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打斷她:「那是你父親糊塗了。娘相信你大哥是侯爺的兒子,不管查出來什麽結果,咱們都隻有這一句話,明白麽?」


    林致遠再不是以前那個初入京城的落魄少年,他是狀元郎,是神醫,皇上對他越來越倚重,可以預見,將來大夏的朝堂必然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即便為了他的前途,為了皇室的顏麵,林致遠也隻能是威遠侯的兒子。


    這一點不光是她,就連侯爺心中也明白。


    因此他才壓下震怒,將此事瞞得密不透風。否則傳出去,第一個不饒他的就是皇上和太後。


    林沁宛突然懂了,娘果然想的比她深遠。


    「我知道了,這件事就讓大哥自己去處理,我們隻用替大哥盯著父親那邊就行。」


    「還有夫人和二小姐那邊。」


    陳夫人道:「那兩位如今狗急跳牆,隻怕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


    話音剛落,陳夫人的心腹丫鬟從外麵進來,一臉焦急:「夫人不好了,我方才聽說咱們二小姐要進宮去做娘娘了。」


    「什麽?」


    陳夫人和林沁宛吃了一驚:「橘紅,你會不會聽錯了。侯爺根本沒有將女兒送進宮的打算,二小姐怎麽好好的就要進宮了?」


    橘紅道:「不會有錯的,好像是夫人瞞著侯爺,讓娘家偷偷走的路子。相國府那邊除了咱們家二小姐,還有一位旁支的小姐也在名單上。侯爺為這個事和夫人吵得厲害,還說要休妻呢。」


    正房此刻一片狼藉,花架子倒了,碎瓷片鋪了一地。


    威遠侯鐵青著臉,嫌惡地看著朱氏,朱氏捂臉嗚嗚地哭著,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你不問青紅皂白說是我幹的……這些日子我被關在屋裏,房門都沒出一步,這怎麽又成我的錯了?我看你是瞧我不順眼,想找個由頭休了我,好讓那狐媚子當夫人。你還說不是陳芳華那賤人挑唆的……」


    「夠了,明明是你的錯,不要扯上其他人。你說不說你幹的,你當我是瞎子?相國府這次送了兩個人上去,除了月兒,還有一個是你們家遠房的侄女兒。我倒不知你們朱氏有這樣大的本事,其餘人家一家至多隻有一個,你們家生生多出一個來,這不是你求的你們家,誰會浪費這麽一個名額。」


    這次采選皇帝雖不想再選朱氏和衛氏的女兒,但由於朱氏和衛氏黨羽眾多,勢力遍布朝廷,明著給他們沒臉到底不合適。


    於是朱氏和衛氏都有女兒入宮。


    至於威遠侯,他戎馬一生,如今有了退意。加上自己是朱家的女婿,就更不願意趟這趟渾水。


    他又不傻,皇上如今對朱氏是個什麽態度他門兒清呢。


    他現在隻想盡量和朱氏劃清界限,向皇上表明忠心,這也是他為什麽冷著朱氏不讓她管家的緣故。


    偏生朱氏這個眼皮子淺的蠢貨自作聰明,將女兒往宮裏送。


    自古娶妻娶賢,威遠侯頭一回如此後悔自己娶了朱氏。


    朱氏氣得發抖,但還是壓下了這口氣,她決定曉之以理。


    「退一萬步說,哪怕這事兒真是我娘家瞧在我麵子上給我辦的,也不是為了咱們好嗎?進宮當娘娘,這是多光宗耀祖的事兒,別人八輩子都求不來的。咱們月兒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她出息了,你這個當父親的臉上隻會有光。你為何要怪我?」


    威遠侯氣怔了,要不她是個女人,早一巴掌招呼上去,讓她腦子清醒清醒。


    朱相國聰明了一輩子,怎麽生了這麽個蠢女兒。到了這份上居然還看不清情勢。


    威遠侯頓覺索然,連話也懶得和她講。


    「你好自為之吧,月兒既然是朱家送上去的,那便與侯府無關。進宮後她要怎麽折騰,我都不會管。」


    門「砰」地關上,威遠侯一甩袖子,大步往書房走去。


    門口一個纖細的身影跪在那裏,聽到腳步聲,轉過一張慘白淒惶的小臉。


    「父親救救女兒,女兒不要去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請父親去皇上那裏說幾句好話,放了女兒。」


    林沁月哭得傷心極了,淚珠子一串串往下落。


    威遠侯看著這張與自己相似的臉,心到底一軟:「月兒,這事……不是你的錯,是你母親迷了心竅,自作主張。」


    林沁月跟威遠侯進了書房,剛要跪下,被他製止。


    「今兒早朝采選的名單已經公布,你進宮的事已成定局。不遵便是抗旨,為父幫不了你。」


    「父親,可是月兒不想進宮……月兒是林家的女兒,又不是朱家的,他們憑什麽決定我的前程?」


    月兒倒是個明白的,若她母親有她一半聰明,事情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威遠侯歎息一聲,方才對林沁月的不滿已經消失不見,反而生出濃濃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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