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很富有也很貧窮。


    封淩忍不住笑起來。


    笑完封淩又問她:「為什麽會有人想要傷你?」


    傅辛夷茫然回答他:「我也不知道。」


    她想到皇後當初說,當年下毒的人還沒有徹底找到。她當時有點懵,不敢置信。在出門要帶人的情況下,偶爾還會覺得會不會是長輩想太多,會不會是小題大做。


    直到有人拔出匕首對準了她。


    封淩低聲說:「我其實是想給你買點東西。最近辛夷花開了,我猜你該是這段時間出生的,想送你禮物。」


    傅辛夷不說話了。


    生辰基本上每十年過一次,遇到某些年紀會悄悄避開當年,提早一年過生辰。女子十六歲的生辰並不會特意過,家中最多就是晚上會吃得豐富點。


    傅辛夷為了鋪子一事,早不記得自己今個是生辰日。


    一想到麵前的人是因為自己才出來,又是因為自己才傷了手,她喃喃說不出話來。該說什麽呢?說他就算是騙她,也是用心在騙麽?


    眼眶悄然泛紅,傅辛夷微低頭,抿著唇。


    兩人在馬車內靠得很近,近到慢慢的,封淩就將頭抵在了傅辛夷頭上。傅辛夷一動不敢動,好半響才開口:「封公子?」


    沒有回應。


    「封淩?」


    還是沒有回應。


    輕微的呼吸吹到人臉上,讓傅辛夷好歹意識到封淩還是有氣的。是失血過多麽?那怎麽可以睡著啊?


    傅辛夷喊著封淩的名字:「封淩!封淩!」


    她不敢大動作,小心翼翼又十分焦急。


    半響,封淩在她頭邊上發出了一聲輕笑,笑得她頭皮發麻:「剛才好像昏過去一下。傅小姐竟然叫我名字了。」


    傅辛夷被這麽一笑,愣是有點惱火了。她覺得這人怎麽能這樣呢?現在還糾結自己有沒有叫他的名字!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傷的是右手!你是要去參加殿試的人,右手受傷要怎麽去答題?這些年殿試雖然幾乎不會篩掉任何一個人,可你連卷子都寫不完!」


    封淩安撫她:「我可以用左手試試。」


    傅辛夷就是很氣:「左手寫起來能和右手一樣快麽?你本就是右撇子,又不是左撇子。習字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的字寫得不好看,回頭卷子再漂亮,前十都進不去!你以為我兩年的字是白寫的麽!」


    她一邊生氣一邊替封淩覺得委屈,說話說著說著就帶上了哭腔:「你怎麽能傷得是右手?」


    現在是封淩前途最關鍵的時刻,一切定數就在他的右手上。左手用毛筆寫字和右手完全不同。


    「你老是讓我叫你封淩,你自己又不叫我名字。憑什麽啊?你看不起誰啊!」傅辛夷氣到身子都顫起來,口不擇言,根本沒意識自己到底在說什麽胡話。


    未婚女子的名哪裏是外男隨便能叫的?


    封淩見傅辛夷半點沒覺得不對,生氣得委委屈屈,想笑,想親她,想從她頭發頂端一寸寸吻下去,好叫她冷靜下來,好讓她安心一點。


    可他不能。


    他們還未成親。他尊敬她,愛護她,不想在名分未定的時候,做那點荒唐的事情。


    但……隻是叫個名字。


    他輕聲開口:「傅辛夷。」


    傅辛夷又不吭聲了。她垂著頭,悄悄伸出另一隻手,擦去自己忍不住快要墜下的淚珠。她覺得他怎麽著都必須活到喝那杯毒酒的,不可以就這樣前途被毀。


    她還想說點什麽,馬車卻停下了。


    良珠掀開簾子:「封公子,趕緊快出來,先讓大夫看看傷口!小姐您沒事吧?您身上怎麽也那麽多血!」


    小丫頭聲音都變了調,驚恐異常。


    傅辛夷趕緊起身,還不小心撞開了封淩的腦袋。她忙更小心抓著封淩的手腕,帶著封淩一塊兒往馬車下走:「我沒事,他流了好多血。大夫呢?」


    四個人匆忙進去藥店。


    這藥店還是李大夫的藥店,規模不大。李大夫的徒弟擅長接骨,如今這匕首傷了手,勉強也能和骨頭掛上邊。馬夫守在一旁,良珠忙著叫人,傅辛夷則繼續緊緊抓著封淩的手腕。


    李大夫的徒弟年紀不大,見血腥味那麽濃,忙上前幫忙看。


    「是匕首傷的,他抓著了別人刺過來的匕首。」傅辛夷忙向大夫解釋了一下傷口。


    小大夫點點頭,指使旁邊抓藥的藥童:「打水、燒水,拿止血草,布帶。把我的工具箱一並拿來。」


    藥童先把工具箱拿了過來,隨後取來了止血草和布帶,再匆匆去燒水。良珠忙過去幫忙:「我可以幫忙燒水。」


    小大夫見有人燒水了,又吩咐了藥童別的事,這才觀察起來封淩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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