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生氣,但他已經認定摸摸手、親親嘴沒問題,麵對她的怒氣也就厚著臉皮應付,磨到她妥協不再生氣,而每次讓步的總是她,這男人也就認為她是隻紙老虎,越來越不怕她,別說像之前那樣怕她不開心自己離她幾步遠了,現在讓他離她一步他都能夠不高興。


    幾次糾纏下來,他不累她都累了,也就隨他去了。


    雖然她覺得自己似乎變得有些不知羞恥了起來,居然在別人府裏做出夜間私會這種不恰當的舉止。


    但即使她抗議了,這個男人卻不是個會妥協的人,也隻能換她來妥協了。


    雖然她老是因為他的這些動作而困窘得幾乎想找個洞鑽下去……


    “好了!今天晚上怎麽又過來了,我不是說別過來了嗎?”她雖然會早早等著他過來,但是當他真的來了,她還是忍不住這樣埋怨著。


    畢竟這是文府呢!每次他來她總是提心吊膽的,就怕被哪個下人看見了,傳出什麽妨礙他名聲的流書來!


    “誰教你不在將軍府裏,爺隻好過來這找你了。”牧戰野也是一臉的不高興,“要不你明天去跟文鳳奎的妻子和妹妹說說,說你就教到明日,然後回我們府裏?”


    那個消息雖然還沒確定,但說不定兩個人能見麵相處的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就衝著這個,就算麻煩點他也要天天來。


    “這怎麽可以?”想也沒想,她便直接拒絕了,“當初說好教一個月的,到現在也才過了十天,怎麽可以這時候就要走呢?而且文姑娘也是個聰明的好姑娘,她願意學,我也願意多教一點。”


    牧戰野還是滿臉的不悅,“有什麽好教的?文鳳奎那妹子不是打小琴棋書畫都學得很通透了?管家理事這種事難道沒長輩可教她了?還請你來做什麽?”


    “這不同,琴棋書畫一個月裏自然是沒辦法再有什麽進步的,文翰林也不是讓我來教這個,而是要我提點她關於大宅院裏管家理事該注意的地方,這雖也是需要時間來學,但我現在可以多教她一點訣竅,我畢竟在皇宮裏待過,論那些爾虞我詐的事,我可比一般人還明白許多。”


    其實是文府裏沒有那些大宅院裏的勾心鬥角之事,自然對這方麵不甚了解,偏偏文姑娘得嫁去那種豪門大戶裏,文翰林怕她吃了虧,所以才讓她在這個月裏,好好告訴他妹妹宅院裏的陰暗之事和應對方法。


    她說得有條有理,牧戰野也不能多說什麽,說到底,其實他們兩個都一樣固執。


    就像她打從買書那次察覺到他認認字、讀讀兵書還行,可過上難一點的字或者是監賞書畫就完全不行之後,這幾次他來她總會叨念著,如果真的想多培養一點氣質、擁有一些收藏,他就該多看些書,才不會把次等書當古書買回來,像上次那樣一被騙就被騙了好幾年,老在他耳邊絮絮叨叨這件事讓他不答應還下行。


    可話說回來,他在京城裏的時間本來就少,他識字也不過是為了應付生活所需,那些書與其說是看,還不如說他是買來裝飾門麵的,畢竟他現在也是一個將軍,書房裏沒幾本書哪說得過去,隻是後來發生那件事,讓他就是想裝也裝不下去,但真要他整天捧著書看,還不如讓他去撞牆!


    “還有……”


    牧戰野一見到冷清秋的臉色就知道她又要舊話重提,他馬上坐了起來,一臉無力樣。


    “好了好了!爺回去一定多看書,行了吧?”他滿口的應承,冷清秋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緊,也就沒繼續說下去。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話,冷清秋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連忙又開始趕人,“好了,你也該走了。”


    牧戰野還有點依依不舍,但是見冷清秋小臉上有一絲疲憊,也知道自己該離開。


    他是習武之人,一整晚沒睡還可以,但是她可不行,所以還是乖乖的走到了窗邊,翻出窗外,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冷清秋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許久,才回到內室準備休息。


    唉,接下來她一定要堅持叫他晚上別再來了。


    雖然這樣你儂我儂的感覺她也同樣覺得甜蜜,但是在人家府裏私會,還是讓她老繃著精神沒辦法放鬆啊!


    就這樣好不容易過了一個月,在冷清秋終於可以回府的那一天,一早起來,就聽見向來安靜的文府外一陣喧鬧,就在她還在想著今天早上怎麽這麽熱鬧的時候,一個小丫鬟從外麵跑了進來。


    “冷姑娘、冷姑娘!外頭來了許多人說是要接你回去呢!”


    “接我回去?”她一聽到這話就明白必定是牧戰野又不知道搞出了什麽花招。


    她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也就沒多費工夫,吩咐小丫鬟一聲等等就直接拿出去,她則是加快了腳步來到了前廳裏。


    果不其然,她除了看著站在廳裏和文鳳奎說話的牧戰野外,遺看見外頭站著一大群他的親兵,也是家裏的家丁。


    當然!在她看來,那就是強盜頭子帶著一群強盜上門了。


    或許是她少見多怪,但是她總覺得牧戰野和常跟著他的那些親兵,身上都有種匪氣,才讓她第一次到將軍府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被綁到了土匪窩裏。


    “你還沒把那消息跟她說?”冷清秋踏進廳裏時,就聽到文鳳奎壓低了聲音說了這麽一句。不知怎麽的,她總覺得這句話似乎跟她有些關係。“好了,人來了,那爺就帶人回去了。”


    一看見冷清秋出現,牧戰野連忙投給他一個噤聲的眼神,隨後連告辭都懶得說就打算直接帶人回去。


    文鳳奎倒是不以為忤,他知道那個消息不該從他嘴裏說給冷清秋知道,也就不甚在意的閉了嘴。


    冷清秋瞪了失禮的牧戰野一眼,回頭有禮的欠了欠身,“文翰林,我們告辭了。”


    文鳳奎發現,冷清秋入他文府前和牧戰野的互動,對照兩人現在離開時的互動,氣氛大不相同,加上這一個月來那後門頻繁使用,確定了這對小鴛鴦真的是已經終成眷屬了,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來。


    看來這個莽夫還真的擄獲人家的芳心了?


    那看來他傳授的那些方法也是挺有用的嘍?


    文鳳奎摸了摸下巴,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一個念頭忍不住在腦海裏升了起來。


    或許他可以把那些方法寫成一本書來賣也說不定,畢竟那些招數可是讓天欣皇朝的第一光棍騙了個娘子回來了,不是嗎?


    嗯!這個想法不錯,他要好好的研究研究,說不定會成為博古書齋的熱銷書籍呢!


    不過,這書要不要寫還可以先等等,畢竟皇上那裏……唉,事情恐怕還有轉折呢,這兩人也算是好事多磨吧……


    【第六章】


    冷清秋從文府回到將軍府之後,就發現府裏的眾人似乎忙碌了許多,她特地留意了下,觀察到變忙碌的全都是牧戰野的小廝親兵,這讓她心裏多少有點惴惴不安。


    她跟在皇上身邊多年,見識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久處深閨的婦人女子可比,所以當她偶然的看見小廝將他的鏜甲給拿出來細心擦拭時,她心中的那點猜測似乎也得到了證實——他即將要出征。


    確定了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不在,所以她隻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房裏,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突然想起了離閱文府那天聽到的那沒頭沒尾的話,又想到他要出征的事情,她臉上露出一種不知該說是無奈還是苦澀的微笑。


    原來瞞著她的就是這件事情啊……


    出征,對於一個皇上封的大將軍來說似乎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起碼在過去幾年,她就知道他曾經領兵出征過好幾次。


    有時候短短的兩三個月就歸來,有時則是一年半載,那些年她站在皇上身後,聽到的不過都是單薄得可憐的文字說明。


    戰事告捷、戰事危急、死傷極少之類的話似乎隻是表示了戰局好或不好,沒有人會知道那些正在戰場上的將士經曆了怎樣的危險與殘酷。


    當然,現在的她也不會明白,隻是當她的心就這樣的掛在他身上的時候,她想,當他離開之後,她應該會擔憂著他是不是過得好?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能平安回來。


    天啟皇朝也不是沒發生過將軍死去的戰役,那時她還是個跟著內侍跑腿的文書宮女,曾跟著內侍去那位將軍的府裏頒過旨——為國捐軀,朕甚哀,特追封將軍銜,封其妻為二品誥命,賞金一百兩,其予得蔭校尉職……


    本來以為是埋藏在記憶深處而模糊的回憶,竟似乎隨著回想而變得無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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