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取下銀針,扳過芙姐兒身子,芙姐兒麵色依舊青白。


    林致遠思忖片刻,最後從懷裏掏出一隻白色的瓷瓶,倒了半粒香氣撲鼻的藥丸出來,塞進芙姐兒嘴裏。


    這最後半顆冷香丸,他本想留著自己服用。


    隻不過……


    他想起白曉兒。


    答應了她的事情,他並不打算食言。


    最後他還是做了一回好人。


    冷香丸藥效強勁,沒多久芙姐兒的麵色便轉圜過來,也有了微弱的呼吸。


    「林公子,你這藥丸……」安夫人忍不住小聲問道。


    林致遠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件事他並不想讓屏風外麵的白曉兒知道。


    安夫人以為他是不想讓外頭那些大夫曉得,便沒有往下再說。


    「半個時辰後再吃一副藥就能醒了。」


    林致遠寫下藥方遞給安夫人。


    安夫人喜極而泣:「謝謝林公子,謝謝林公子,從今往後您就是小女的恩人,我安家上下感念您的恩德。」


    聽到動靜安老夫人也過來了。


    眼瞧著方才氣息全無的孫女兒如今又活過來了,安老夫人激動極了,扶著鄭媽媽的手道:「神醫,真是神醫啊,請受老身一拜……」


    此時此刻,安老夫人再顧不得身份,給林致遠行了一禮。想起昨天的無禮,她心中有愧。


    林致遠坦然受了,說道:「本來我沒打算診治令孫女,若不是白姑娘求我,我斷然不會來。要謝你們就謝白姑娘。」


    「白姑娘,昨日之事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安老夫人說道。


    安老夫人身邊的鄭媽媽屈膝行了一禮:「白姑娘,我替我們老夫人謝你,順便給您道歉。」


    白曉兒忙道:「使不得,並不是多大的事兒,芙姐兒好了便好。」


    待秋月拿了藥方去抓藥,安夫人不禁問林致遠:「林公子,我家芙姐兒到底得的是什麽病?為何那些大夫都治不了……」


    「芙姐兒秉性虛弱,吃了脾性不和的吃食才導致這般。夫人能否告訴我,芙姐兒昨日是不是吃了魚蝦,抑或是雞蛋和牛乳之類?」


    「糖蒸酥酪。」


    安夫人突然記起這茬。


    「她昨天實在吵得厲害,我……我便給她吃了小半盅。但平素吃這些最多不過起些疹子,怎會突然病得這樣厲害?」


    「除了酥酪,芙姐兒應該還接觸過其他的東西,譬如丫鬟臉上的香粉、胭脂,頭花上的羽毛……諸如此類,像芙姐兒這樣的病患都要當心。」


    安老夫人聽了,對此深信不疑,忙令府中眾人不得再塗脂粉,戴頭花。


    林致遠便又開了一張食療方子,讓安夫人每年春分時日做給芙姐兒吃,不出三年,此病必能痊愈。


    安夫人喜得不知如何感謝林致遠才好,安老夫人立刻令人端來診金。


    十兩一錠的銀子,一共十二錠,白花花地耀眼。


    林致遠見了銀子表情淡淡的,不過沒有推辭。


    白曉兒最後和他抱著一大包銀子出了安府,感覺像在做夢。


    「林致遠,你的醫術可真厲害,居然能值這麽多銀子。」


    她感歎:「像我這樣累死累活的,一個月都賺不了這麽些錢呢。果然還是學門手藝好呀。」


    見她把自己的醫術比作手藝,林致遠嘴角抽了抽:「財迷。」


    「哼,財迷有什麽不好,有錢才能住大房子吃好吃的,還可以買下人不用自己幹活。你瞧,有錢多好呀。我整天折騰,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麽。」


    聽她說出自己心裏的小願望,林致遠並不覺得她市儈,反而覺得她十分可愛。


    他心中一動,認真地問道:「你既這麽愛錢,為什麽對汪如笙不假辭色。據說他學很好,將來考學出來了,你嫁過去不就是狀元夫人了麽?」


    「呸,我才不稀罕,他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心眼壞透了,就算有金山銀山我也不會嫁給他。這人呀,還是花著自己賺來的銀子才踏實。」


    林致遠勾起嘴角:「沒想你理想挺遠大的。」


    「那當然了。」


    白曉兒砸吧著小嘴,話鋒一轉:「林致遠,你得了這些銀子,打算怎麽花呀?」


    不知不覺,她把對他的稱呼從「林小哥」改成了「林致遠」。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們的關係更進了一些。


    「銀子當然是花的,我請你吃飯如何。」林致遠說道。


    「你可真是奇怪,安府的人留吃飯你不肯,偏要花銀子在外麵請我吃。」


    白曉兒這話就是同意了。


    兩人便去了珍饈坊叫了雅間,林致遠親自點了一大桌子菜,生怕白曉兒吃不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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