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扶林為七皇子所賞識,很快成為七皇子的左膀右臂。


    而那汪如笙也盡得舅舅周扶林的真傳,行事狠辣不擇手段,尚了丹陽縣主後權勢愈甚,做出無數傷天害理之事。


    林致遠想起前事,眸色漸冷。


    大郎在一旁苦苦哀求:「林……林公子,我什麽都跟你講了,你能不能將我放了……」


    林致遠微微一笑:「帳還沒算完,怎能放你走。你放心,待去了衙門,陳大人會好好聽你解釋的。」


    他刺了大郎的啞穴,將他扔進馬車,回去換了身衣裳。


    白曉兒還在沉睡。


    他滅了香爐,掀開被子上床,輕輕攬住她的腰。


    白曉兒的身子柔軟香甜,因時常用羊乳沐浴,著股淡淡的乳香,和處子清香混在一起,十分好聞。


    林致遠愛極這個味道,便將下巴擱在她頸窩處。


    天色大亮,白曉兒翻了個身,林致遠方才躺過的地方一片溫熱。


    她回憶昨晚上的那個吻,臉上一陣發燒。


    她從懵懂到迎合,兩人唇舌糾纏,最後她竟昏了過去。


    實在太丟人了。


    剛準備起身,林致遠端著隻黑漆雕花托盤進來,陽光明媚,射破到她跟前,令她不適地眯起眼。


    「起來洗漱吃東西。」


    林致遠將托盤放在桌上,裏麵是兩隻精致的瓷碗,碗裏分別裝著青菜瘦肉粥和核桃酥酪。


    「林致遠,現在什麽時辰了?」


    白曉兒突然想起阿牛:「阿牛沒發熱吧?」


    「現在還早,阿牛沒有發熱,吃了早飯我們送他回去。」


    「嗯。」


    白曉兒披衣起身。


    想起黃湘玉,心裏又有點不自在。


    吃完早飯,林致遠將她帶到院中。


    見到被五花大綁、鼻青臉腫的大郎,白曉兒吃了一驚。


    「林致遠,大郎這麽這副模樣?」


    林致遠便將事情經過告訴她:「整件事情是大郎策劃的。他原本打算讓山匪綁了你,但朱老五不同意,便把注意打到黃湘玉母子身上。」


    想到大郎為了銀子,竟半點不顧骨肉親情,欲至自己於死地。


    白曉兒神色微冷。


    「原來是朱老五……難怪我一直猜不透大郎如何和山匪搭上。如今才知道,是朱老五從中牽線。」


    「不僅是牽線,朱老五睚眥必報,上次就恨上了你,若不是忌憚安夫人,怕是早對你動手了。況且財帛動人心,兩萬兩白銀除去打發山匪的兩千兩,餘下的一萬八千兩,這二人原本打算平分。」


    林致遠沒有告訴白曉兒周氏也牽涉其中,周扶林已然得勢,讓她知道反而危險。


    林致遠提議將大郎送到官衙,白曉兒先前有點猶豫。


    大郎畢竟是她的血親。


    林致遠便告訴她,阿牛的手是大郎親自砍下的。


    這將白曉兒嚇壞了。


    大郎年紀輕輕如此狠毒,而且他恨極了自己。


    留著他,就像一枚炸彈懸在頭頂,不知什麽時候就會爆炸。


    她不能再心軟了。


    最後大郎被送到縣衙。


    陳大人正在和幕僚商量營救事宜,得知小阿牛被找著了,頓時喜出望外。


    當下將大郎一頓審問,錄了口供關進大牢,又派人去拿那朱老五。


    這回陳大人可是發了狠,盡管朱老五死不承認,還是將他收了監。


    巧的是朱老五的新娶的九姨娘跑來衙門告密,指認朱老五和山匪來往密切,還拿出一些信箋,沒想除了這回的公案,還翻出朱老五買通獄卒殺馮三才滅口的事來。


    陳大人見之前那樁懸案也有了出處,精神大振,又將朱老五提出來上刑。


    朱老五可謂百口莫辯,當下被打了個半死,剩了一口氣扔進死牢。


    至此朱家灣群龍無首,朱老五的妻妾子女為著朱老五留下的家業吵翻了天。


    而九姨娘卻悄無聲息地消失了,據說當晚便和青梅竹馬的情郎坐上了離開清風縣的船。


    在她走後,周扶林的人打算找九姨娘滅口,沒想卻撲了個空。


    周扶林聽著家奴來報,麵色陰鷙。


    他特特派人盯著九姨娘,卻不知她究竟如何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脫的。


    且九姨娘偷出一遝信箋,裏麵卻沒有袁氏同朱老五交易的那張收條。


    收條到底去了哪兒?


    「大人,要不要派人去追?」家奴問道。


    周扶林雖未正是授官,可這幾日家中奴仆卻已改了稱呼。


    周扶林眯了眯眼:「算了,隨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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