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窩蜂的湧出學院。可兒百般無聊的望著天空。


    子冥怎麽還不來!正當可兒陶醉在蔚藍的蒼穹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為她擋去瑰麗的豔陽。「子冥……」


    靜默的等待可兒回過神來,戚允霈失笑,「我讓你失望了。」


    他端倪著可兒看來成熟了幾分的模樣,伸手廝磨著她燙卷的頭發,渾身誘人的風情。是什麽原因讓她改變?愛情的滋潤嗎?多麽的可笑!但他不得不承認,可兒的確美麗了許多。


    可兒壓低了身體,想逃離戚允霈用雙臂將她困在牆壁的危險區域,無奈他反抓住可兒的手腕。


    「放手啊!」可兒用力地甩著手。他又想幹什麽?又要抓她回去囚禁她嗎?不,四周的眼光都調過來了,他敢嗎?


    柯俊衝遠遠就看到校門口的焦點,瀟灑自若的奔向他們,「霈哥,今天怎麽你來接我?」


    「咦,霈哥,原來你和可兒認識。」可是……他們兩個怎麽好像有點……別扭?


    「他是你的什麽人?」柯俊衝為什麽叫他「霈哥」?難道她的一舉一動又被他監視著?為什麽他老是陰魂不散?


    柯俊衝愣了一下,怎麽可兒好像很討厭霈哥的樣子。「表哥!」


    表哥!「你叫他放開我。」


    「霈哥,你幹什麽?先放開可兒,引人注意了。」可兒在學院裏是大家的寵兒,霈哥現在這樣,已經有好多人停下來準備說話了。


    戚允霈放開了可兒,「跟我……」


    沒聽戚允霈說完話,可兒立刻向山坡下跑。


    「可兒。」戚允霈預備追上去,卻被柯俊衝攔住。


    「霈哥,你們究竟怎麽了?」為什麽可兒明明認識霈哥,卻視霈哥如蛇蠍惟恐避之不及。


    看著可兒離去的身影,「沒什麽!」


    眼光掃到地上一枚紋形特殊的項鏈,他彎身拾起,沒讓柯俊衝看到,「回去吧!」


    知道了可兒沒事,又在俊衝的學院上課,他還怕她會跑掉!


    ***


    嘶!一個煞車聲倏止在山坡上。


    「可兒!」她為什麽那麽急的往山坡下跑。黑色車身一個掉頭換了車道。


    一輛積架停在可兒的身側,嚇了她好一大跳,「子冥。」她還以為是戚允霈追過來了。


    伸長了手替可兒開了車門,「怎麽了?」


    「開車。」可兒一直往後車窗看。他沒追來吧!


    坐直了身子,瞧見車外的景物一幕幕的換過,才稍稍安了心,喘口氣,「戚允霈找到學院來了。」


    「他要帶走你?」他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原先以為送可兒上學院,戚允霈應該不會注意到,沒想到陰錯陽差的柯俊衝和戚允霈是表兄弟,難怪戚允霈會知道可兒的行蹤。


    「差一點就被拉走了。」可是真奇怪,為什麽戚允霈沒追上來,這不像他的作風。


    顏子冥皺眉,「他不會就這麽算了的,知道你在學院上課,還怕找不到你嗎!」戚允霈一定會再去找可兒的,隻是……他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帶走可兒嗎?


    見可兒沉默不語,顏子冥問:「還要上學?」


    是啊!戚允霈找到她了,他不可能善罷甘休的。「過幾天再看看吧!」


    製造她已不去學院的假象,讓戚允霈轉移注意力,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公司發生了什麽事嗎?」


    「戚氏企業正攻擊著我們的股票市場。」顏子冥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有危險嗎?」這個時代的戰爭,並非是rou體上的對峙,而是屬於智慧的較量。但是,戚允霈會再使用其它卑鄙的手段嗎?


    顏子冥笑了開來,眼神裏的驕傲是任誰也無法與之匹敵的,「小傻瓜,你未來的老公是那麽的不堪一擊嗎?太瞧不起我了哦!要懲罰你。」說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了可兒的紅唇。


    可兒微聲的抗議著,一邊推開他,「專心一點開車啦!」


    唉!要不是現在處於車海之中,他會吻得可兒意亂情迷,不敢抗拒。


    ***


    「可兒,起床了,今天你不用上課,快起來教我彈琴。」心恬在可兒的耳邊輕喚著。


    「嘿……」張開了雙眼,伸了個懶腰。


    「小懶蟲,不用上課就睡得那麽晚。快點去洗澡,我把早餐拿到三樓等可兒。快點哦!」心恬邊催促著,邊把被子鋪平。


    「心恬,我好累哦!」怎麽腰酸背疼的。


    「好累?怎麽會?可兒你昨天很早就上床,現在都九點多了怎麽還喊累?會不會是落枕了?」心恬幫可兒按摩著肩膀。


    等等!心恬猛地看見可兒脖子上沒有鏈子,「可兒,你的項鏈呢?」


    「項鏈在這……」可兒伸手想拿給心恬看,卻怎麽也摸不到。


    可兒愣住了,「心恬……」她的聲音抖得嚇人。


    「天哪!可兒不會是搞丟了吧?」心恬跪坐在可兒麵前,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睜得更像銅鈴。怎麽辦?怎麽辦?沒有了項鏈,可兒會……


    「心恬……」可兒急得落下了豆大的淚水抱緊心恬。怎麽會不見了?她與項鏈分秒不離的。「怎麽辦?我會死的……」


    心恬強迫自己冷靜,「別慌!我們找找,說不定是掉在家裏了,一會兒就找到了。」


    「是嗎?一會兒就找到了……」可兒低喃著。


    ***


    戚允霈的手上拿著一張相片,與一條項鏈。


    他想了一夜。這條邊框刻著巧圖繁紋,內嵌散著幽光寶石的項鏈,與相片上可兒所戴的一模一樣。它對可兒有重要性嗎?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可兒時,她並沒有戴項鏈,而這次見到可兒,成熟嫵媚的風韻是否是因它而起?依相片上看來,那寶石所揮發出的璀璨銀光,彷佛是維持可兒生命力的泉源;如果它真與可兒的生死有著不可分的關聯,可兒失去了它會如何?


    辦公室的門毫無預警的打開,走進一個身材婀娜的女人;那副不悅高傲自以為是的神態,與她美麗的臉蛋顯得隔外的不搭調。


    戚允霈皺起眉,有點惱火的等她走近。


    「為什麽那麽久都沒來找我?」瞬間女子的表情柔媚了起來。


    女人!「你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對我興師問罪?」


    「你知道人家大老遠跑來就好了。一星期前人家遠行法國,你沒來送行就算了,今天下飛機你也沒來接機,還讓人家拖著疲憊的身子來找你;說,你要怎麽補償我?」賈雲妍在心裏暗暗咒罵著。可惡的男人,她從小到大都沒這麽委屈自己過,她周圍的人哪一個不把她視如人間至寶的,而他卻對她如此,真是她的一大恥辱。不甘心!這個恥辱,她如果不討回來,就太對不起自己和全世界的人了。


    敢情她是把自己捧得好似伊莉莎白?泰勒女皇了。「我答應過你什麽?」


    這句話把賈雲妍的嘴堵死了。驀地視線掃到桌上的項鏈,她興奮的一把抓過來。「我就知道你是開玩笑的。哇,好漂亮,一定可以搭配我下回冬展的時裝。」


    看清賈雲妍正要戴上可兒的項鏈,戚允霈怒喊:「還給我。」


    這女人,寵著她就以為自己可以隨意任性妄為,愈來愈目中無人了。


    賈雲妍被他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退了一步,視線正好可以看見桌上那張放大在相框裏的絕世臉孔,頓時妒意橫生,「原來是有了新歡,忘了我這個舊愛了。那女人哪一點比我好,你倒是說呀!」不過,她不得不暗中讚歎著那相片中的女人,的確生得一副傾城傾國的模樣;可是,她賈雲妍也不比她差啊!


    「把項鏈還給我。」戚允霈再次冷聲命令。


    賈雲妍鐵青了一張美麗的臉。什麽嘛!那女人……「哼!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賈雲妍右手一揮,項鏈撞向牆壁,發出寶石碎成兩半的聲音,然後掉至地板;隨即她才驚覺自己太衝動了,但是後悔已來不及了……


    慘白著臉,她清楚的感覺到戚允霈的忿怒……不,是殺意。她看不見他的眼神,過長的瀏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唇已抿成一條線了。賈雲妍發現自己的恐懼正快速的上升。


    拾起項鏈,戚允霈寒聲地說:「離開台灣,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否則你會在一夜之間失去所有。」


    嬌縱慣養的一個大小姐,豈能忍得住別人對她的恐嚇。賈雲妍不甘示弱的笑語:「我賈雲妍堂堂一位國際名模,身價上億,要讓我一無所有,作夢吧!」


    邪笑一聲,戚允霈緩緩的轉過頭麵向賈雲妍,「想試試嗎?一個小時之後,你會知道好的身價連一元都不值。」


    是的!這就是輕捋虎須的下場!她清楚的明白他有那種置人於死地的恐怖能力。賈雲妍挫敗的說:「我會如你所願。」


    冷眼看著賈雲妍離去的背影。曾經是那麽的高傲不肯屈服,如今卻猶如被截斷了翅翼的飛禽,認命的不敢造次。


    寶石碎了,你會如何?可兒……


    ***


    怎麽搞的?爆發世界大戰了嗎?江映紅驚訝的看著眼前淩亂不堪的景象。淡紫神秘風情的沙發組斜亂地推至牆邊,垃圾桶裏的紙屑、果皮「鋪」在桌邊,平躺在階梯上顯然是還未幹的可憐的衣服;廚房裏的櫃子每扇都被打開了,一個個的不鏽鋼鍋在餐桌上排隊,兩三塊碟子散著碎片在烘碗機旁,一個不小心,或許會成為「碟」下亡魂……哦!她簡直看不下去了!


    「可兒。」江映紅在大廳喊,聲意回蕩在這樓中樓格局的房子裏。


    妨ò壤駁囊徽蠼挪繳在旋轉的樓梯裏漸漸靠近她。


    「映紅,救星!」可兒直接從二樓飛身抱住江映紅。


    「喂,不用那麽熱情吧!而且……也未免太勞師動眾了。」江映紅看著站在樓梯口的一男三女。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可兒的雙眼織起了淚網。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快告訴我。」看來「代誌大條」了!瞧可兒一臉彷佛世界末日一樣。


    「項鏈不見了!」


    「項鏈不見了!」江映紅跟著重複了一遍。難怪!可兒的項鏈就好像她的生命一樣;沒了項鏈也就等於沒了生命。不得了呀!所以即使他們就是把整棟屋子給翻了,也不足以為奇的。


    「別緊張,鬆口氣。來,別哭了,有我就ok了。」江映紅牽著可兒坐在沙發上,同時示意樓梯口的四個人也過來坐下。


    「江小姐,請你一定要幫我們。」顏子冥一坐下來就開口。


    呃!「可兒!」江映紅眼神在質問著:是你告訴他的?這是可兒與她之間的秘密,可兒答應不告訴別人的。


    「不關可兒的事。」


    「你調查我?」來頭不小哦!竟能挖到她的資料。向來都是別人由她的口中得知她的資料,可是這男人既然已知道她的能力,就代表他已窺視過組織的高層檔案了。這男人不簡單!他隨時都能在暗地裏威脅到組織的存亡。


    「很抱歉,江小姐。可是,為了顧及可兒的安全,我不得不深入了解最親近可兒的朋友,包括她最隱私的背景。」顏子冥一副義正辭嚴,好像探人隱私是一件應該而沒有錯的事。


    這男人怎麽那麽自傲!不過算了,他要是想鏟滅組織早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回去得重新鎖定程式密碼。


    「好啦,看在可兒的麵子上,原諒你了;不過,希望你謹言慎思。」


    「當然。」今世的江映紅不同於前世的小虹。小虹機伶俏皮,單純得讓人毫無心防;而江映紅,渾身靈氣逼人,眼底暗藏著神秘令人無法探知的慧黠,心思深得足以在任何時刻給人致命的一擊。


    「還有,你既然是可兒的朋友,也就是我江映紅的朋友,以後就叫我名字就好了,別叫什麽江小姐,亂不自在的。」可兒扯著她的外套,才發現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


    「好啦,馬上開始了。」


    江映紅雙手交握。起先她的表情還很怡然自得,時間愈久,眉心揪得愈是緊。


    「怎麽了?」可兒看映紅睜開了眼,心裏沒來由的不安了起來。


    「你別不說話,我要知道答案。」


    「可兒……也許……我是說『也許』;也許持齡石改變了型態,被切割做了耳環或其他飾品;也許有人把金框和持齡石分開保存;也許……」還有什麽?糟了!可兒……


    「可兒,」顏子冥抱住昏倒的可兒。「怎麽會這樣?」


    「我怎麽知道?」她正想問哪!怎麽變成他問她了。


    江映紅跟著他們上了二樓。


    顏子冥把可兒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變了型態?什麽分開保存?」


    「雖然是同樣物質的東西,但是隻要改變了它的形狀、顏色、大小、式樣,就不是我能力所及的範圍;換句話說,我沒辦法以我的能力取得持齡石。而可兒突然昏倒,我們必須做最壞的心理準備,因為,持齡石……可能被毀了! 」


    ***


    入冬裏的黃昏,夕陽蘊涵浪漫,純白的風信子紛飛在冷風裏,湖水的蕩漾惹起了美妙動人的音樂。


    曾幾何時,漫空歌舞不是她的幻想,天地任她佇留停泊;如今,夢裏是她偎著輕風的景象,伴著彩蝶嬉戲的記憶,一切都已成了過往,不複存在。唯有乘著秋千,試著再感覺那淩空的快意自由,再感覺那輕風吹撫麵頰的飄然清涼。


    輕挪著腳步,顏子冥從可兒身後抱起她,「冷不冷?」他們在湖畔邊的大石塊旁坐下。


    「不冷。」或許是她的心冷,所以她已感覺不到身子的冷。


    「今天覺得怎樣?」剪了的發絲,又長長了不少;今天的可兒,更美了……


    「舒服多了。」可兒撒謊。今天的她,連飛的力氣也沒有,她覺得身體裏的血,流得好慢……好慢……


    「是嗎?」更顯虛弱憔悴的臉蛋。可兒的說謊技術愈來愈差了!


    「公司不忙嗎?怎麽這麽早回來?」


    「忙完了。」顏子冥簡略的回答。


    她拖累了他!他的眼裏已看不到自信與驕傲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恐懼和挫敗的迷惘。


    上天為什麽要如此薄待她?她藍可兒前世犯了什麽罪惡滔天的事嗎?一千年前讓她失去了心愛的他,煎熬等候了一千年,如今又要她離開他!難道沈封冰石一千年的相思痛苦不足以彌補她前世的錯?如果不夠,她情願來生再還,即使死一千次、一萬次,她都不在乎。就是今世不能死,她還要為他生育兩個可愛淘氣的孩子,陪他們在風中跳舞,追蝴蝶,教他們畫畫、念書、彈琴……她還有好多的夢想還沒實現,她還不能死的……不能死呀……


    「為什麽不說話?在想什麽?」她的眼淚不經意的掉下來了,可兒知道嗎?


    他為她拭掉了淚水,可兒才發現自己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哭泣了。


    回赤山吧!藍可兒。可兒在心裏催促著自己。


    留在這裏,她的心會淌血,子冥也會一天比一天更消沉失意;她一回赤山,時間的流逝會讓他淡忘這痛苦,而她也能帶著綺麗溫柔的記憶在冰穀裏等著死去。幾年後,他會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們會過著很幸福,很快樂的日子!


    「子冥……讓我回赤山吧!」她不能再帶給他痛苦了!如果一切無法挽回,她寧願一個人全擔下所有的悲苦。


    「小傻瓜!你沒睡飽嗎?看你,不知道在胡言亂語什麽!」顏子冥佯裝聽不懂可兒的話。


    「別再強迫自己笑給我看了,你這樣我的心都碎了。別裝作你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其實你很清楚我在想什麽!」可兒抓住顏子冥的雙手,用盡了力量的喊。


    「你忘了吧,把我們所有的廝守承諾全忘了吧!時間會衝淡你對我的情意和失去我的痛苦,你會再找到一個比我更美、更溫柔的女人做你的妻子,你們會幸福快樂一輩子的……」


    「住口,住口,不許你再說了。」是!他知道可兒在想什麽!她在想自己連累了他,耽誤了他的一生。不,他從不覺得可兒連累了他,他是這麽無怨無悔的愛著她,難道她還不明白?其實,她比誰都明白他至死不渝的愛她,所以她才自作聰明的以為一走了之,所有的痛苦悲傷都會一並讓她帶走。


    「你以為你的計劃是天衣無縫嗎?你以為你隻要一回到赤山,所有的情愛眷戀便告消逝了嗎?你以為我會輕而易舉的忘了我們所有的廝守承諾,相愛好幾輩子的誓言嗎?你以為我失去了你,還能若無其事歡愉自在的度過每一分每一秒嗎?你打算放棄我了,你準備毫不抵抗就向上天宣告你藍可兒豎白旗投降了是不是?」


    對於顏子冥節節進逼,句句都刺進了她心窩的質問,可兒捂著耳朵呐喊:「不是,不是,不是……」


    他拉下可兒的手,「那麽,把要回赤山的念頭從你的腦海裏消失,甚至不許你有要離開我的想法。」顏子冥柔聲命令著。


    「子冥,你難道還不明白,我沒有多少日子了?我甚至不知道;在哪一個心醉的月夜,會在不知不覺中死去,我不想你再為我傷心了,你明不明白?」


    顏子冥鼻頭一酸,「胡說!我們還有機會的,誰說你沒有多少日子?說不定,明天就有人把持齡石送回來了……」


    「別再找理由來安慰我了。持齡石碎了,我感覺得到,它正垂死的對我呐喊:可兒,放棄對塵世的眷戀吧!我的粉碎亦代表著你生命的終止。」可兒失去理智的大喊。上回持齡石不在她的身邊,她仍舊可以感覺到它的氣流正努力的傳送給她;可是這回不一樣!她感覺不到持齡石的氣,她感覺不到啊……


    「結婚吧!」顏子冥見可兒愣住了,又重說了遍,「別再玩什麽重新追求的遊戲了,我們結婚吧!」


    「我隨時都有可能死的。」可兒放棄了再做反抗。


    「我不在乎。」顏子冥吻了一下可兒的淚水,他嚐到了可兒的心情——苦不堪言!


    他轉而吻上可兒的唇,訴說著生生世世不悔的愛戀。天有多長!他就愛她比天長;地會多久!他就寵她比地久。


    天地!奈他何!


    ***


    「喂,映紅,你這大編劇究竟在悶悶不樂什麽?戲劇班的學弟學妹都不敢上樓來了。」柯俊衝靠在教室外的牆壁,與教室裏趴在窗口上死氣沉沉的江映紅說話。


    「別來煩我!」這聲音也沉悶的嚇人。


    「怎麽了啦?」柯俊衝幹脆用手推她。


    「你怎麽那麽煩哪!」江映紅坐直了身體怒視他。


    哎唷!被掃到台風尾了,還是先離開台風警報區比較好。「喏!這是下次拍片的場地,別一氣之下撕了它哦!」快溜哦!


    江映紅心煩的拿起柯俊衝留下的照片,沒好氣的「瞪」著。


    突兀眼尖的瞥見一張辦公桌的照片……


    「俊衝!」江映紅探頭出窗外,叫住還沒走遠的柯俊衝。


    啊!他又做錯什麽事惹到她,被她想起來了?看她勾著手指示意他過去。


    柯俊衝「舉步維艱」的走回去,「請問大小姐有何吩咐?」


    唉!他這等卑躬屈膝的模樣,要是給他的崇拜暗戀者看到了,他還要不要做人哪!


    「這是在哪裏?」江映紅指著照片。


    「我表哥的家啊!」映紅怎麽那麽激動?


    「快帶我去!」繞到教室外來,江映紅拉著柯俊衝。


    「喂,你幹什麽?現在是上課時間椋∥乙拿全勤獎的。」雖是這麽說,但腳卻不聽使喚的跟著跑。


    「大不了我的給你。」她倒是忘了自己也正在「準備蹺課」,哪來的全勤給人家!


    ***


    「映紅,這裏啦!」柯俊衝示意江映紅別亂走。他轉著門把,卻意外發現是鎖著的。


    「我來。」江映紅從頭發裏抽出一根發夾。


    「喔,你很內行嘛!」他看映紅把發夾插進鎖孔裏,沒一會兒門便開了。


    「喂,你在幹什麽?別亂翻哪,被我表哥發現我們偷進他的書房就完了。」柯俊衝小聲叫著。


    「快開電燈啦,還杵在那兒幹什麽?」真是!空有一張帥臉,腦袋裏也不知道裝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幫你開吧!」燈光瞬時亮得刺眼。


    完了!殺敵未成身先卒。柯俊衝在心底暗叫不妙!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戚允霈挑高的眉,顯示了他的不悅。


    「沒有……」柯俊衝想解釋。


    江映紅卻搶走了發言權,「既然你都發現了,那正好,我不用偷偷摸摸的。項鏈呢?」她理直氣壯的好似自己是那個審問犯人的法官。


    戚允霈笑開,「你很有膽識!隻不過,你說什麽項鏈?我拿了你的項鏈?還是你『上次』『偷偷摸摸』進我家的時候,不小心掉了?」語中帶點調侃的意味。


    「別跟我打啞謎。那條會發光的項鏈啊!」這男人怎麽這麽狡猾。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戚允霈一口否認,並用眼神尋問著柯俊衝。


    柯俊衝忙開口想打圓場,「映紅,這是我表哥戚允霈。」


    「霈哥,這是我學院的同學,江映紅。我上次不是跟你提到要借屋子拍戲嗎?我是帶她來看場地的……」


    柯俊衝的話還沒說完,江映紅突然插口,「不是,我是來找項鏈的。」


    眼角的餘光掃到桌上的幾張相片,「原來你認識可兒。那事情容易多了,隻要你交出項鏈,我會既往不咎的!」


    「我根本沒拿,為什麽要你原諒?還有,你和可兒是什麽關係?」


    「快拿出來啊!你會害死可兒的。」江映紅發怒了。他為什麽要極力否認?項鏈對他有用?


    「你說什麽?可兒會怎樣?」戚允霈的眼神銳利得像要穿透人心。


    呃!他不知道!那就不能告訴他了。江映紅開始翻起抽屜。問他不如自己找,真是!啦哩啦雜的跟他扯了一堆,結果還不是什麽也沒告訴她。


    「江小姐,你要找的東西在這裏。」戚允霈把項鏈吊在手上,鏈環在半空中晃動。


    仔細一看,江映紅睜大了雙眼。「你該死的把它弄碎了!」麻煩超大了!


    「我會給你,但是你要先告訴我……」


    「我才沒你那個美國時間呢!」在嘴裏念了一串咒語,江映紅雙手交握,滿意的感覺到項鏈在她手中。


    呆愕了一下,戚允霈清楚的看見項鏈消失在他的手上,立刻敏捷的反手抓住正要跑出去的江映紅。「先跟我解釋完再走!」


    「休想!」江映紅猛地右臂一個旋轉甩開了戚允霈的箝製後,迅速的往外跑。


    戚允霈隨即追了出去。在幾秒鍾之間,書房裏僅留下一臉不知所以然的柯俊衝。「他們在搞什麽?」


    映紅不是說要來看場地的嗎?剛剛那條項鏈不就是最近各大報頭刊尋找的那條,和可兒有什麽關係?霈哥明明拿在手上,為什麽不還給人家?


    一連串的不解,誰能來為他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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