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兒沒吭聲。


    她知道此刻講再多的道理,林沁宛也未必聽得進去。


    這樣的事兒還是留個做母親的陳夫人親自教導。


    她最後叮囑了一句:「千萬別惹你娘生氣。她為了你和你弟弟,一直忍辱負重,你是她的長女,要有長女的樣子才是。」


    「我知道了。」


    這句話林沁宛卻是聽進去了。她剛哭了一場,妝都花了,用帕子胡亂擦了下臉。


    「我先回去了,勞煩白姐姐和祖母和我娘說一聲。」


    白曉兒點頭,站在門口等了一刻鍾,門開了,陳夫人紅著眼睛出來,見她還在等著,連忙低聲道謝:「白小姐,宛兒這丫頭不懂事,多謝你方才勸住她,不然惹了老夫人心煩,便是我的罪過了。」


    白曉兒心裏十分同情這個可憐的女人,下意識地,她想起了柳氏。眼中微微泛起濕意。「宛兒年紀小,氣性難免大些。過幾日就好了,夫人不要太過擔憂,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陳夫人苦笑:「方才老夫人將事情告訴了我。這輩子,我是沒有其他奢望了,隻盼宛兒和阿槿有個好前程,不要走我的老路,我做娘的就心滿意足了。」


    白曉兒微笑:「宛小姐和槿少爺聰明伶俐,夫人的福氣還在後麵。」


    「白小姐是侯府未來的主母,有您這句話,我們娘三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陳夫人知曉自己往後隻能依附林致遠,因此立刻向白曉兒投誠。


    白曉兒提點道:「夫人要記得,來日方長。如今後宅還得聽老夫人的,今天的事不一定是壞事。」


    陳夫人是個通透人,當即就明白了。


    與其等林沁宛出嫁後被人翻舊賬,倒不如現在就揭出來。


    至少現在老夫人還在,林致遠也站在她這邊。


    她得趁機徹底解決掉這個隱患。


    隻是不知道夫人的病是真的好全還是暫時有了起色,要想弄明白這件事,恐怕還是得問林致遠。


    想到這兒她立刻修書一封,著心腹親自送往江州。


    沒想有人已經先她一步將消息送了出去。


    白曉兒用的是獵鷹,她這邊一隻雌的,另外那隻雄性的在林致遠那兒。


    這些天二人便是通過這樣的方式聯係的,自然比親自送去要快得多。


    第三日傍晚,消息就傳了回來。


    林致遠告訴她,朱氏的病應當是真的好了。


    她的癔症並不是原發,而是他用一種藥物來控製的。


    看來朱家找來的大夫看穿了他的伎倆,對症下藥,朱氏的病才好。


    白曉兒看過信,將信紙湊在蠟燭上燒了。


    他膽子未免太大了些,朱氏再如何,也是他名義上的母親,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若被人知道,光那些言官的口誅筆伐就夠他喝一壺了。


    不過轉念一想,朱氏也不是什麽好的,兒媳婦毒害婆母,比繼子弑母更加有悖人倫。


    林致遠定是算準了朱氏吃定了這個啞巴虧,才會明目張膽對她下手。


    畢竟以他的醫術,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了。


    可他偏要留下尾巴讓人抓。


    想到這裏,白曉兒頭痛欲裂。


    她今天躲在嬤嬤身後,朱氏隻看了她一眼,但目光裏的恨意卻是怎麽都掩不住。


    她和林致遠如今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


    直覺告訴她,朱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白曉兒猜的沒錯,自朱氏清醒過來,她每日想的就是將林致遠這小雜種碎屍萬段。


    今日她去了趟老夫人那裏,回頭就帶著林沁月回了相府。


    「若不是母親攔著,我早就在半路上將他做了,哪裏會有後來這些麻煩。」


    朱氏一想到自己犯病時的瘋癲模樣,就恨得要死:「那小畜生居然敢對我下藥,幸虧我的月兒機敏,找的名醫發現了我的病情。這回不弄死他,我朱成碧三個字倒過來寫。」


    朱老夫人苦口婆心道:「我的兒,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現在你大哥的事還沒了,這關頭千萬不能再生出事兒來了,這也是你父親的意思。。」


    「父親的心思我懂,我是姐弟幾人中最沒出息的一個,父親為此不肯管我。可是我好歹也是朱家的嫡女,如今我被個小輩差點算計死了,你和父親怎能不管女兒死活。」


    朱氏滿臉憤懣,說出話像刀子一樣戳中了朱老夫人的心,朱老夫人痛心疾首:「你怎能這樣想。你是我的長女,我和你父親心底是最喜歡你的。」


    朱氏舒了口氣:「既然如此母親為何不願幫我,等他人從江州回來就更難辦了。這次那小畜生立下大功,瞧皇上的意思是要重用的。他早就對我們朱家存了殺心,我不找他,他也會主動找我。我甚至懷疑當年長公主的事已經被他隻發現了。不然他為何一定要置我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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