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雲姑娘真是個有福氣的。


    得了宮裏太皇太後,靖王的喜歡,府上的雲夫人又將她當作寶,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一點也不為過。


    副總管又等了一會兒,宮女就將雲淺換下來的嫁衣重新疊好,拿了出來,副總管笑著一張臉與雲夫人和雲淺客套了幾句之後,高興的出了雲府,能辦這樣的差事,十件八件他都不嫌多,人人都喜歡喜事,可喜事裏頭,又分稱心如意的喜,和逼不得已的喜,雲府和靖王府的這樁事,當屬於十足的稱心如意。


    從老夫人那裏回來,雲淺眼裏全都是那套紅紅的嫁衣,弄的她視線所及的範圍也是紅紅一片,好半天才緩過了神。


    她記不清後來祖母和她說了些什麽,眼裏全是那套喜紅的嫁衣,這套嫁衣比起前世她嫁給衛疆那會兒,好看得多,也華麗的多。


    當初自己嫁給衛疆那會兒,懷著一顆少女對未來的所有憧憬與幻想,滿心滿眼的都是夫家那另她期待的美好日子。


    後來樁樁件件的慘痛事實,一點一點的將她心中的美夢慢慢的磨去,留下的隻是心中的一潭死水,和熬不盡的日日夜夜,那種永遠都不知道何時才是個盡頭,何時才能解脫的日子,她經曆過一回,再也不想有第二回。


    這一世她對自己的人生作了弊,避開了衛疆,卻又落入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重生活過的這一世,嫁進靖王府之後,會不會與前世一般,空守著府邸,寂寞空虛的幹熬著日子,直到再一次走到生命的盡頭。


    她很怕,怕她的人生從嫁人的那一刻就意味著結束了。


    雲淺一想到這些,腦海裏就浮現出了靖王的臉,那張讓她永遠都看不透,永遠都猜不透,心中又莫名悸動的冰山麵孔。


    這樣一個陰晴不定的人,到底該如何相處?


    「小姐回來了。豆#豆#網。」


    雲淺沉著一顆心,也不知道是這麽走回自己院子的,一進院子就被守在門口的書畫喚了一聲,這才將丟掉的幾縷魂收了回來。


    「小姐想什麽呢,這麽入神?聽府上的人說,剛才是內務府送嫁衣過來了,小姐定是見過了,才這般沒魂兒的模樣。」書畫笑了笑,她很少見到自家小姐失魂的時候,僅僅的幾次,都是與靖王府的那位靖王爺有關。


    「拜帖送過去了?」雲淺瞪了書畫一眼,沒理會她的趣話兒,想起早上出去時讓她派人去林府送了拜帖,也不知道林姑娘有沒有答複。


    「小姐這送拜帖的日子還真是不巧了,林府的人說,林姑娘今日一早剛去了宮裏,說是要參加皇宮裏舉辦的狩獵比賽,前後加起來,約莫要十天半月才會回來。」書畫回答道。


    「這樣啊……」


    雲淺有些意外,沒想到宮裏的狩獵林姑娘也能去湊個熱鬧。當初在太皇太後那裏看到林姑娘的第一眼,就覺得她舉止幹脆利落,說話也是個利索的人,倒沒想到她還能去參加狩獵,能去狩獵的人,想必定是習過武,有些功夫在身的。


    「林姑娘過的倒挺自在。」雲淺晃了晃神,又想起雲珠惹的那檔子事,不知道林姑娘到底有沒有放在心上。


    雲淺沒能見到林婉清,而雲都督今日派去給安王爺賠禮道歉的六少爺雲浩也同樣沒有見著安王,與書畫說的一樣,安王也去參加狩獵去了。


    春節過完了,上元節也過了。雲府最近除了雲淺的婚事以外,也沒有什麽可忙的,戰事剛剛結束,眼下難得能過一段時間的太平日子,雲都督和六少爺也想等到雲淺的婚事過後,再去邊關巡視,皇上那邊也特意囑咐了,皇叔的婚禮是大事,都得重視,作為靖王妃雲淺的老爹和親哥,自然得待在府上,等到成親之後再談邊關的事。


    府上兩個最能折騰的姑娘去了家廟,白姨娘經過雲都督的那麽一治也沒敢再來找雲淺,自雲珠和雲傾走後,一直消聲滅跡到現在。


    雲淺難得的清靜了一段時間,偶爾找三小姐過來說幾句話,打發打發內心對成親的緊張,其餘的日子就在看了幾本無聊的戲本子中度過了,不過雲淺一直都在等著林姑娘那邊的回話,成親之前自己還是想當麵見一見林姑娘,不單是雲珠的事情,自己也想問問宮中的一些人物關係,宮中人雜,雖不想參合到其中,可大麵上的形勢還是想了解一些。


    過了半月,林姑娘那邊終於來話了,派了馬車來雲府邀請雲淺去府上坐坐。


    雲淺早就與老夫人提起過林姑娘,是以雲淺在快要成親的時候說要去林府,老夫人也沒有多反對,隻是讓她多帶個丫頭上。


    秋燕不喜歡湊熱鬧,雲淺就讓書畫和靜月跟著一塊兒去了。


    馬車到了林府,因林姑娘早就吩咐過守門的小廝,雲淺一到那小廝也沒有讓她等著先去稟報,直接就帶她進去了。


    雲淺一進林府,還沒看到林婉清就先碰到了那日跟在林婉清身邊的林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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