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冷峭的少年背著藥箱,緩步向她走來。


    他開口,清澈的聲音如潺潺泉水,沁人心脾:「今日因我之故害文小姐受累,我會竭力補償。」


    文氏母女這才記起林致遠神醫的名號,文夫人激動地起身。


    林致遠為文穎兒看過傷口,開了幾劑湯藥,又拿出一隻白色瓷瓶遞給文夫人。


    「一日塗抹兩次,少曬太陽,半月便可痊愈,亦不會留疤痕。」


    「多謝林小侯爺,小侯爺的恩典,我替先行夫君謝過。」


    文夫人連聲道謝,文穎兒一張粉臉漲得通紅,眸子因喜悅而變得亮晶晶的。


    待事情傳到柔嘉郡主耳中,柔嘉郡主氣呼呼地對兄長道:「看吧,都是你攔我,不然我劃爛她的臉,看她怎麽辦?」


    柔嘉郡主的兄長,顏郡王世子顏澈沉聲道:「你還嫌麻煩不夠大?這幾日你便在家裏反省,哪裏都不用去了。」


    「哥哥!」


    柔嘉郡主抗議:「我要是不看著,林哥哥遲早要被那些妖精勾搭走。」


    今日林致遠在眾貴女麵前亮相,有好些貴女眼睛都看直了。


    她可是瞧得清楚。


    顏郡王世子冷笑:「那小子有什麽好?父親不待見,母親還是罪臣。等太後一走,說不定陛下就會拿他開刀。這門親事我和父親不同意,你不要再想。」


    柔嘉郡主見他這樣貶低自己的心上人,氣得拿劍砍他,顏郡王世子躲過,奔出門外關了門,任妹妹在屋內哭叫。


    「鎖上門,不準放郡主出去。郡主若跑了,為你是問。」


    顏郡王世子對門口侍女說道。


    侍女戰戰兢兢地應了,又在門上加了把大鎖。


    好在郡王府的窗紗都是特殊的鐵絲製成的,柔嘉郡主砍了半天,愣是沒能砍斷,氣得將屋內的古董全部砸了。


    宮內,太後正和林致遠說著體己話。


    太後握著外孫的手,問道:「阿遠,你覺得柔嘉郡主如何?」


    林致遠笑了笑:「外祖母覺得呢?」


    太後麵色凝重:「柔嘉那孩子家世再好也不過,隻是這性子……」


    想起今日柔嘉郡主當眾撒潑,太後心中頗有不喜:「我往日隻當她年紀小,生得又討喜,難免驕縱些。可沒想她如此不識大體。」


    若不是她兄長攔著,她就要當眾劃了文家大小姐的臉,此舉不僅愚蠢,而且歹毒。


    太後在心裏將柔嘉郡主的名字劃去,又問:「那文小姐呢,你覺得怎樣?我瞧是個好孩子。」


    文家小姐模樣兒好,家世也好,性子瞧著也沉穩,比柔嘉郡主更適合阿遠。


    林致遠眯了眯鳳眸,淡聲道:「孫兒也覺得不錯。」


    太後心中一喜,還以為他開竅了,連聲道:「我這就宣文夫人進宮,她們母女在我這裏受了委屈,可憐見的。」


    林致遠知曉外祖母是想替他說親,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外祖母,其實我覺得安家幾位小姐也不錯。而且,他們家是文官。」


    安佑棠是林致遠的老師,安家大房的幾位小姐年齡倒是和林致遠相配。


    大夏自政權建立,文官勢力漸漸坐大,現如今武官在朝堂上的話語權日漸削弱,隻有看來,安家的確比文家要好。


    太後慢慢冷靜下來。


    她可憐的興平隻有阿遠這點骨血,她必須在離世前給阿遠找一門好姻親。


    此事卻是急不得的。


    林致遠見太後聽進去了,起身告辭。


    待林致遠走到上林苑,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容。


    那人也瞧見他了,神色微變,上前行了半禮:「林公子。」


    林致遠亦還了半禮,抬頭,眸色濃深如墨:「汪大人,好巧。」


    前不久,汪如笙因一篇關於賑災的策論入了皇帝的眼,如今被破格授為正七品言官,隻等科舉之後,再授官職。


    汪如笙如今可謂春風得意,但在林致遠麵前,他永遠是警惕的。


    「林公子是從太後宮中出來?」汪如笙問道。


    林致遠頷首:「是。」


    此後便沉默下來。


    他們二人之間實在沒有什麽美好的回憶。


    對汪如笙而言,這個人搶走了他的未婚妻子,帶給他屈辱和不堪。


    對林致遠而言,汪如笙是他上輩子的死敵,這一世卻意圖染指他的女人。


    此人非除不可。


    二人相對而立,麵上都帶著笑意。


    突然,一個綠衣宮女從對麵走來,對林致遠道:「林公子,我們娘娘想請您去看看九殿下,九殿下染了風寒。」


    她原來是昭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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