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天堂酒館氣氛很不一樣,客人一如往常的多,但有幾桌的客人特別奇怪,他們不像其他客人那樣談笑,反倒安靜得很;而且這幾桌的十多名客人裝扮竟都差不多,不是黑衣黑褲、就是皮衣皮靴。


    程士安一踏進店裏就發現異樣了,他把阿海喊到一旁,交代道:「阿海,讓所有的女工讀生先下班,要男工讀生提高警覺。」


    阿海沒有問原因,他也早就看出不對勁了。


    程士安早在開這家pub之前,就耳聞過酒吧裏經常有人鬧事,因此他麵試男工讀生時,都會先測試他們對客人鬧事的應變能力,並且以身手矯健者為優先錄取對象;而女工讀生更是不敢錄用手無縛雞之力、跑不動的嬌嬌女。


    程士安看了看表,就快十點了,這群人還沒有任何舉動,也就是說他們的對象尚未出現,難道他們的對象是碎玻璃?會不會是為了上星期顏妍教訓那名年輕人的事而來?他再仔細的觀察這些人,尤其是他們的腰際;看來沒有人帶槍,但是有沒有人在衣服底下藏刀就難說了。


    當碎玻璃出現在門口時,這群人明顯的有了反應,這更讓程士安肯定他的推測——他們是衝著顏妍而來。


    顏軒平時警覺慣了,他也是一踏入酒吧大門就察覺到店裏詭異的氣氛,因此他一直走在顏妍右側;之所以要走在她的右邊,是因為一旦有狀況發生,他左手可以將顏妍拉近身邊、右手可以出拳。


    但一直到「碎玻璃」踏上表演舞台,這群人都還沒有任何動作;他們就像是一般來店裏消費的客人一樣,靜靜地聆聽樂團的演唱。


    在第一首歌曲表演完時,這群人用力鼓掌、大聲喝采,甚至還吹起口哨。


    「好啊!」他們大喊著。


    「唱得好啊!」


    「不要唱番仔歌,我們聽不懂啦!點歌,點歌,我們要聽伍佰的那首什麽……什麽森林啦!」


    有人開始鼓噪,有些客人看情形不對,紛紛結帳離開,但也有支持碎玻璃的客人挺身幫他們說話。


    「你們要聽伍佰的歌到別的地方聽啦!」一群「顏妍親衛隊」裏的小女孩大聲叫著。


    一個綁著馬尾的男子走到其中一個女孩麵前,凶惡的說:「幹!老子高興點歌,你叫什麽叫?」


    「你凶什麽?」女孩不甘示弱的站起來瞪著綁馬尾的男子,「你以為大聲就贏了嗎?我們才不怕你!」


    「不知死活的臭女人!」


    男人用力推她一把,女孩重心不穩,一屁股摔倒在地板上。


    程士安正想過去替女孩解圍時,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吸引住眾人的目光,原來是顏妍推倒麥克風架的聲音。


    「欺負一個小女孩,你還算是男人嗎?」顏妍高站在舞台上,譏諷的看著馬尾男人。


    「他媽的!」男人走到舞台邊,挑釁的對顏妍說:「就是你打傷我兄弟的吧!有種下來跟我單挑,不要躲在那些男人後麵。」


    羅以中看著顏妍轉青的臉色,知道就要有好戲可看了,他唯恐天下不亂的火上添油:「小馬尾瞧不起你哦!」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顏妍最恨人家認為她不如男孩子,這個該死的蠢男人居然以為她需要男團員保護!


    顏妍跳下舞台,直直的走到馬尾男人麵前,沒想到她足足高了他半個頭!


    「你想跟我單挑?」顏妍斜眼看他,語氣裏有著故意的不屑。


    「要不要先墊張椅子?」


    羅以中和王喬淇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而那馬尾男人的同夥見朋友被羞辱,憤然圍了過來。


    顏軒看那男人的同夥全向顏妍靠攏過去,連忙也下來站到她身邊;不過王喬淇、羅以中和劉一凱倒是好整以暇的在舞台上繼續敲敲打打,還演奏起激昂的勇士進行曲,看起來一派輕鬆。


    倒不是他們不想幫忙,而是知道顏妍一向不願意其他團員卷入她的問題。再說,他們對顏家兄妹的身手很有信心,除非那夥人有其他武器,否則即使他們人多,也很難贏得了聯手的顏軒及顏妍。


    至於程士安,他看過顏妍對付人的狠勁,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何況還有個護妹不遺餘力的顏軒在。所以除非必要,他不想下場打架,以免壞了自己辛苦想出來的計劃。


    一開始,顏氏兄妹確實是占上風的,因為那夥人可能害怕被譏為「以多欺寡」,並沒有聯手圍攻顏妍、顏軒。但是,當他們發現一對一根本不是兩人的對手時,就再也保持不了風度了,開始好幾個人打一個。


    店裏大多數客人看見有人鬧場,趕緊離開酒館,隻剩下一些不怕死的顏妍親衛隊留下來替顏妍加油呐喊。男工讀生也隻是將桌椅移開,空出更大的空間,老板似乎沒有要他們幫忙的意思。


    比起顏妍,顏軒的功夫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他打架沒有顏妍狠,出手時也看得出來意在防守、不在攻擊且並無意傷人;加上他常要分心替顏妍擋掉背後的暗拳,因此挨了不少拳頭。


    反觀顏妍,她打架就跟唱歌一樣全心投入,出手又快又狠、出拳毫不留情,五、六個男人圍著她,卻沒有一個傷得了她。


    程士安在一旁觀戰,覺得這群人不是專業打手,沒什麽危險性,因此認為沒有報警的必要。


    十幾分鍾後,這些家夥看赤手空拳占不了便宜,紛紛抽出預藏的刀子朝顏氏兄妹揮舞。


    顏軒左閃右躲,避開他們手中的刀;顏妍是就近拿起杯、盤、椅子,往靠近她的人砸。


    舞台上的羅以中和劉一凱看見自己人漸趨弱勢,連忙收起看戲的心態,下場支援顏妍和顏軒。羅以中拿起鼓棒見到對手就打,劉一凱更是拿他的電吉他當武器,進可主動攻擊、退可擋住對方的刀子。王喬淇則拿了一堆酒杯站在舞台上,朝那群人身上扔去,隻可惜她技術欠佳,十隻酒杯中有九隻是沒有打中目標的,甚至有好幾次,杯子是從自己團員頭邊飛過的,搞得團員不但要閃對方的刀,還得留意她的酒杯。


    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天堂酒館裏已是一片狼藉,甚至連顏妍親衛隊也都逃離酒館了。


    程士安看場麵越來越失控,擔心會不可收拾,連忙要阿海打電話報警。


    現在酒吧裏的人,包括程士安、阿海和工讀生,全與那群來找麻煩的人打成一團了。程士安跟顏軒一樣,隻閃躲、不主動攻擊;阿海和工讀生們則學顏妍,拿起任何拿得到的器具往對方身上丟。


    盡管顏妍武功再好,但她畢竟是赤手空拳,終究敵不過拿著武器的人;而且前麵幾十分鍾她出拳又猛又凶,體力早已透支,注意力也沒有剛開始那麽集中了,一分神就讓人在她左臂上劃了一刀。幸好她閃得快,這一刀隻劃破了表皮,顏軒在一旁看得又急又氣,卻因為被幾個人纏住了無法過去幫她。


    當顏妍跌倒在地,而馬尾男人又拿著刀子要往她身上刺去時,顏妍感覺到眼前一暗,她的視線被遮住、身體也被人緊緊抱住。她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卻聽見王喬淇的叫聲及遠方傳來的警笛聲。


    那群人發現警察來了,立刻腳底抹油溜了。


    顏妍想推開身上的重量,卻聽到一聲低咒。


    「媽的!這小子出手真狠。」


    是程士安的聲音,他緩緩地將自己的身體離開顏妍身上。


    一旁的王喬淇驚呼:「天啊!你流好多血!」她轉向一旁大叫:「羅以中,快來幫程士安止血!」


    其他人這才發現,程士安用手捂住的部位滲出一大片鮮紅的血。


    「你……」顏妍看著躺在地上的程士安,恍然大悟他又救了自己一次,實在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麽,隻好輕聲道謝:「謝謝。」


    程士安微笑著看她,「你知道嗎?捐血不算的話,這輩子我隻流過三次血,剛好都是為你。看來,你還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麻煩哪!」


    「對不起。」顏妍低下頭,似乎很歉疚。


    正在幫程士安止血的羅以中還是不忘糗她:「天要下紅雨了,顏妍居然會說對不起!」


    「閉上你的鳥嘴!」顏妍先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又關心的問:「你到底行不行啊?可別讓傷口更嚴重。」


    「放心啦!我常在我老姐的寵物店幫忙,知道怎麽止血。」羅以中信心十足的回答。他用手按在傷口上方幾公分處,阻止血再流出來。


    「算你運氣好,要是再偏個兩公分,你的大動脈恐怕就要被割斷了。傷口挺深的,血雖然暫時止住了,不過還是要趕快到醫院處理。」


    這時,剛好趕到的警察用警車將程士安送到醫院,醫生說幸好處理得當,沒有造成大量出血,傷口縫合包紮過後,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家了。


    從醫院離開後,顏妍反常的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怎麽了?傷口痛嗎?」顏軒關心地問,因為顏妍的左臂也受了傷。


    她搖搖頭。


    「不過是皮肉之傷,根本不痛。」


    「那是怎麽了?怎麽都不說話?」


    「他們是衝著我來的,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卻害程士安受傷,我對不起他。」顏妍難過的說道。


    「他並沒有怪你。」顏軒安慰她。


    「上次他已經救過我一次了。」顏妍轉向開車的顏軒,認真的說:「你知道嗎?我討厭這種虧欠人家的感覺。」


    「那明天買束花去探望他好了。」顏軒建議。


    顏妍皺眉,「我討厭花。」她想了想,問道:「我直接問他喜歡什麽,然後買來送他好了,這樣不會很奇怪吧?」


    「不會啦!反正全世界都知道你是直腸子。」


    「那好,就這麽決定了。」


    第二天下午四點多,顏妍來到天堂酒館。經過連夜的清理,酒吧又恢複了往日的幹淨明亮。不過顏妍沒有在店裏看到程士安,她向工讀生要了程士安家的地址,直接到他家去看他。


    看見顏妍,程士安顯得很開心。


    「怎麽突然跑來了?」


    顏妍進了門,鞋子都還沒脫就將手中的保溫壺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看,我給你帶好料來了。」


    「這是什麽?」


    「是我媽做的鱸魚湯,我媽說鱸魚對傷口的愈合很有幫助。」顏妍看了看屋內。


    「你有湯匙吧!她說這個要趁熱吃。」


    「真是麻煩顏媽媽了。」程士安接過保溫壺,到廚房拿了湯匙。


    「你要不要也吃一點?」


    顏妍的頭立刻搖得跟波浪鼓似的。「不要!我在家裏吃都吃怕了,再說那是我媽特地為你煮的,你吃就好。」


    程士安點點頭,他大口喝鮮美的湯、吃鱸魚肉,不一會兒保溫壺就見底了。


    「顏媽媽手藝真好。」


    「這句話你該當麵跟我媽說。」顏妍笑著提醒他。


    「下次見到顏媽媽,我一定會當麵跟她說謝謝。」程士安將桌子收拾幹淨。


    「你今天是特地送湯來的?」


    「也不是。」顏妍搖搖頭,「湯是我媽要我順便送過來的,我來另外還有要緊的事。」


    「哦?什麽事?」程士安猜不透顏妍會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找他。


    所以當顏妍直接開口詢問他要什麽禮物當回報時,他足足愣了十秒鍾。


    他苦笑道:「顏妍,我救你並不是為了想得到回報。」


    「我知道,可是害你受傷我過意不去嘛!看你喜歡什麽,隻要是我買得起的都可以。」顏妍執意要送他一份禮物。


    「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持……」程士安腦子裏突然浮現一個主意,太好了!真是天助他也,沒想到這次突發事件倒是給「追求小麻煩作戰計劃」增加了不少成功的可能性。


    「那你教我武功好了。」


    「武功?」顏妍有些訝異,他想練功?


    程士安認真的點頭,「我想,要是我也有像你一樣的武功,昨天搞不好就可以躲過那一刀了。」


    「說得也是。說到昨天,你還真是不怕死,居然敢用身體擋那個家夥的刀子。」顏妍略帶責備的說道。


    「我怕那一刀刺到你,我寧願受傷的是自己。」


    程士安心想這句話應該夠明顯了,沒想到顏妍不是普通的遲鈍,還是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顏妍隻擔心著自己對他的虧欠。


    「上次你救我,我都還沒回報呢!這樣一來我又欠你更多了。」


    「你教我武功,我們就算扯平了,你看好不好?」


    「好吧!既然你不要其他禮物,那我就教你武功好了,不過你可不能叫苦喊累喔!」顏妍似乎當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


    「而且也得等到你的傷口好了之後再說。」


    「為了跟你學武,我一定會盡快好起來。」程士安保證。


    顏妍想,反正自己閑得很,教他武功也可以順便打發時間,不然每天悶在家裏,真的會悶死人。


    「你想學什麽?柔道好不好?」柔道是顏妍最拿手的一項。


    「可是我對柔道沒什麽興趣。你不是還學過拳擊?可不可以教我拳擊?」程士安要求道。


    顏妍詫異地說:「你真奇怪,大部分的人剛開始接觸武術時,通常不會一開始就選擇拳擊。」


    「但是我對拳擊比較有興趣。」程士安相當堅持。


    「好吧!要不我請我的拳擊教練教你好了,因為我對拳擊比較沒有把握。」


    那怎麽行?程士安心裏暗暗叫糟,如果要別人教,他才不想學呢!他裝出為難的神色對顏妍說:「不好吧!我從沒有接觸過這些,不像你那麽厲害,萬一教練嫌我太笨怎麽辦?」


    「也有道理,我的教練凶得跟鬼一樣,如果你達不到他的要求,他鐵定會對你發脾氣。」要是讓程士安跟教練學拳擊,她還真的會替他擔心呢!


    「要不然我學跆拳道好了。」程士安趕緊再提議。


    「跆拳道也可以,我可是黑帶的喔!」


    「先謝謝你囉!」程士安停頓了幾秒鍾,期待的問:「呃……顏妍,一起吃個晚」


    顏妍爽快的答應了。


    「好啊!我的肚子早就咕嚕咕嚕叫了。電話在哪裏?我們叫披薩來吃。」


    程士安早就知道顏妍食量很大,但是看到她一個人吃掉一份大披薩、外加喝掉三罐啤酒,他還是有些目瞪口呆。


    程士安看顏妍滿足的打了個飽嗝,不禁笑著說:「據說,通常一份大披薩是給四個人吃的。」


    顏妍拍拍肚皮,「沒辦法,我活動量大,胃當然也大。」


    「還要嗎?」程士安遞給她一罐啤酒。


    顏妍搖搖頭。


    「不了,我想上廁所,在哪兒?」


    「走廊盡頭的右側就是了。」


    顏妍走過去,但不到十秒鍾的時間,程士安卻聽到一聲大笑,他跑過去一看,隻見顏妍正抱著他本來打算送她的櫻木花道。


    程士安的臉霎時紅了起來,好像自己做了什麽蠢事被逮到一樣。


    「真抱歉,我轉錯邊了,一打開門就看到他了。」顏妍笑得直揉肚子。


    「好好笑喔!你這麽老了還玩這種玩具。天啊!真夠大的!」


    「不是我自己要的,我本來是打算送你的。」程士安訥訥的解釋道。


    「送我?」顏妍笑得更厲害了。


    「可是我又不喜歡這種東西,我從小就不喜歡玩具。」


    程士安從她手中拿過櫻木花道,聳聳肩說道:「可惜我後來才知道,所以根本不敢拿去送你,隻好把他擺在房裏。」


    「可憐的櫻木花道!」顏妍還是直笑。


    程士安也不介意讓顏妍發現這件事了,認識她這幾個月來,他第一次看見她笑得這麽開心。


    「咦?這個女孩子是誰啊?」顏妍突然看到程士安床頭櫃上有一張相片。


    「真漂亮!」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程士安怔住了,他心中頓時有了疑問,為什麽事隔兩年多、而且他也幾乎不曾再想起她了,卻還把這張相片擺在床邊。


    「她叫小咪,是我以前的女朋友。」程士安拿起相框,仔細的擦拭著上頭的灰塵。


    「以前的?你們分手了?」


    「她兩年多以前過世了。」


    顏妍抱歉的說道:「sorry,我不知道……」


    「沒關係。」程士安苦笑。


    「其實,我最近已經很少想起她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將這張相片收起來。」


    「生病過世的嗎?」顏妍向來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任何事情都要問個清楚,即使不關她的事。


    「不是。」反正顏妍早晚要知道的,他也無需隱瞞。


    「不曉得你還有沒有印象,兩年前有一家地下舞廳發生大火,死了十幾個人,小咪當時就在其中。」


    「你是說『美聲舞廳』?」顏妍激動的問。


    程士安點頭。


    「言你知道嗎?那天晚上我本來也約了一大票朋友要到那兒跳舞,後來因為出門前跟顏軒吵架吵很久,心情很不爽,舞也不想跳了,所以就沒有去,沒想到反而逃過一劫。」


    「情真的?」


    「小嗯,顏軒還說。我這條命是他救回來的呢!」


    「說小咪就沒有那麽幸運了。」程士安悵惘的說。


    「吧你一定很難過吧!」顏妍同情的拍拍他的手。


    「獨我一直認為小咪的死是我的錯,因為她非常希望我辭去原來的工作,兩人開一家pub,可是我始終沒有答應。那天我們又為這件事吵了起來,她生氣的跑到舞廳跳舞,沒想到卻發生了不幸。」


    「家也不能怪你……」顏妍很想說句安慰他的話,可是卻不曉得該怎麽說,隻能暗怪著自己的嘴笨。


    「事情發生後我很自責,如果我早一點答應她,或許這個悲劇就不會發生了。天堂酒館是為小咪開的,『天堂』這個名字也是她以前說要為我們的pub取的名字。」程士安解釋店名的由來。


    「小咪不會希望你自責的。」顏妍用自己僅知的方式安慰他。


    「她一定比較希望你快快樂樂的。」


    「小咪跟你挺像的,如果你這樣想,她的想法應該也差不多。」程士安微笑看著她。


    顏妍讓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她趕緊轉身走出他的房間。


    「你看,我差點忘了要上廁所了。」


    程士安趁顏妍上廁所的時間,換好了衣服。顏妍走出廁所時,程士安已經等在門口了。


    她看著換好外出服的程士安,「你不是要待在家裏休息嗎?換衣服要到哪兒?」


    「到店裏啊!今晚有你們樂團的表演,我怎麽可能錯過?」程士安穿上外套、拿了鑰匙。


    「要不要一起走?」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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