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打來熱水,皇甫逸軒接過,端到床邊,輕柔的,細心的給她把臉和手擦幹淨。把水盆放在一邊,端起碗來開始喂她。


    孟倩幽沒有穿衣服,半倚在床上,拿著薄被蓋住自己的身體,隻留一個頭露在外麵,張開嘴,乖乖的吃著到嘴的飯菜。


    皇甫逸軒嘴角一直噙著滿足的笑容,手裏的動作也更輕柔了一些,大概吃了有小半碗,孟倩幽搖頭:“我吃飽了,你吃吧。”


    這不是她平日的飯量,皇甫逸軒聞言有些心疼,用絲帕給她擦了擦嘴角,輕聲問:“我累壞你了嗎?”


    孟倩幽的臉色爆紅。伸手想要接過飯碗,喂逸軒吃飯,卻一不小心薄被滑落,露出她瑩白的肌膚。


    皇甫逸軒的眼裏有欲火在跳動。


    孟倩幽慌忙拉起薄被蓋住了自己,“快吃吧,要涼了。”


    也沒用小勺,端起碗,幾大口就把碗裏的粥喝幹淨,迅速的把碗放回了托盤裏,一同放在了桌子上。皇甫逸軒掀開薄被就將孟倩幽抱入了懷裏。


    “逸軒,別……”孟倩幽的驚呼聲被他吞入了腹中,充滿情欲的聲音低啞暗沉:“幽兒,就一次,就一次可好?”


    孟倩幽說不出話來,卻放柔了自己的身體,任由他為所欲為。


    皇甫逸軒心中狂喜,盡力放輕了力道,可聽了懷裏嬌人兒的輕吟聲,便失了控。


    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極致纏綿,孟倩幽是真的累壞了,身子往他汗濕的胸膛靠了靠,立刻便沉睡了過去。


    皇甫逸軒滿足的摟著的,一陣困意襲來,也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本已沉睡的孟倩幽卻睜開了眼睛,留戀的看著他沉睡的容顏,伸出手,沿著他的臉部輪廓,細細的描繪著,眼裏有淚水滑落下來。


    嘴唇在他的唇上輕吻了一下,快速的起身,打開衣箱,拿出自己生病時放在這裏的衣服,穿好,從袖帶裏把寫好的信拿了出來,放在桌上,把袖帶係好,回頭看了依然沉睡的皇甫逸軒一眼,拖著酸軟的身體朝外走去。


    皇甫毅候在院門外,見他出來,行禮打招呼:“孟姑娘。”


    “我家裏有急事,需要趕回去處理,你給我牽一匹好馬過來。”


    皇甫毅應聲。


    “另外,逸軒累了,你們別驚擾他,睡醒了他自然就會出來的。”孟倩幽再次囑咐。


    昨夜的動靜不小,皇甫毅知道是怎麽回事,紅著臉應聲後,快步的去了馬房。


    回頭看了一眼屋內,眼裏是滿滿的不舍,卻依然轉頭,朝著府外走去。


    周安跟上前來:“孟姑娘,主子昨日吩咐讓我送你回去。”


    孟倩幽擺手:“不用了,一刻鍾就能到達南城,不會有事的,你去幫我給王妃說一聲,就說我家裏有急事,先回去了。”


    周安猶豫。


    孟倩幽笑道:“現在這京城裏,沒人敢動我的,你放心吧,快去,給王妃說一聲,就說我失禮了。”


    想想也是,跟孟姑娘作對就是跟齊王府作對,現在京城裏還真的沒人敢這樣做,周安點頭,去了齊王妃的院子裏。


    孟倩幽腳步沒停的走出府外,接過皇甫毅手中的韁繩,略有些吃力的上了馬背,朝著南城疾奔而去。


    皇甫毅看著她走遠,才轉身回了府裏。


    感受不到身後那道目光了,孟倩幽調轉了馬頭,朝著城門而去。


    正是晴朗的好天氣,城門前進進出出的人很多,隨著人流慢慢的走出城外,孟倩幽勒住馬,朝著城內深深的看了幾眼,然後揮鞭朝著遠方奔去。


    皇甫逸軒這一覺直睡到了天將黑才醒來,感覺懷裏空空的,立刻睜開眼,看向另一邊,空空的,半絲人影也沒有,心裏湧過莫名的驚慌,猛然坐起身,朝著外麵喊:“來人!”


    皇甫毅走進來,看到滿室的淩亂,趕緊低下頭,“世子。”


    “幽兒呢?”皇甫逸軒慌亂的問。


    “孟姑娘說家裏有急事,上午就回府了,臨走時交代不讓打擾你。”皇甫毅恭敬回道。


    鬆了一口氣,揮手:“知道了,你出去吧。”


    皇甫毅沒動,試探的問:“世子,要不要我幫您收拾一下屋子。”


    看著散落一地的衣衫,皇甫逸軒笑著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來。”


    皇甫毅退了出去。


    皇甫逸軒赤裸著身體下床,打開衣箱,拿出自己的衣服一一穿好,先把床鋪整理好,把染著點點殷紅的床單細心的折疊起,放進了自己床頭存放貴重物品的箱子內。再開始收拾扔在地上的自己的衣服和孟倩幽被撕扯壞的衣服,嘴角始終噙著滿足的笑意,盤算著等一會兒便去南城再找孟倩幽。


    淩亂的屋子很快被收拾好,皇甫逸軒坐在桌子旁,準備倒一杯水喝,卻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封信。


    一愣,拿起,迅速的打開,娟秀而又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逸軒。”


    看到這兩個字,仿佛聽見了昨晚孟倩幽在自己耳邊的嬌吟,皇甫逸軒嘴角的笑更濃。可接下來的內容卻讓他感覺天崩地裂了一般。


    “我要食言了。”這幾個字入眼,皇甫逸軒嘴角的笑容消失,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拿著信的手也開始哆嗦。


    “曾經許諾與你,此生與你不離不棄,生死相依,但是我現在已是身有殘缺之人,已然配不上你。”


    “我們相識六年,自從見你的第一麵起,我便將你刻在了自己的心裏,我曾經發誓,無論你是何種身份,何種地位,今生我都認準了你。可現在,我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我知道你在全力隱瞞我不能有身孕的事,可你忘了,我會醫術,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的很,我痛苦,我掙紮,我猶豫,我留戀,可我還是下定了決心離開你,讓你和我的餘生都活的快樂一些。”


    “不要怪我狠心,我的心一樣的流血,但是我必須離開,我不想若幹年後,讓你留有遺憾。不過,我承諾你,我會回來看你,也許一年,也許十年,也許等我們白發蒼蒼的時候,但無論何時,我身在何方,你永遠是我心裏最愛的那個人,此生不變。”


    皇甫逸軒猛然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外跑,通紅著雙眼,淒厲大喊:“備馬!”


    眾人被他這喊聲嚇到,驚慌了起來,皇甫毅跌跌撞撞的去牽馬,周安躍到皇甫逸軒麵前,“主子,發生了……”


    “滾開,快去備馬。”皇甫逸軒已然失去了理智,腳步踉蹌的往門口跑,邊怒聲喊他。


    周安的腳步頓住。


    府內的眾人被他的模樣嚇到,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


    出了府門,奪過皇甫毅手中的韁繩,躍上馬背,死命的打馬朝著南城奔去。


    皇甫毅慢了一步,等他上馬以後,早已不見了皇甫逸軒的身影。


    瘋了一般的打馬到了南城,沒等馬停穩,立刻就躍下馬背,朝著府內跑去,徑直來到孟倩幽的屋子裏,沒人,轉身朝著屋外怒吼:“人呢?”


    青鸞走了進來,疑惑的問:“世子,出……”


    “我問你,人呢?”皇甫逸軒的聲音裏有著說不出的驚慌和憤怒。


    “人、人都在呢。”被他瘋狂的樣子駭住,青鸞結巴的回道。


    “幽兒呢,幽兒在哪?”


    青鸞察覺了不對勁,立刻回道:“主子不是在您的府裏嗎?”


    皇甫逸軒的心沉到了穀底,環視了周圍一圈,卻看到桌子上擺放的東西,急忙上前,一一打開,裏麵是地契,房契銀票,以及給孟二銀夫婦和孟賢,孟齊的信。


    皇甫逸軒的眼前陣陣發黑,身子搖晃了幾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手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孟倩幽,你這個騙子!此生我絕不會放過你。”


    青鸞大駭,驚呼出聲:“世子,您……”


    皇甫逸軒眼裏露出駭人的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走出府外,對著剛跟隨而來的周安吩咐:“傳我命令,張貼告示,全國尋找清河縣主,凡是有看到其蹤跡而報告者,賞銀萬兩。另外,三千精衛全部出動,派往全國各地,尋找清河縣主。”


    周安應聲,領命而去。


    青鸞和朱籬似乎明白了什麽,齊齊大駭,驚問:“世子,主子她……”


    “你們在府內留守,照顧好府內,她很快就會回來。”皇甫逸軒冷聲吩咐。


    兩人應聲。


    皇甫逸軒已然冷靜了下來,朝著空中低喃:“孟倩幽,今生你休想逃開我。”


    孟倩幽的畫像很快被傳往了全國各地,而她出走的消息也驚翻了一群人。


    皇上和太後聽說了,不知該喜還是該憂,齊王妃聽了以後,卻跌坐軟榻上,不相信的喃喃自問:“為什麽,為什麽?”


    齊王爺聽說了,猛然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管家,隨後又頹然的跌坐回椅子上。


    皇甫巽聽說了,急忙出宮來找皇甫逸軒,想要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卻被拒之了門外。


    包清河夫婦、包一凡夫婦,文泗夫婦,褚文傑夫婦根本不相信這樣的傳聞,都親自跑到府裏去求證,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以後,都不明白,孟倩幽為什麽要這樣做,她怎麽會舍得放棄她拚了命才得來的姻緣。


    而歡天喜地的走在路上的孟家人,被這噩耗驚得回不過神來,一再跟張貼告示的人確認,這上麵說的清河縣主,是不是,清河縣清溪鎮的那個清河縣主。


    張貼告示的官差,像看傻瓜一樣的看著穿著華麗卻有些不正常的一群人,反問:“天下有幾個清河縣主?”


    孟家所有人的腦袋一片發懵,不知道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快馬加鞭,急急忙忙的趕到了京城,急切的詢問青鸞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青鸞也不明白,沒法回答他們,道:“主子留了書信給你們,在屋內的桌子上,幾位請進去看吧。”


    所有人走進屋內,孟齊衝到桌邊,先打開了給孟二銀夫婦的信,上麵道:“爹,娘,女兒從小在清河縣長大,哪裏都沒有去過,臨近和逸軒成親,卻產生了到處去看看的想法,唯恐逸軒不答應,便不告而別了。等女兒轉遍了這大好河山,便回來奉養您二老終老。”


    字句幹淨利落,沒有任何的傷悲和不舍。


    孟賢也打開了給自己的信,上麵把她名下的所有東西做了分配,給了孟賢和孟齊以及孟傑和孟清四人,上麵道:“傑兒和清兒還小,我偏心了些,給他們的多了,不過我相信大哥、二哥不會在意的。還有,那個箱子裏是逸軒讓我代為保管的財物,請大哥、二哥代我還給他吧。就說我此生負了他,來生我一定會還給他。”


    聽完所有的信,孟氏昏了過去。


    孟家人又是一片慌亂。


    而孟賢和孟齊安頓好家人後,抱著箱子,齊齊沉著臉色來到了齊王府,找到了皇甫逸軒,二話沒說,對著他就打了下去。


    皇甫逸軒沒有還手。


    府內的眾人嚇壞了,想上來阻止,被皇甫逸軒嗬斥住。


    兩人打累了才停手,孟齊把箱子砸在了他的身上,怒聲道:“從此以後,你和我們孟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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