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懸著的心終於落地,隨即想到這次的罪魁禍首,登時又大怒。


    「你別給她臉上抹粉,要不是她亂嚼舌根,我又怎會聽信讒言?我看她根本就沒安好心,帶著那些人急急吼吼去捉奸,就算最後沒事,讓外人見了,要怎麽議論侯府,怎麽議論我這個侯爺。她這是心裏恨我,恨母親,也恨阿遠,才會想出這麽個餿主意。」


    陳夫人柔聲道:「侯爺別氣壞了身子,姐姐是相府的大小姐,性子驕縱些也是有的。論理本輪不到我一個平妻插言,但夫人這次實在太過分了,大少爺本來就可憐,流落在外吃了十幾年苦頭,好不容易才會到侯府。她就算心裏不喜歡大少爺,也不能想出這樣的法子毀了他呀。誰都知道大少爺最看重白小姐,若是白小姐平白無故受了冤屈被人議論,最後想不開,咱們侯府不是成了罪人嗎?她也是做娘的人,誰的孩子都是人生肉養的,這樣做也太不給後人積德了。」


    「積德?我看她是缺德。我當初怎麽就瞎了眼,娶了這樣一個毒婦進門。誰家的兒媳婦敢下毒害婆婆。朱氏還不是看著自己的父親是相國,我們侯府要仰仗他們朱家的鼻息,才如此大逆不道。今天不為別的,就算為了母親和你,我也要休了這個毒婦。否則他朱家還以為咱們林家沒人,全家上下都要任她一個毒婦搓圓揉扁。」


    陳夫人聽到侯爺提到「休妻」,一臉驚慌地道:「侯爺千萬不能衝動。您難道忘了老夫人上次說過的話了?如今朱氏勢大,朱相國身子還算康健,就算為了侯府,為了老夫人,侯爺也要吞下這口氣啊。」


    威遠侯冷笑:「朱相國?他如今都自身難保了,還能管這個不成器地女兒不成。朱氏一家裝橫跋扈,已經惹惱了許多人,如今就連皇上對朱氏也是諸多不耐。前幾日宮裏出了一樁事,昭妃在禦花園裏散步,落單時被人推進湖裏,差點就滑了胎。皇上雖然不說,但種種矛頭都指向朱貴妃。你以為皇上心裏就不恨。」


    陳夫人道:「不可能吧。朱貴妃就算再蠻橫,她也不是傻子。謀害皇子是大罪,她已經有了七皇子,何必還眼紅別人的?」


    「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朱氏不是一樣。她已經貴為侯夫人,又是一品誥命,在府中誰敢給她氣受。就算這樣,她也不是一樣容不下母親,容不下你和宛兒楓兒。」


    「侯爺……」


    陳夫人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威遠侯心中一軟:「別怕,隻要有我在,她休想欺負你們母子。」


    他沉吟:「如今楓兒已經不成器,侯府以後隻能指望阿槿。我問過阿槿的老師,他說阿槿才學很好,人也聰明,將來我們林家的子孫還是得走仕途。」


    雖然威遠侯是武將,但他一直敬重讀書人。如今皇上對文臣的看重遠超武將,隨著邊疆安定,這種趨勢隻會更明顯。


    陳夫人搖頭:「侯爺千萬別這麽說,侯府還有大少爺呢。沒有大少爺,我們母子幾人說不定早就沒了,阿槿又如何能出息。如今事情尚未查清,大少爺依舊是侯爺的兒子,侯爺不能寒了他的心啊。」


    「你倒是念著他的好。」


    威遠侯長眉一挑:「事情我自會查清,如果冤枉了他,我會將侯府給他做賠禮。如果他真的不是我的兒子——」


    威遠侯眸中閃過厲色。


    最多隻有幾日,他的人會便會從大遼回來,當年的事就能徹底水落石出。


    陳夫人看著威遠侯依舊英俊的麵容,心中道:阿遠,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接下來的事你不要讓我失望,不管你是不是侯爺的兒子,我都希望將來繼承侯府的人是你。


    朱氏沉著臉回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計謀萬無一失,有汪如笙在,白曉兒一定會上當。


    而且她還買通了宮裏幾個管采購的內侍,讓他們在酒樓邊候著,為的就是讓這件醜事原原本本傳到皇帝耳朵裏去。


    沒想到最後關頭,白曉兒人不見了,隻剩下滿臉是血的汪如笙躺在地上。


    她當眾問汪如笙白曉兒去哪裏了,汪如笙居然咬死不承認白曉兒來過。


    她謀劃了這麽久,甚至冒著惹怒威遠侯的危險,隻為揭穿那個賤人的真麵目,讓林致遠身敗名裂。


    可是一切都完了。


    她又輸了!


    朱氏氣得站立不穩,回到家等待她的確是狂風驟雨。


    威遠侯根本連她的麵也沒見,就將她關在祠堂,連個伺候的人也不留,每日隻讓她抄經念佛。


    她好不容易奪回的管家權不到半月就回了陳夫人手裏。


    林沁宛和林玉楓這次見娘親惹出這麽大亂子,心裏有氣,更是連麵也不曾露。


    朱氏不由悲從中來,開始吃不下睡不著,最後病著被人抬出祠堂,又開始自己的禁足生涯。


    林沁宛見母親病得厲害,心中還是不忍,去相國府將這件事告訴了外祖母朱老夫人和舅母薑氏,希望她們能找老夫人求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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