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他!」韓文郎堅持的說完,追著白禦海的身影,緊跟而上。


    樓下唱小曲兒的聲音漸漸高昂,醉花樓人氣達到了夜晚的頂峰,白禦海一路憤然地穿過人群,身後韓文郎緊緊地跟著他,欲開口再繼續適才的話題,但到底是沒有醉到糊塗的不分場合的地步。


    韓文郎跌跌撞撞的追了一段,便被湧上來的人群擋了腳步,待他重新站穩再去尋,已經看不到白禦海的人影。


    白禦海到了外麵,閣樓幾處雖也掛了燈籠,但還是視線有限,鬧市夜裏的這個時辰,人比白日還多,人群來往,白禦海一心還在回想韓文郎說的那些混賬話,並沒有注意到對麵的情況。


    直到人群開始嘈雜,伴了幾聲驚呼,白禦海才抬起頭瞧向前方,也就是他抬頭的瞬間,來人手裏的刀已經到了他的跟前。


    白禦海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子直接被背後的人推開,刀劍相向的聲音,瞬間亂成了一團,白禦海幾個趔趄,差點被推倒在地上。


    「走。」還未等白禦海站穩,衛溫便護在他身前,周圍的殺氣襲來,黑漆漆的身影已將二人團團圍住。


    白禦海這才看清楚情況,根本不知道衛溫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這幾日跟著衛淺在操練場上也不是白練,瞬間提高了警惕,背部緊貼著衛溫,額頭上生了一層薄汗,酒勁兒徹底的醒了,「他們是誰?」


    「要你命的人。」衛溫見慣了這些肮髒手段,但也沒想到今晚回來這麽多人。


    將軍府上,到了半夜,燈火依舊通明。


    聽到嬤嬤匆匆進來說白禦海遭了人行刺,白婉兒翻身爬起,披了一件單衣就跟著蕭靖琛一同去了白禦海的院子。


    一路上白婉兒的心都是砰砰直跳,盡管雙手被蕭靖琛握在掌心,依舊是一片冰涼。


    白婉兒到了院子衛淺衛溫都在,白禦海坐在榻上,手臂上纏了繃帶,傷的是左手。


    白婉兒冷著臉,突然上前就扯著白禦海起身,上下查看了一遍,也沒出聲問他,隻是雙眼染了紅,還是自己太心軟了,白婉兒咬牙,眼裏的冷光閃過,淚水才開始往下掉。


    「妹妹不用擔心,就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白禦海就是怕她這幅模樣,回來的路上他已經懊悔自己獨自出去的事,當時他是顧及韓文郎與婉兒妹妹的關係,才不好多說,本以為就是幾柱香的時間,自己就能平安歸來,誰知道竟然遇上了刺客。


    白禦海愧疚地說道,「是我太不小心了,不過幸好有衛大人。」


    白禦海側目看向衛溫,視線相碰,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隻有彼此才明白的東西,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誰也不知道誰救了誰,確切的來說,衛溫是救了白禦海的命,但白禦海胳膊上的那一刀就替衛溫擋下的。


    倆人殺出重圍之後,回來的路上沒走多遠,白禦海心裏還在慶幸衛溫出現的及時,突然臉色一陣慘白,這才反應了過來,緊緊地盯著衛溫,一雙眸子沉的可怕,「衛大人是何時跟著我的?」


    衛溫漫不經心的瞧了一眼白禦海,臉上的表情很淡,回答的也很平淡,「一直都在。」


    白禦海嘴角抽動,背心蒙了一層薄薄的冷汗,臉上的表情更難看,「醉花樓你也在?」


    「從白公子走出將軍府,白公子在哪裏我就在哪裏。」衛溫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沒有半點隱藏。


    很明了,白禦海不想讓他聽到的事情,他都聽到了。


    白禦海瞬間猶如追進冰窖,全身都是涼的,瞳孔裏透著惶恐,但雙手卻捏的緊緊地,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夜色漸深,隻能聽到車軲轆轉動的聲音,良久,白禦海才開口,「你打算如何?」


    「你想我如何。」衛溫沒有回答他的話,扯下了自己的一片衣襟,將白禦海那隻流血的胳膊緊緊地捆上,平靜的讓白禦海更加的心慌。


    白禦海將自己的胳膊一抬,啞然失笑,「雖說這對你有點困難,但我還是想請你忘了今夜的事,想必衛大人也不想看到將軍府就此不得安寧,夫人她從始至終都是無辜的。」


    「我以為你是個心底明了之人,你平時追著衛淺的那股自信滿滿的勁頭呢?」衛溫盯著白禦海,沉默了很久才轉過了頭,「在你心裏,就從未去信過蕭將軍,你如此,夫人亦如此。」


    白禦海一時被衛溫噎住,前半句聽懂了,後半句沒聽懂,衛溫也沒有再多說一句,直到現在,白禦海還是不知道,衛溫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但他已經做好了打算,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會護著婉兒,倘若蕭靖琛容不下她,他便會帶她離開這裏。


    衛溫先撤回了視線,目光看著了屋外的夜空,從始至終他隻衷心於一人,他無法向白禦海保證任何事,但他卻能保證,夫人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再過幾日就到秋闈,好生休養。」蕭靖琛立在白婉兒身後,單手握住了她肩頭披著的外衣,聲音醇厚的對白禦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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