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肉仿佛被煮化了一般,肥油全數浸潤到了糯米中,香氣被外層的糯米牢牢鎖住。肉香和米香夾雜在一起,肥而不膩,香糯清新。


    蛋黃口感綿密,鹹香醇厚,與粽葉的清香一起蓋過了油味,給糯米提味的同時去了膩,更顯鮮鹹味美。


    吃完一個粽子以後,謝珣就放棄了優雅與矜持,跟著小侄子們一起直接用手捧著粽子吃。


    薑舒窈叮囑過謝昭謝曜要慢慢嚼慢慢咽,而且隻能吃一個,不能貪多,所以他們吃得格外小心細致,十分舍不得。


    謝珣就不一樣了,他想吃多少吃多少。


    咬開豆沙粽,豆沙甜而細膩,又有紅豆淡淡的清甜豆香,吃完以後滿口留香。


    再吃蜜棗粽,外層的糯米較為寡淡,隻有淡淡的清香味,直到咬到了內裏包著的蜜棗。蜜棗極為軟爛,皮輕輕一碰就碎,然後蜜汁棗香在口中炸開,一舉取代了先前寡淡的清香味。


    棕葉太長,謝珣怕沾到衣裳上麵,伸長了脖子小心吃,一個接一個,完全停不下來。


    「行了,吃多了積食。」薑舒窈管了小的,又來管大的。


    謝珣聽話地停下,放下粽子時粽葉掃過臉頰,癢癢的,他想用手指蹭蹭,手卻黏糊糊的,隻能在空中頓住。


    他正想用袖子蹭,突然臉上穿來溫柔的觸感。


    薑舒窈用帕子擦擦他的臉,無奈道:「多大的人了,怎麽還和阿昭一樣,吃到臉上去了。」


    謝珣渾身僵直不敢動,任由她擦臉,弱弱道:「不是,不是吃上去的,是不小心蹭到的。」


    薑舒窈收回帕子,轉回爐灶旁撈粽子。


    謝珣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被她擦過的地方又燙又麻,讓他手足無措,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紅暈慢慢爬上他白玉般的臉頰,顏色漸漸轉濃,最後紅得快要滴血了一般。


    嚇得謝昭顧不得手上黏糊,大力扯住他的衣角,語帶驚恐:「三叔,你這是咋啦!臉被燙著了?!」


    端午節當日,謝國公府眾人到達江畔時,百姓已經將岸邊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薑舒窈隨著徐氏下馬車進酒樓,剛邁進酒樓沒幾步,就被人給叫住了,回頭一看竟是謝珣。


    謝珣要參與競渡,早早地就來此準備,並未與他們同行。


    此時他忽然跑到離起點稍遠的酒樓,薑舒窈以為有什麽要事,忙問:「怎麽了?」


    謝珣和往常不一樣,今日收拾得十分精神,賽服鮮豔,襯得他臉如白玉,神采奕奕,連往日疏遠冰冷的麵容也染上朝氣活潑,看上去像是哪家不愛詩書隻愛縱馬馳騁的少年郎。


    「我一會兒要參與競渡。」


    薑舒窈點頭,等著聽他下文。


    誰知謝珣專門跑這麽遠,就是為了說這個,他補充道:「記住我的賽服顏色。」


    時間快要來不及了,他撂下這句,轉身就沒入人群中。


    「誒!」薑舒窈一頭霧水,連忙叫住他,謝珣卻像一隻魚入水般,眨眼就沒了,她隻能看到他那鮮豔奪目的身影在人海中越來越遠。


    薑舒窈無奈,嘀咕道:「就為了說這麽兩句話呀。」


    徐氏的身影從二樓階梯上響起:「三弟妹,怎麽了?」她走到二樓回頭才發現薑舒窈人不見了。


    「沒事。」薑舒窈連忙拎著裙角追上。


    剛上樓,轉角又有人叫她:「謝夫人。」


    她回頭,見葛清書驚喜地看著自己。


    「你們也在這兒啊。」她落落大方地走過來給徐氏見禮,然後抓著薑舒窈的手腕,「太巧了。」似乎有很多話要對她說。


    徐氏見狀便道:「你們倆聊著,我先進去了。」


    她走後,葛清書迫不及待地道:「前幾天林氏食肆開業,我叫下人去看,他們回稟說食肆人山人海,生意紅火,隔著老遠就能聞見香味兒。」


    薑舒窈笑道:「你叫下人去捧場了?」


    葛清書坦然直言:「算不得捧場,我是饞嘴,刻意去讓下人替我買些回來。」她語氣平淡,細聽有一絲絲幽怨,「可是食肆卻沒有賣漢堡包。」


    薑舒窈解釋道:「我想著漢堡包還是不太合適,便換了些吃食售賣,不過以後總會賣的。當然,還是要看我娘是怎麽安排的,經商這些事我也不明白。」


    葛清書遺憾地歎口氣,再次鼓動道:「不知何時能在京城裏開一家呢?上次下人替我買回來的肉夾饃,拿回府時已經涼透了。」


    薑舒窈看葛清書頂著那張超凡脫俗仙氣飄飄的臉抱怨沒吃上熱乎的,忍不住笑了出來,對她道:「我今日帶了些粽子來,你要吃點嗎?」


    雖然不知道她口中的粽子是何物,葛清書依舊毫不猶豫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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