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兒問黃湘玉:「嬸兒那天去珍饈坊時有沒有覺得後頭有人盯著?」


    黃湘玉想了想,搖頭:「許是我大意了,竟沒注意。曉兒,要是大郎回去告訴了你爺奶他們,這事兒可就難辦了。」


    買鋪子的事情好不容易遮掩過去,若讓白家知道白曉兒如今做著這麽大的生意,以那些人的貪婪,不知會生出多少事兒來。


    白曉兒安慰她:「嬸兒別擔心,我明天先找大郎探探口風,興許根本就不是他呢。」


    她從黃湘玉手中接過小花,摸了摸它短短的茸毛:「咱得先找個獸醫給小花瞧瞧,總歸是條性命,總不能不管它。」


    小花嘴角流血,證明傷到了內髒。


    若是內髒破裂嚴重,就算擱到後世也不容易治好。如今她們已把小花當作家裏的一份子,哪怕隻有一絲希望都不願放棄。


    黃湘玉忙點頭:「咱去安家找秋月姑娘,聽她安老夫人養了隻哈巴狗,家裏有專門的醫婆,興許能治好小花呢。」


    兩人合計一番,便去了安府。


    此刻天色太晚,安府的人都睡下了,隻留了兩個小廝在守門。


    守門的小廝本在打盹兒,見了白曉兒立刻來了精神,客客氣氣地拱手說道:「白姑娘好,這麽晚了可是有事?」


    自那日林公子治好了小小姐的病,老夫人就交代下去,從今往後,安家上下見到白姑娘和林公子都得奉為上賓,萬不可怠慢。


    白曉兒對他說道:「這位小哥,我想找下秋月姑娘,請代為通傳一二。」


    「二位先隨我進來,我這就去找秋月姐姐。」


    小廝提著燈籠,殷勤地引她們到花廳坐下。


    白曉兒半夜打擾人家,心裏過意不去,抓了把銅錢塞過去,小廝不肯要,一溜煙兒跑去找秋月了。


    秋月很快穿戴整齊地過來了。


    因匆忙,沒有梳頭,烏油油的頭發簡簡單單挽在腦後,顯得比平日更清麗了些。


    白曉兒沒想到春鶯也跟著一塊兒來了。


    她一見著春鶯就想到那天馬車裏發生的事兒,心裏有點兒不自在。


    「曉兒,黃嫂子,你們這麽晚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秋月問道。


    白曉兒便把懷裏的小花給她們瞧:「它受傷了,能否讓你們醫婆幫著瞧瞧?」


    「呀,怎麽傷得這麽厲害。」秋月看了看小花的情況,吩咐春鶯道:「你快去叫馮醫婆過來。」


    春鶯立馬去了,帶來了馮醫婆。


    馮醫婆是專門照料貓狗的醫婆,放在後世也叫獸醫,是京城來的,很有幾把刷子。


    來的時候春鶯已經吩咐過她,她不敢怠慢,仔仔細細地給小花瞧了一遍,末了開了藥:「還好傷得不深,這個藥先吃著,若是能熬過今晚,想來就能好了。」


    白曉兒和黃湘玉大喜,立刻向馮醫婆道謝,馮醫婆笑道:「白姑娘是咱們府上的貴人,當不得一個謝字。」


    白曉兒又問芙姐兒這段時日如何。


    馮醫婆長期呆在老夫人那邊,便把芙姐兒的情況細細告訴她:「吃了林公子的藥,姐兒現下好多了,身上很少起疹子,還能和金子玩呢。」


    金子就是那隻名貴的哈巴狗。


    能和狗玩,就證明芙姐兒的病好了不少。


    馮醫婆走後,白曉兒和黃湘玉起身告辭,春鶯卻拉過白曉兒,促狹地小聲道:「你怎麽來我家請醫,找你們家林公子豈不更好?」


    聽春鶯提到林致遠,白曉兒小臉一僵,低聲對她說道:「你瞎說什麽,我和他又不是很熟,你若是不想幫忙,以後我不來便是。」


    春鶯掩著嘴笑了:「好了好了我不逗你,藥我已經讓人熬去了,幹脆等你的小花喝完藥再走吧。」


    白曉兒想了想答應了。


    家裏冷鍋冷灶的,等藥熬好說不定都得天亮了。在這裏呆著,等天明了還可以再請馮醫婆再幫著瞧瞧。


    秋月春鶯見她們不走,便也在一旁陪著。


    秋月讓人燃了香爐,拿了各色點心果子,泡上一壺花果茶,四個女人坐在一塊兒嘮起了嗑。


    「黃嫂子如今也好了,你們家的店到底什麽時候再開?」


    春鶯是個愛吃甜食的,這些天沒吃著豆花,人都快饞死了。


    白曉兒說道:「快了,估摸著就這麽幾天,到時兩位姐姐可要來捧場,我給你們半價。」


    「你這丫頭賊精賊精的,是不是又有什麽新名堂?還不快給我們講講。」秋月笑道。


    白曉兒調皮地眨了眨眼:「這個嘛……暫時保密,到時你們就知道了。」


    秋月也聽春鶯講了白曉兒和林致遠的事,本打算趁機問問,可礙於黃湘玉也在,想了想還是作罷,隻是看向白曉兒的眼神時不時帶了些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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