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罕林從睡夢中驚醒,一躍而起,順勢披上了外衣,大步走到門邊,打開房門,聲音裏還帶著睡意:“盯著的人回來稟報了沒有?”


    “回主子,還沒有,估計也快了。”


    話音剛落,一名手下從門外衝進來,幾步就上了二樓,恭敬的低聲給拓跋罕林稟報:“主子,興隆客棧著火了。”


    “然後?”


    “霍府的人動的手,他們派出了大量的黑衣人和弓箭手,已然往客棧裏投放了迷藥,點燃了客棧,看來那王爺一家難逃一死了。”


    手下的人說話的聲音裏莫名有一絲興奮。主子為什麽來武國,他們這些下屬都知道,現在那個王爺一家完了,他們也可以回國了,主子也可以回去好好的治理國家了。


    拓跋罕林卻沒有他想象的興奮,皺起眉頭,冷聲吩咐:“去探查一下,有沒有人從客棧裏活著出來。”


    沒料到是這樣的吩咐,手下微微一愣,沒有動彈。


    拓跋罕林剛要發火,另一名手下從客棧外衝進來後,噔噔噔快步跑上了樓。微喘著氣稟報:“主子,那個王爺的一家人出來了,客棧裏的其他人全部葬身了火海。”


    不知為什麽,拓跋罕林竟然鬆了一口氣,在還沒有理清自己為什麽會這樣的時候,出口下令:“再去探,有什麽情況及時來給我稟報。”


    兩名手下應聲,快步下樓,飛奔而去。


    拓跋罕林回來房間裏,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看著那漫天的火光,眸色起起伏伏,不知在想些什麽。


    齊王爺和霍大戰在一起,你來我往,過了幾十招以後,體力漸漸不支,喘息的聲音明顯的粗了起來。


    霍大聽在耳朵裏,邪魅一笑,忽然加快了進攻的速度,一連打出了好幾招。


    齊王爺不敵,被迫後退。


    霍大進攻不舍,眼看齊王爺要被逼近火海裏,皇甫拾夢抽出腰間的軟劍,迎了上去。


    皇甫曜月也沒有落後,腰間的軟劍同時抽出,也縱身到了霍大麵前。


    姐妹倆同時出手,逼退了霍大。


    齊王爺得以喘息,立住了身形,喘著粗氣。


    霍大是赤手空拳的對付齊王爺,皇甫拾夢和皇甫曜月這一上手,他被迫退後了幾步,站穩,玩味的看著兩人。


    皇甫拾夢和皇甫曜月沒給他喘息的機會,同時又攻了上去。


    兩人年紀雖小,在皇甫逸軒和孟倩幽的教導下,武功確實不弱,霍大竟然接連被他們逼退了好幾步。


    “爺爺,奶奶,你們過來一些。”皇甫拾夢揮出一劍後,分神,對齊王爺和齊王妃喊。


    “不要管我們,專心對付你麵前的人。”齊王爺提醒她,並和齊王妃一起往前走了幾步,離搖搖欲墜的客棧又遠了一些。


    眼看兩人快到安全距離了,霍大有些急了眼,一個狠厲的招式逼退了兩人的進攻,身形同時躍後了幾步,下令:“速戰速決!”


    把守後院的弓箭手也退了回來,聽了霍大的命令,放下手裏的弓箭,抽出腰間的大刀加入了打鬥。


    對戰前門的黑衣人,精衛們已經很吃力了,這些人又突然湧上,精衛們漸漸不敵了,接二連三有人受傷,還有人死在了黑衣人的刀劍之下。


    看著他們倒下,齊王妃的眼圈有些發紅,這些精衛,從十幾歲被父親選中,就一直為他們家效力,這麽多年了,快到了退役的年紀了,卻不幸死在了這裏。抬頭,看向齊王爺,目光堅定:“王爺!”


    多年的夫妻默契,齊王爺知道她要說什麽,點頭,“夙英,生不能同日,死能同時,此生我們也無憾了。”


    齊王妃笑著點頭,彎腰,撿起掉落在身旁的兩把劍,一把遞給了齊王爺,一把自己握在了手裏,展開架勢,對著攻上來的黑衣人揮劍殺了過去。


    齊王妃也是將門虎女,雖然年幼時體弱,但保命的功夫還是有的,很快和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起。


    霍大冷眼看著這一切,嘴角露出陰狠笑意,好一對情深義重的夫妻,看來一會兒到了黃泉路上也不會孤單了。


    齊王爺緊跟在齊王妃身邊,擋住了她的一側。


    皇甫拾夢和皇甫曜月兩人始終在一起,兩把軟劍所到之處,招招致命,劍光飛舞。


    精衛們接二連三的倒下,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包圍了剩餘的人,謝峰等人感覺越來越吃力,齊王爺和齊王妃也是寸步難行。


    同一時間,霍府的外書房裏燈火通明,霍甲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胸有成竹的等著霍大傳回來消息。


    而霍府的東南角的一個角門,卻被打開悄悄打開,一輛馬車從角門裏悄悄出來,馬車上不是別人,正是無意中聽到了霍甲的命令,知道今日他要派人對付齊王爺一家,而按耐不住興奮的心情,想要去親眼目睹他們燒成灰的劉玉兒。


    馬車出了角門,車夫高舉馬鞭,馬兒邁著輕快的腳步朝著客棧的方向跑去。


    馬車裏,劉玉兒滿懷興奮的坐在馬車中間,春香則是蜷縮在一角。


    劉玉兒瞥了她一眼,覺得她的樣子破壞了自己的心情,伸出腳,踹了她一下:“滾到馬車外坐著,別在這礙我的眼。”


    春香被踹的身體一歪,慌忙應聲後,手腳並用的爬到了外麵,坐去了車轅的另一側。


    劉玉兒撇撇嘴,在京城的時候,這個丫頭看著聽機靈的,自己來時才挑了她帶在身邊,哪承想,來了這江南以後,不但是越來越笨,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連膽子也變小了,今晚上說什麽都攔著不讓自己出來,要不是自己說要發賣了她出去,她現在還攔著自己不讓出來呢。


    馬車在黑夜裏行走,馬蹄踏在地上踏踏的響,車軲轆也發出刺耳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暗夜裏傳出去很遠。驚得春香心裏一顫一顫的,心裏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極力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四周,卻到處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楚。


    拓跋罕林派來的人,日夜不停的監視著霍府,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抓到劉玉兒。


    馬車剛一出府,他們便聽到了動靜,一開始沒有在意,因為從角門裏出來的,都是府裏的下人,這大半夜的,可能是不知府裏的那個主子不舒服,去請大夫。可劉玉兒那聲絲毫沒有壓低聲音的喝斥,聽到了他們的耳朵裏,對望了一眼,同時朝著馬車方向追去。


    馬車速度很快,他們的更快,沒有幾個起躍便到了馬車的前麵。


    忽然冒出了幾個人,車夫受到驚嚇,急忙勒緊了韁繩,迫使馬兒停下。


    劉玉兒不妨,身體晃動了幾下,頭磕在了車廂上,發出了“咚”的一聲響,吃痛,生氣的尖聲質問:“你怎麽趕著馬車,是想撞死我嗎?”


    車夫嚇得舌頭都打結了:“小、小姐,我們碰到劫道了的。”


    “胡說,我們這馬車上有標誌,誰見了我們的馬車不避讓三分,你……”劉玉兒氣得“唰”打開車簾,怒罵車夫,話剛說了一半,看到馬車前的立著的幾條人影時,驚得住了嘴。


    春香嚇得從馬車上滾落了下來,重重的落在地上,卻連疼也來不及喊,迅速地爬起來,一手抓住車轅,撐著自己,顫抖著聲音問:“幾,幾位好漢,我、我們這、這是霍、霍府的馬、馬車……”


    話沒說完,便被其中一人打斷:“劫的就是你們霍府的馬車、霍府的人,不是霍府的我們還不劫呢。”


    春香的手腳發軟的厲害,舌頭似粘在了嘴裏,怎麽也動不了。


    驚嚇之後,劉玉兒鎮靜了下來,厲聲喝問:“你們是誰?為何要劫霍府的馬車?”


    “我們主子有些事想要問問劉小姐,希望你乖乖的跟我們走一趟。”其中一人開口。


    “你們主子是誰?問我何事?我告訴你們,我可是霍府罪尊貴的小姐,你們要是敢對我不軌,小心我外祖父剝了你們的皮。”劉玉兒此時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依舊囂張的嚇唬幾人。


    口音對,稱呼對,那就是劉玉兒無疑了,幾人互相對點了點頭,以迅雷不解掩耳之勢躍到馬車邊,打昏了車夫和春香,扔去了一邊。


    劉玉兒剛要反抗,一把鋥亮的匕首已經抵在了她的頸側:“我勸劉小姐還是乖乖的聽我們的話,等我們主子問完了話,自然會放你回來。”


    劉玉兒此刻才意識到了危險,可看著麵前閃著寒光的匕首,連喊叫也不敢了。心驚膽顫的看著其中一人撿起韁繩,抖了一下,馬車繼續朝前走去。


    客棧前。


    長久的對戰下來,活著的精衛身上多多少少的掛了彩,齊王爺和齊王妃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皇甫拾夢和皇甫曜月的招式也慢了下來。


    霍大看在了眼裏,知道他們已到了強弩之末,也不催促手下了,反而抱著手,閑適的站去了一邊,一臉興味的看著他們,看著他們拚死掙紮的樣子,心裏有說不出的快感。


    齊王妃一劍刺入一名黑衣人的身體裏,熱乎乎的鮮血噴濺了她一臉,還沒等她把劍拔出,黑衣人用盡全身的力氣對她打出了一掌,齊王妃躲閃不及,身體如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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