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是當真的?」


    王氏拗不過她,隻好先順著她。


    「千真萬確!若能與候府退親,雲淺願與青燈相伴三年,以此來贖罪。」雲淺望著王夫人,眼裏的堅決驚的王夫人一時也茫然了。


    青燈相伴三年?


    到時候雲淺都二十了,還能嫁嗎?


    先前還有些擔心退婚後,雲淺的婚事該如何是好,如今一聽雲淺說到這份上,怕是比退婚更嚴重了。


    「丫頭,你起來,大伯母這就去替你求老夫人。」


    「有勞大伯母了,就讓雲淺跪著吧,這樣雲淺心裏會好受些。」雲淺目光堅定,即便是今日凍死在這裏,也比她慘死在侯府要強。


    「哎!」


    「蝶衣,你就別進來了,給小姐撐著傘。」


    王夫人難得的失態,匆忙地回了屋子,一眾人都在煎熬的都等著她回來,突見她腳步急亂的進來,老夫人還沒來得及問,王夫人便牽著四房雲淺的母親薑夫人,不顧眾人的錯愕,也不顧薑氏的疑惑,跪在了老夫人麵前。


    「娘,雲丫頭跪在雪地裏,死活不起來,外麵風雪交加,本就寒冷,更何況是地上的雪水,還請娘讓雲丫頭進來說話。」王氏說完,薑氏差點就起來往外衝,幸得王氏急忙的將她按住。


    候夫人還在,可不能讓她瞧了笑話。


    「什麽?」


    「這天氣外麵能跪嗎?」


    「我這就去把她叫進來。」三房唐氏是商人出身,性子也沒有官府出身的人家那般彎彎拐拐,說話行事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的,雲府就那麽一位嫡出的心肝寶貝,長的又水靈靈的,她能不喜歡嗎。


    「你給我站住!」


    「誰讓你去了?」


    老夫人一聲吼,唐氏嘴巴一撅隻好退了回來,這些年被吼慣了,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跪,就讓她跪。」


    「她以為訂親是鬧著玩的嗎?今日不高興了求著我退了,明日高興了又哭著求我許了,她當我氣得還不夠麽?」老夫人拳頭錘在桌上,心裏卻是早已亂成了麻,外麵有多冷她清楚得很,真不知那丫頭到底在幹什麽。


    「娘,您也知道雲淺的性子,如不讓她進來,怕她是不會起來的。」二房蘇夫人也開始發話了。


    雲淺的娘薑夫人最難受,自己生出來的肯定是心疼的,可偏偏就因為自己是雲淺的娘,又不能為其說好話。


    屋子裏的候夫人徹底坐不住了,雲淺難不成當真是個寶貝疙瘩了,要她三位夫人都來求情,還不就是看他候府如今沒勢力了,個個都瞧不起,也不怕得罪了她。


    候府再如何破敗,候府的爵位還在,不看僧麵看佛麵也應該為自己留點麵子,可如今倒好了,都替那丫頭說話,誰想過她此時的處境。


    正要站起來準備憤怒的甩甩衣袖辭別之時,老夫人先站了起來:「我倒要去看看,她想幹什麽!」


    老夫人出了屋,一行人自然都跟在了後麵,如剛才一般,外門一打開,一股刺骨的冷風就吹了進來,一時之間風雪衝進屋內,個個都緊了緊衣裳。


    雲淺聽到動靜一抬頭就看到了跟前憤怒的祖母,不管祖母的臉色有多難看,可她眼裏的心疼還是很明顯的。


    雲淺跪得筆直,望著跟前親切的麵孔,就跟做夢一樣,原來她除了是世子夫人,還是雲府裏最受寵的大小姐。


    「祖母,孫女不孝。」


    雲淺說完一頭就磕在了雪地裏,再起來額頭已然是一團緋紅。


    前世的她是不孝,她的一生都沒讓祖母安心過,說不定自己死了,還是祖母到候府為自己收的屍,也不知祖母看到自己那副淒慘模樣時,有多傷心。


    老夫人一陣顫抖,大聲的問雲淺:「這又是為什麽?」


    「祖母那日問雲淺,可知婚姻為何物,雲淺未經世事並不明白其意為何,隻知眼前是甜甜蜜蜜,你儂我儂,卻不知婚姻是需要時間的磨練,需要用一個人一輩子的時間去消磨。」雲淺看著老夫人,臉上的悲傷是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


    雲淺每每一提起此事,眼前全是那三年她所受的折磨,而曾經那位讓她不惜疏遠家人,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卻在她死的那一刻,都沒有讓她瞑目。


    「你,你……」


    老夫人還從來沒見過雲淺這幅樣子,從前的她隻會耍脾氣,三句不對掉頭走人,雖說脾氣不好,可臉上卻從未出現過這種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一時急的竟也說不出話來。


    「祖母,母親,雲淺不孝,此事過後雲淺願與青燈相伴三年,清心養性。」


    雲淺的一句話,輕飄飄地從雪地那頭穿入了眾人的耳朵,隻有大房的王夫人驚訝過了,其餘皆是不敢置信的瞧著她。


    「淺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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