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聽了這話,愣了會子,暴跳如雷道:「周小瑩你個小娼婦,看俺不打死你。」


    罵完便往周小瑩家跑,大郎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後悔不迭,忙跟了去。


    此時周小瑩爹娘都出去幹活兒去了,周小瑩在家裏喂弟弟喝粥。


    丁氏當下逼周小瑩還銀子,周小瑩拿不出,丁氏什麽難聽的話都罵出來了,把周小瑩罵得連娼妓都不如,周小瑩的弟弟周小虎本就沒好全,被嚇得厥過去。


    周小瑩登時抱著弟弟對著大郎哭,大郎心疼得要命,卻礙於丁氏發了真火,耷著腦袋不敢作聲。


    周小瑩見大郎是個慫包,又想到自己的清白身子給了他,今生再無所托,心灰意冷下,拿頭撞了牆壁子。


    恰好周小瑩爹娘回家瞧見,當下扯住丁氏叫來裏正,說要告丁氏和大郎殺人。


    消息傳到白家,大夥兒都嚇了一跳。


    白老頭當下領著白老大和白老四跑了一夜,花了整整十兩銀子這事兒才平息。


    這還是因著周家的土牆不結實,周小瑩沒撞個好歹,否則沒個三五十兩是頂不住的。


    如此一來,白家和周家也算徹底結了仇。


    大郎想娶周小瑩徹底成了泡影。


    大郎經此變故,把自己關在屋裏,茶不思飯不想,鬱鬱不樂了幾天,而白曉兒這邊也發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事。


    那天把豆花送去上房後,柳氏心裏惦記著林致遠,讓她和白蕊兒送點豆花去林家。


    白蕊兒正好在黃湘玉那邊幫忙,她想了想便一個人去了。


    林致遠的家在落葉村東頭,和白曉兒家隔著差不多兩裏地。


    那裏靠著落葉山,隻有稀稀拉拉幾戶人,不是打獵的就是采藥的。


    林家的屋子就是最破的那座,倒十分好找。


    白曉兒站在那破籬笆院子門口叫了兩聲,無人應聲。


    她便挽著籃子從籬笆缺口裏進去,上前敲門。


    敲了幾聲門開了,不見林致遠,一個油頭粉麵的中年男子探出頭來,帶著身酒氣。


    男子支著門框,穿一件鬆鬆垮垮的衣裳,流裏流氣地盯著白曉兒胸前,白曉兒一陣惡心。


    這人是林致遠的無賴爹林大成。


    白曉兒後悔不該一個人來這兒,轉身便走,卻被那林大成一把拽住:「小姑娘你找誰?」


    白曉兒沒想他如此膽大包天,嚇了一跳,卻極力穩住心神:「請問……林致遠在家嗎?」


    「你來找我們阿遠啊,阿遠他進山采藥去了,一會就得回,你不如進來等吧。」林大成轉了轉眼珠。


    「不用了,我來送點東西,你幫我交給他就行。」白曉兒用力將胳膊往回拽,林大成的手卻似鐵鉗一般,反將她往自己懷裏帶。


    這林大成今昨夜喝多了酒,想找花娘瀉火未果,本就憋得難受。


    他平日最愛年紀小的女童,見這白曉兒生得五官秀美,身如嫩柳,又是落單一人,立刻起了邪心。


    這種事情他以前並不是沒做過,事後隻要給幾塊糖,再嚇唬一番,那些小姑娘都是不敢說出去的。


    「放開,你想做什麽?」白曉兒被林大成扯到身前,大力掙紮。


    林大成笑嘻嘻地在她手上摸了兩把,把她往屋裏拖:「小姑娘急什麽,叔叔家裏好多糖,叔叔拿給你吃。」


    白曉兒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險,死命扒著門框:「我不吃糖,快放開我,再不放我叫人了。」


    林大成充耳不聞,把臭烘烘的大嘴往她臉上湊,白曉兒別開臉,欲哭無淚,心裏想到自己莫非是好運用盡了,今天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白姑娘。」


    千鈞一發之際,林致遠回了,他驚愕地看著這幕,背著藥簍跑上前。


    「爹,白姑娘是我的朋友,你快放開她。」


    他伸手去拉林大成。


    林大成氣得麵色鐵青,大耳刮子打得林致遠一個趔趄,嘴角滲出血跡。


    白曉兒趁機抽出胳膊,與林致遠對視一眼,林致遠對她使了個眼色,她拔腿便跑。


    白曉兒跑得飛快,景物在兩旁迅速後退,她聽到身後傳來悶鈍的踢打身也沒回頭。


    林致遠,對不住了。


    她在心裏默念,攥著手心,等跑回家時衣裳已經透濕。


    白蕊兒恰好從黃湘玉那兒回來,看到失魂落魄的白曉兒,唬了一跳。


    「曉兒你咋了?」


    「我……我方才在山腳碰見一隻瘋狗,追著我跑。」


    這事實在太過羞恥,麵對親姐姐她也難以啟齒。


    「瘋狗?那你有沒有被咬到?」白蕊兒立刻想到了恐水病,頓時嚇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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