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三郎在桌上朝白曉兒擠眉弄眼,一臉地幸災樂禍。


    白曉兒小臉一沉。


    才一天沒幹活兒,這些所謂的家人就對自家擺臉子瞧。


    以前柳氏給一家子當牛做馬的時候,也沒見他們多感激。


    鬥米恩升米仇,真是沒說錯。


    袁氏這時過來打圓場:「曉兒馨兒來了啊,一會兒就開飯了,可餓壞了吧。


    袁氏笑得一臉慈愛,拉白曉兒坐在大郎旁邊的空位上,柔聲道:「曉兒侄女,你們娘好些了沒?」


    白曉兒順了順氣,拉白蕊兒一塊兒坐下,口裏回道:「二伯母,俺娘好多了,醒來剛喝了藥呢。」


    袁氏親自給白曉兒麵前擱了滿滿的一碗糙米飯,雙手合十:「謝天謝地,能吃得進藥啊就算是大好了。你們不曉得,你娘昨兒那個樣子,可把我擔心壞了。好在她身子骨健旺,這估摸再養個三五天的,應當就好得差不離了吧。」


    三五天?


    她也真能說。


    白曉兒差點被氣笑了。


    恐怕袁氏是等不及自己的包子娘快點好了,自己好甩開手回鎮上去吧。


    白曉兒暗暗想到:自家老這麽當傻子可不是辦法,得讓這位二伯母碰回釘子才行。


    「二伯母,大夫說俺娘這些天不能下地,得吃些滋補的,不然藥就白喝了。曉兒想替娘向二伯母討點好吃的,伯母舍得嗎?」白曉兒問道。


    「你娘是我嫡嫡親的弟媳婦,隻要伯母拿得出的,你盡管開口。」


    袁氏大方地將手一揮,心裏頭有點不屑。


    小丫頭這是嘴饞了,竟拿柳氏來當托詞。


    總不過是要些瓜子糖果之類的,她就不信她能說出更好的東西來。


    沒想白曉兒下句話差點把她給噎死。


    「二伯母,我也不要別的,您能不能把您常吃的那個……阿什麽膠的分咱娘一點,我想拿那個燉雞,都說那個最補人哩。」


    頓時,所有人都看向袁氏。


    尤其是白老太,那雙三角眼裏就像長了鉤子,恨不得要在她身上剜塊肉下來。


    慌得袁氏連對白曉兒使眼色。


    「曉兒,那阿膠可是個金貴東西呀,二伯母這裏沒有呢,你是聽岔了吧?」


    白曉兒裝作沒看懂袁氏的眼色,歪著腦袋,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派天真道:「二伯母,這可是我親耳聽見的。那天姑和王裏正家的銀姑站在院子外頭說話,我恰好打那兒過就聽著了。姑說除了一大塊阿膠,二伯母還從鎮上帶了好多好東西,有鬆子糖、玫瑰餅、羅記的烤雞……還有上等的大紅緞子和玉鐲,把銀姑羨慕得不得了哩……」


    白曉兒話沒說完,便聽到白老太中氣十足的喝罵:「袁桂萍,曉兒說的是不是真的?」


    白老太虎著臉,眼中利芒閃爍。


    旁的東西倒罷了。


    她竟敢私自昧下阿膠、玉鐲這樣的金貴東西。


    老二一家這是翅膀硬了,完全不把自個放眼裏了啊。


    袁氏見白老太動了真怒,慌了神:「娘……真不是曉兒說的那樣,我帶回的東西一早就給了娘,絕沒有瞞下的,什麽阿膠、鐲子的……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娘家小本買賣,哪買得起這些?這話兒……指不定是曉兒聽她娘說的呢。」


    袁氏為自己開脫的同時,仍不忘倒打柳氏一耙。


    可白老太何等精明,豈會被她糊弄過去。


    正待好好地發作袁氏,白老頭突然端起碗道:「鳳兒她娘,先吃飯,有啥話吃完了再說。」


    這是在給袁氏開脫了。


    寧可落老妻的麵子,也要給兒媳婦撐腰,白老頭這公公當的可真沒得說。


    白曉兒眼見著這事兒要被揭過,忙提醒白老太:「奶奶,咱家的規矩,不管有些啥,理應先拿出來交給爺奶吧。」


    白老太冷哼:「現下還沒分家,不管有啥自然都是公中的,這是咱老白家幾百年傳下的規矩,誰都不能越過了去。」


    白曉兒就趁勢添了把火:「原是這樣啊,怪不得娘今兒一醒就告訴我說,咱白家在村裏頭可是頂重規矩的人家,就是一般的地主家也是比不了的。她還說昨天私留酥餅是她不對,等她病好了,第一個要給爺奶認錯哩。」


    話一出口,白老太臉色立刻緩和了許多。


    可見白曉兒說到了她心坎上。


    這時,老大白春生突然道:「爹啊,您看俺大郎二郎一年到頭連雞屁股都見不著一隻,瘦得那是皮包骨頭,他親嬸子有了好東西怎地也不分她侄兒一點?昨天曉兒病成那樣,三弟妹不也把點心拿出來了,都是一樣的媳婦,爹可不能在二弟妹身上壞了規矩哪。」


    白老大說著便朝丁氏使眼色,丁氏心領神會,暗地裏狠掐了小兒子三郎一把,三郎立馬扔下筷子哭起來:「爺,嗚嗚嗚……俺也想吃烤雞,俺也想吃鬆子糖,四郎吃啥,俺也要吃啥……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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