了,等到發工錢的日子,我給你們發獎金。”


    旁邊一個正休息的女人嘴快,好奇的問她:“東家,什麽是獎金?”


    孟倩幽笑著解釋:“獎金呀,就是多發給你們的工錢,有時候比你們的工錢還高呢?”


    幾個女人聞言瞪大了眼,不相信的問:“比工錢還高?那我們豈不是做了一天的工,能拿兩天的工錢。”


    孟倩幽回道:“差不多,不過前提你們得用心的炸薯片,炸出的味道好吃的不得了,讓買過的人們吃了以後還想吃,咱們的生意就火爆了,到時候你們的腰包也就鼓起來了。”


    一聽又可能做一天的工拿兩天的工錢,這次連正在炸薯片的幾個女人也連聲保證:“沒問題,東家,您就瞧好吧,我們保證炸出來的薯片好吃的不行,讓人們吃了一口以後恨不得連舌頭也跟著一起吃掉。”


    眾人被她的話逗得大笑。


    在另一個屋子裏裝薯片的幾個女人聽著這高興的說話聲,互相看了看,心裏都後悔的不行。


    孟倩幽進屋的時候正好看到幾人的表情,什麽也沒說,不動聲色的走到幾人身邊,查看了一下幾人裝薯片的情況。


    幾個女人平時也是村裏有名的利落人,幹起活自然不含糊,裝得薯片又快又好,幾乎沒有什麽破碎,孟倩幽看在眼裏,稱讚了幾人幾句,幾個女人勉強露出笑容。


    薯片作坊裏一切井井有條,孟倩幽放下心來,想著到書包作坊裏看一下,看看他們一共縫製了多少個書包了,如果多的話,自己是不是應該帶著孟逸軒和孫良才出去推銷一下了。


    走到書包作坊門口,聽到裏麵的說話聲,孟倩幽剛要推門進去。


    這時張木驚慌失措的跑過來:“東家,不好了,剛才朱武媳婦過來報信,說是李墩娘倆都被打傷了!”


    孟倩幽想要推門的手頓住,皺起了眉頭,轉身問:“怎麽回事?”


    張木搖頭:“我也不知道,剛才朱武媳婦急急慌慌的的跑過來的說的,我沒有來得及問,就跑過來跟您說了。”


    孟倩幽轉身疾步往大門走去。


    朱武媳婦大概是跑得太急了,這麽半天還沒有歇息過來,正雙手扶膝,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氣。


    張木急忙說道:“朱武媳婦,東家來了。”


    朱武媳婦直起腰,深深喘了一口氣,才快速的說道:“我剛才想去李墩家看看李墩娘好些了沒有,卻發現她們娘倆都被人打傷了。我喊了鄰居去幫忙喊大夫後,就急忙過來給您說了。”說完又深喘了幾口氣。


    “知道怎麽回事嗎?”孟倩幽問。


    朱武媳婦搖頭:“不知道,我問過鄰居了,他們也都說沒有聽見動靜,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孟倩幽吩咐文彪:“趕快去趕馬車過來。”


    文彪飛奔而去,不一會就飛快的趕著馬車回來,孟倩幽和朱武媳婦上了馬車,文彪也顧不上道路顛簸了,快速的趕著馬車來到李墩的家。


    李墩家的院子裏已經圍滿了人,看到孟倩幽過來自動給她讓開了一條路。


    孟倩幽快步走進屋內,看到屋內的情形皺起了眉頭,隻見李墩頭上纏著布坐在床邊的破凳子上,正一臉擔心的看著臉色有些青腫,緊閉雙眼的李墩娘。


    看到孟倩幽進屋,李墩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聲音哽咽的喊聲一聲:“東家。”


    孟倩幽關心的問:“怎麽回事?”


    李墩竟然唰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淚,自己覺得不妥,用被撕扯爛的衣袖胡亂的擦了一下眼淚,才回道:“我沒事,可是我娘到現在還沒醒。”


    大夫歎口氣說道:“你娘本來就身體虛弱,又被人推倒在地,額頭碰在了桌角上,這下我也說不清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了。”


    孟倩幽伸手搭在了李墩娘的脈搏上。


    沒想到她也會醫術,大夫驚詫。


    孟倩幽細細的給李墩娘的兩手都把過脈,鬆了一口氣,道:“沒有大礙,很快就會自己醒來了。”


    大夫從驚詫中回神,伸出手又給李墩娘把了一次脈,依舊沒有和剛才一樣,什麽都沒有把出來。


    李墩喜出望外,一個勁的給她道謝。


    大夫驚訝的問:“姑娘也會醫術?”


    “會一點,不精。”孟倩幽回道。


    大夫自是不信,“姑娘這話太自謙了,你能摸出李墩娘什麽時候能醒,醫術不知道比我強了多少。”


    孟倩幽沒有回答,而是轉頭問李墩:“發生什麽事了,你們娘倆怎麽會被人打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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